白休命眼皮都懶得抬，不想理。

兩人出了村子后，申回雪變回了原，來到這里之后，的妖力逐漸穩定，的原比昨日阿纏見到的要大了兩倍有余。

阿纏坐在上，白的影如同閃電一般躥了出去。

申回雪帶去的地方竟然是在村寨后的林子里，林中地勢蜿蜒，各種樹木長得繁茂，回雪卻輕盈地避過了所有枝杈，一路帶著阿纏往前。

大概在林中穿行了半個時辰左右，阿纏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棵參天古樹，那巨大的古樹枝葉繁茂，遮天蔽日，它周圍再沒有其他樹木生長。

那棵樹的左右兩側，各蓋了一座木屋。

屋外的架子上，放著曬干的草藥，墻角堆著一些生活用。

靠近古樹時，阿纏約聽到樹上傳來打呼嚕的聲音，這顯然是個喜歡睡覺的老樹妖，對們的到來不到一丁點好奇。

將放下來后，申回雪變回人形，悄聲對說：“我聽說這棵樹是村子里的巫族遷過來時種下的，已經有好幾千歲了。”

“確切的說，是五千三百歲。”

一道聲音自們后響起，阿纏轉過，看到一個形消瘦，著黑袍的老婦人。的一只眼睛是黑的，另一只眼睛是白的，沒有瞳孔。

見阿纏看向，自我介紹道：“我是巫央，你可以我央婆婆。”

“央婆婆好，我阿纏。”

“我知道。”巫央從們旁走過，走到古樹左邊的那間房子前，推開門，然后轉對們道，“進來坐吧。”

阿纏和申回雪跟在巫央后進了屋子。

屋子里的布置與大祭司那里很像，但有很多綠植，多了幾分生機。

三人坐下后，央婆婆敲了敲木墻，咚咚咚的三聲響起，不多時，一條藤蔓卷著三碗水進來了，它將水分別放在阿纏們面前，臨走的時候，還勾了勾申回雪的角。

“央婆婆，我帶阿纏過來，是想和你打聽一些事。”申回雪先開口。

央婆婆端起藤蔓送來的水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不急。”

問兩人：“早飯吃了嗎？”

“吃了。”阿纏回答。

巫央點點頭，對申回雪道：“那午飯就在這里吃吧。”

申回雪有些寵若驚，來過央婆婆這里好幾次，都沒有被留過飯。

之前就聽村里人說過，央婆婆冷淡，不大與人接。

要不是為了幫阿纏打聽消息，也不會特地找過來，雖然在的主下，央婆婆對溫和了許多，卻也并不親近。

“好，那就打擾了。”申回雪遲疑地點了下頭。

央婆婆眼角勾起笑紋，又說：“林子深最近遷過來一群烏，聽聞烏質鮮，用來燉湯正合適。”

申回雪和阿纏同時被饞了一下。

不過很快，申回雪就明白了央婆婆的目的，大概是有話要與阿纏私下說，不方便自己留在這里。

轉頭看向阿纏，阿纏朝眨了下眼，于是申回雪站起：“好吧，那我就去會會那群烏，晚點再回來。”

“路上小心些。”阿纏叮囑一句。

“放心好了。”

申回雪離開之后，只剩下央婆婆與阿纏兩人，屋子里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醞釀了好一會兒，阿纏才開口：“央婆婆，你認得我阿娘嗎？”

沒有介紹自己的份，想，既然大祭司知道自己，那央婆婆應該也是知道自己的。

央婆婆沒有立刻回答阿纏的問題，好似回想起了什麼事，目變得有些悠遠。

許久，才悠悠開口：“我是你阿娘的弟子，從小就跟在邊學習。你和你妹妹出生的時候，我見過你們。”

阿纏的聲音哽住，從小就跟在阿娘邊麼，真讓人羨慕啊。

“那……你知道，和我阿爹，是怎麼死的嗎？”阿纏將心中最大的疑問問了出來。

央婆婆沉默下來，就在阿纏以為不會說的時候，終于開口了：“你阿娘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過我，但是我猜到了。”

“你猜到了什麼？”央婆婆這樣的態度讓阿纏下意識地覺到張，心中莫名升起一慌，阿爹與阿娘的死，是不是與自己有關系？

央婆婆沒有看阿纏，將目轉到一旁，聲音帶著幾分沉重：“我們巫族曾經遭遇過一場大屠殺，你聽說過嗎？”

阿纏點了下頭：“我知道，是妖皇做的。”

對妖皇沒有什麼印象，因為出生的時候，妖皇早已被掩埋在妖族漫長的歷史中。

但是，青嶼山上許多長老甚至是祖母，偶爾提及妖皇時，語氣都是敬畏與向往的，他們似乎很懷念妖國沒有分崩離析的時候。

“你阿爹和你阿娘相遇在一次意外中，聽說他對你阿娘一見鐘，死皮賴臉跟著你阿娘回了我們部落。”巫央回憶著那段過往，慢慢說給阿纏聽，“那時候我們并不知道，他是妖皇最看重的下屬。”

阿纏蹙起眉，對阿爹的過往知道的并不多，也從不知道他與妖皇的關系，因為祖母不會和說起這些，青嶼山上也沒有人會告訴。

“我們與妖族接不多，一開始族人很排斥他。他在我們部落住了很長時間，和大家一起生活，一起打獵，驅逐兇，祭祀先祖，族人們漸漸接了他。

后來，你娘被他打，他們在一起了。

忽然有一日，他收到了家書，說需要回家一趟。”巫央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他走后不久，數支強大的妖族軍隊突然出現，他們屠殺巫族，抓了各個部落的大祭司，要求大祭司們奉上各個部落的傳承。

有些大祭司不肯，他的族人就會被當著他們的面殺。而那些屈服的，最終也都慘死。

我們部落，在你阿娘的周旋下，損傷最小，但是我們都清楚，已經沒有希了。就在那時候，你阿爹回來了，妖族的軍隊退走，我們活了下來。”

阿纏意識到，這個故事，注定不會擁有一個完的結局了。

說起那些過往，央婆婆滿眼哀傷：“那時候太慘了，到都是尸，巫族的妖族的，活下來的只有我們。”

“妖族的出現，與阿爹有關嗎？”阿纏心中并不相信自己阿爹會做出這種事，但這麼多的巧合出現在一起，讓人百口莫辯。

終于意識到，為什麼阿娘會那樣嫌惡與阿綿，連看都不肯看們一眼。阿娘憎恨妖族，也憎恨阿爹。

巫央搖搖頭：“他對你阿娘解釋，說他只是回了青嶼山，沒有將巫族的事告訴妖皇，但是沒有人信他。后來想一想，巫妖二族自古敵對，妖皇想更進一步，盯上了巫族的傳承，知不知道你阿爹與巫族的關系，都會手。”

“然后呢？”阿纏追問。

“然后啊，隔著海深仇，你阿娘與你阿爹徹底決裂了。”從那以后，族中再也見不到大祭司與西景大人相伴的影。

他們之間的結局，就像是曠野之地的夜晚，來得那樣猝不及防。

“之后不久，你阿爹離開了，我們在你阿娘的帶領下，在這里艱難求生。我們的日子慢慢變好，又聽說妖族部分裂，你阿爹背叛了妖皇。”

央婆婆將那段雨腥風的妖族過往說得很簡單：“之后有一日，我們聽說妖皇死了，你阿爹和他的朋友們聯手殺了妖皇。”

“大仇得報，阿娘應該高興吧？”

央婆婆蒼老的面容中卻帶著一不易察覺的苦：“妖皇死的時候，你阿娘發現懷孕了。”

阿纏聲音很小：“阿娘并不想生下我們。”

不喜歡們。

央婆婆看著低垂著頭的阿纏，嘆息一聲：“可還是生下了你們。”

如果沒有生下這兩個孩子，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巫央曾坐在這里，無數次的問自己這個問題，想要知道答案。

可沒有人會給答案。

如今，這個阿纏的孩子就坐在面前，忽然就知道了答案。

從來就沒有如果，老師一定會生下這兩個孩子。

阿纏屏住呼吸，聲音中泄出一抖：“央婆婆，我們……與阿爹阿娘的死有關，是嗎？”

如果沒有關系，央婆婆就不會從頭講起，一直講到和阿綿的出生。

“是。”巫央給了阿纏一個肯定的回答，說，“妖皇在死前，詛咒了你阿爹。”

阿纏張了張，艱難地出聲：“詛咒了他什麼？”

“詛咒他脈斷絕，后嗣……皆不得好死。”

巫央沒有機會親眼目睹妖皇的死亡，也不知道，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妖皇會留下這樣一個詛咒？

但那是妖皇，妖族歷史上最強大的妖留下的詛咒，它生效了，并且無人能解。

“原來是這樣啊。”阿纏恍然。

難怪到都找不到阿綿，可能那時候，阿綿就已經出事了，后來也死了。然后，又在季嬋上活了過來。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03_b/bjZqZ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