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獻想了想:“方便倒是方便,我們商隊也就十幾個人,也有子。不過回去的路上,我們趕路的速度會很快,姑娘的未必吃得消。”
“沒關系,我還不錯,應該能堅持下來。”阿纏倒是慶幸最后一條鎖鏈斷掉了,不然還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姑娘做了決定,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會在三月初三上巳節那日離京,姑娘可以在三月初二來西市北門的福來客棧找我們。”
“好,多謝二位。”
“不必客氣。”
列獻與阿纏商定好之后,便拉著弟弟走了。
出了香鋪的門,走出了一段距離,列行轉頭看了眼遠的鋪子,才開口說話,語氣中帶著濃重的疑:“大哥,你說祖母昨晚為什麼會突然用陣法將信送過來,還用了那麼珍貴的骨書。不過是一封信,等下次回家的時候再捎過來不就行了嗎,前后也不過耽誤半年而已。”
雖然只是一封信,但從曠野之地傳到上京,消耗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骨書很難制作,也只有骨書能夠承陣法的力量,將容保存完好。
收到信的時候,他們都以為是家里出了什麼大事。
列獻也猜不祖母的心思,他想到那一匣子引魂香,猜測道:“或許祖母是因為對方的份?這姑娘應該與我們巫族有些關系。”
“可是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類,就算知道一些消息,也不需要這麼看重吧?”
“不是說要跟我們一起走嗎,等見到祖母,或許我們就知道原因了。”
那兄弟二人離開之后,阿纏便一直看著那張骨書發呆,陳慧見狀并未去打擾。
北荒王太妃一事之后,陳慧對于阿纏的來歷已經心知肚明。
知道阿纏心中藏著許多,但并不愿意探知這些。如果阿纏曾經過得好,就不會孤零零來到上京,為季嬋了。
從那日列獻與列行來送信之后,阿纏連續幾日都沒有睡好。
每天夜里都會做夢,有時候會夢到面容模糊的兩個人,指著讓滾出去,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
有時候他們不說話,只是遠遠地看著。
距離上巳節還有幾日,阿纏的緒卻越發的低落。
陳慧與商量過,要帶去看大夫,卻被阿纏拒絕了。
只要喝了藥,就能夠一夜無夢睡到天亮,但并不想這樣。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爹娘了,即使夢里的他們只是臆想出來的,連面容都沒有。
可在夢里見到他們,就像是他們距離很近一樣。
陳慧勸不阿纏,卻也沒有就此放棄。
想了大半日,最后在出門買菜的時候,順路轉到了明鏡司。
短短幾天時間,再一次來到明鏡司,陳慧心中還有些忐忑,上次好歹還有個正當的緣由,這一次純粹是為了私事,不確定,白休命是否會在意。
這一回,依舊順利地見到了白休命。
“白大人。”
“又出了什麼事?”白休命頭也沒抬。
陳慧遲疑片刻,開口道:“阿纏這幾日睡得不太安穩。”
白休命抬眼。
“心似乎也不大好。”
白休命蹙起眉,注意力已經徹底從卷宗上移開了。他實在很難想象,什麼事會讓阿纏心不好。
“若是大人不忙,不知能否去探一二?”陳慧說出請求。
“……多謝。”
好一會兒,陳慧才反應過來,白休命是在向道謝。
這天夜里,阿纏如往常一樣睡,夢中果然又見到了爹娘,這一次,聽到阿娘對說,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阿纏一直都知道,阿娘不想生下和阿綿。
的夢,其實只是在不停地重復,曾經反復回憶的那短暫的與爹娘相的過去。
以前每一次想起,都會難過很久。
但現在,其實已經不像之前那麼難過了,但心里依舊空落落的。
就在想要再一次沉淪于夢中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的名字。
“阿纏。”
那是不屬于爹娘的聲音,那聲音響起時,覺自己的心跳加快,角不自覺地彎起。
阿娘的聲音,好像被這一聲阿纏徹底隔開了。
“白休命……”阿纏念著這個名字,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第169章 要和我一起去嗎
阿纏睜著眼躺在床上,夢里的聲音太過真實,讓一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想白休命了?
應該不會啊,明明前幾日才見過。
就在這時,悉的聲音自耳畔響起,那低醇的嗓音在夜晚更顯出幾分慵懶:“夢到了什麼?”
“夢到了阿……娘,白休命?”這聲音讓徹底清醒過來,阿纏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一眼便瞧見了立于床前的黑影。
桌上的蠟燭呼地燃燒起來,昏黃的燭亮起,終于讓阿纏看清了床邊的人。
白休命今日穿著一靛藍廣袖領長衫,阿纏探出胳膊去抓他的袖。
抓到手中后,拽了拽手中的袖子,白休命便順勢坐在了床邊。
“你怎麼來了?”阿纏側坐著,上衫輕薄,長發順地垂在前,臉上還帶著些剛睡醒的迷茫。
“路過,過來看看你。”
“路過哪兒呀?”阿纏才不相信他這麼巧,沒事就路過自己家呢。
白休命笑而不語,他微微張開雙臂,阿纏便撲了過去。
靠在白休命懷中,在他口蹭了蹭。白休命著的下,將的臉抬了起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才道:“這幾天沒休息好?”
“唔。”阿纏點點頭,手臂環上他的腰。
“夢到你娘了?”
阿纏點點頭:“有些想他們了。”
白休命抬手著的長發,低聲說:“太子妃不久后便要生產了,不出意外的話,會是一位皇孫。”
阿纏歪了歪頭,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個。
“那恭喜?”
白休命輕笑一聲:“這是太子的嫡子,陛下很是看重。小皇孫誕生,陛下應該會大赦天下以示恩寵。”
阿纏終于反應過來,在白休命眼中,夢到的應該是林氏。
口中說的想他們,他以為想的是林家人,畢竟不可能是晉侯。
“你是說……外祖一家,可能會被赦免?”
“嗯,妖璽失竊一事,雖然林家有責任,但也只是被人蒙蔽,事已經過去了,陛下不會揪著不放。”
“所以,等太子妃生產之后,他們可能就會回到上京了?”
“嗯,我查過,他們被流放之后,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都還算康健。他們可能無法復原職,但被查抄的家產倒是可以如數返還。”
林家家底不薄,即便不能做,只靠這些家財,也夠一家人過得舒心了。
當然,若是換其他被流放的家族,查抄的家產自然不可能原封不的拿到手。
但白休命既然敢這麼說,屬于林家的東西,就沒有人敢扣下。
阿纏想了想,覺得這好像也算是一件好事。記憶中,季嬋與外祖一家還算親近。
畢竟是季嬋的親人,他們無事,季嬋應該也會開心。
覺到懷里人繃的放松下來,白休命垂下頭問:“開心了?”
“嗯。”阿纏點點頭,其實只是見到他,阿纏就已經覺得很開心了。
又抱了一會兒,白休命開口道:“最近,我要出去辦點事。”
阿纏抬起頭,問他:“要走多久?”
“時間不定,一個月或者半個月。”
“為什麼要去那麼久?”阿纏噘了噘,有些不大高興。
白休命失笑,嘟起的,覺得不高興的時候都是可的:“不問我要去那里嗎?”
“那你要去哪里?”
“曠野之地。”
阿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地重復了一遍他的話:“你要去曠野之地?”
“對,所以,要和我一起去嗎?”白休命問。
“你要帶著我?”
“嗯,我不是去辦案,只是替父王去祭奠一位他的故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散散心,聽說那里溫度適宜,景還不錯,你應該會喜歡。”
見阿纏沒有立刻答應,白休命問:“不想去嗎?”
“想,我要去!”
在白休命懷里拱了拱,略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申回雪給送信的消息說了出來,不過適當刪減了一些信的容。
說:“其實我前幾日剛收到了回雪讓人捎來的信,在信中說已經在曠野之地安頓下來了,還邀請我有空去那里散心呢。”
白休命有些意外:“這麼巧。”
“是啊,如果你今天不來找我,我還打算帶著慧娘一起去找呢。”
白休命的臉:“曠野之地距離大夏很遠,你想怎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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