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香爐呢？”

“香爐若是沒有轉手，想來應該在呂家人手中，老奴這就讓人去查。”管家雖不知太妃和老太爺為了一個香爐為何如此興師眾，但也不敢有毫耽擱。

他還未來得及退下，便聽太妃開口：“等等。”

未管家垂手而立，等著太妃示下。

“趙，你跟著他們一起過去。若是東西在呂家，就取回來，若是不在就問清楚東西去了哪里。”

“是。”尚語氣恭敬。

“靜小一些，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呂家畢竟是宦人家，太妃雖然想要將香爐取回，卻也不想將事鬧大。

“太妃放心。”

尚跟著管家一起離開了，經過趙巡與趙澤謙父子邊時，趙巡轉頭看了他一眼。

收拾爛攤子的人走了，趙巡才試探著開口：“姑母，香爐的下落也已經查到了，澤謙也不是故意的，您看，不如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趙巡與趙澤謙父子滿眼期待地抬頭看向太妃，太妃垂眼看著他們二人，面上不分毫，心中卻很失。

想那前夫，雖是文人，卻也一傲骨，憑著一才華與尚家家主平輩而。

和他的兒子，雖然沒期待過會如何，到底還是有些期待，可惜兒子庸庸碌碌，養出來的孫子更是蠢笨如豬，讓人失頂。

想到這里，太妃也懶得再理會他們，轉頭對趙岐道：“父親，澤謙拿的畢竟是你屋中的東西，還是由你來置吧。”

“那就依家法打十鞭，再思過三個月吧。”

趙澤謙一定要挨鞭子，立刻鬼哭狼嚎起來，趙巡也不住為兒子求饒。

太妃卻是看也不看，起離開了。

趙澤謙了家法，爬都爬不起來，被人抬回了住。

他母親李氏抱著他痛哭一場，又回頭指責趙巡：“老太爺怎能如此狠心，澤謙不過是拿了一個香爐而已，就差點把人打死了。還有姑母……澤謙可是親孫子啊！”

“住口，你是什麼份，也敢妄議姑母。”

李氏被訓斥了，不但沒有閉，反而越發來了氣：“難道我說的有錯嗎？倒是當上了太妃，你這個親生兒子呢，卻被過繼給了自己大伯，這麼多年了，一半職也沒有，若非如此，我兒怎麼會窮到去老太爺的東西賣錢！”

“那還不是被你教壞了。”

“被我教壞了，難道澤謙不是你兒子嗎？我就知道，你就是忘不了你前頭那個兒子。”李氏冷哼一聲，“你倒是記得他，他卻是個心狠手辣的，一心想害死我的澤謙。”

“什麼意思？”趙巡問。

“你以為老太爺為什麼會查到我們澤謙上？我已經讓人打聽過了，他昨日了罰，理由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這只是你的猜測。”

李氏瞥了他一眼：“太妃明面上和你母子深，背地里還不是查了澤謙，也沒多麼看重你，否則這些年，怎麼會讓我們過得如此拮據。”

原本趙巡不覺得有什麼，可聽了妻子這麼一說，心里也不是滋味起來。

他娘是北荒王太妃，而他在京中卻是個無名無分的紈绔。兒子手中更是連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還要用的，他越發覺得自己境凄涼。

想著想著，他就有些坐不住了，趙巡站起，對李氏道：“我去找姑母。”

李氏一心看顧兒子，懶得理會他去什麼地方。

趙巡頭腦一熱就往太妃的院子去了，走了半路，被夜晚的冷風吹了個心涼，忽然又心生膽怯。

短短一段路，他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終于敲開了太妃的院門。

進了院子，見了太妃，來時想好的話又堵在了里。

他想喊娘，卻在太妃冷淡的目下咽了回去，訥訥了聲：“姑母。”

他記得當年，母親將他過繼給大伯一家的時候，他喊娘，被狠狠了幾鞭子，那種疼，他至今也不敢忘。

太妃抿了一口茶，問他：“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見太妃微微蹙起眉，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趙巡腦子一熱便道，“我只是想問，是不是趙說了什麼，才讓姑母突然懷疑起了澤謙？”

太妃似有些意外他竟然會問這個，倒也沒有瞞：“他確實提了一，事實證明，他的懷疑是對的。”

“姑母，趙可是尚家的脈，他這麼做說不定只是為了挑唆姑母與澤謙的。”

“他是我一手帶大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尚家的脈又如何，只要我愿意，就能掌控他，懂嗎？”

趙巡不懂，他只知道斬草要除。他見到趙，就能想起當年得知尚家滅門后，差點殺了他的前妻。

幸好那個瘋人被姑母帶走了，但之后很多年，他偶爾還會做噩夢。

見趙巡一臉的不贊同，太妃也懶得和他繼續說。

這兒子，算是廢了，一輩子都當不上位者。

看著依舊在喋喋不休的趙巡，太妃心想，同樣是兒子，白斬荒不知要比趙巡強了多。

只可惜，那孩子終究是被一只狐妖迷了眼，和這個做娘的生分了。

但無論如何，他們終歸是母子。

那狐妖已經死了，他們母子遲早會和好的，只等從趙家將當年存在暗庫中的東西取出來帶回北荒。

當初王爺能夠因為這些東西，排除眾意立為妃，如今這些東西也足以讓他們母子和好如初。

相信，的兒子只是一時想岔了，終歸是會走回正道上的。

趙巡說了好半天，太妃也無甚回應，最后實在無話可說，才被太妃邊的丫鬟客氣地請了出去。

覺到太妃的敷衍，回去的路上趙巡越想越生氣，可又不能找人撒氣，只能自己憋著。

走過一回廊時，他正好見到了迎面走來的尚。

尚剛從呂家回來，見到趙巡時本想如之前一樣，卻忽然被對方住。

“趙，你的規矩呢，見到為父連話都不會說了？”

尚停下腳步，了聲：“父親。”

“不要再將你那些不流的手段用到澤謙上。”趙巡看到他這副冷淡的模樣，就仿佛看到了太妃，怒氣頓時不控制地噴薄而出。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多看你一眼？你和你那個死鬼娘一樣，魂不散，你們怎麼不一起去死！”

尚聽著趙巡的咒罵，像是一尊木偶，毫無反應。

等他罵累了，又見尚一聲不吭，覺得沒意思，才甩了袖子離開。

尚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這條爛命只換太妃一條命是有點虧了。

趙府中沒有什麼，尚還未向太妃回稟，他被趙巡攔住罵了一頓的消息便已經傳到了太妃耳中。

太妃并未放在心上，相信趙不會在意這些無聊的小事。

等尚來時，太妃已經卸了妝，正坐在椅子上，丫鬟正在為肩腳。

尚跪在地上，回報方才的調查結果。

“太妃，經查實呂如卉死后，收來的香爐被呂家人送給了一個名季嬋的子。”

“季嬋？”這個嬋字讓太妃本能的覺到不悅，這讓不又想到了那只害人不淺的狐妖。

“是何人，和呂如卉又是什麼關系？”

“是呂如卉在昌平坊的鄰居，開了一家香鋪，據說平日對其頗為照顧，呂如卉留下的書中特地代將香爐留給對方。”

“特地留給對方，他們可知那香爐的貴重之？”

“知道，呂翰林的夫人說，那老板告訴他們，那香爐是虞山爐，價值不菲。不過他們并未違背呂如卉的愿，還是將香爐留給了對方。”

“眼倒是不錯。”太妃輕哼一聲，又問，“呂家那邊可有人發現異常？”

“并無，呂家上下都是普通人，屬下用了迷魂，他們不會記得和屬下說的話。”

太妃點點頭：“那你明日便去昌平坊將香爐取回來吧。”

“那……季嬋該如何置？”

太妃瞥了尚一眼：“不過是個普通人，還要我教你該如何做嗎？”

如果那個季嬋的不知曉虞山爐的珍貴，或許還能放一馬，可誰讓知道了呢。

若是東西丟了，勢必會鬧大，干脆就讓意外亡好了。

而且還有一個不討喜的名字，就更沒有理由讓活下來了。

尚低下頭：“屬下明白。”

尚退出太妃的院子時，心中卻在想，太妃當初做得最蠢的一個決定，便是讓人圍殺阿纏。

若是死了還好，可惜那八尾狐的命，比太妃更。

這兩日，阿纏難得勤快了起來，早起便去前面看店。

尚找來的時候，阿纏正在打香篆，面前擺著的就讓趙家尋了半天的虞山爐。

用線香將香燃起，蓋上爐蓋，燃香冒出的裊裊青煙便在香爐上方盤踞不散，這是尚第一次見識到虞山爐的奇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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