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香爐是從趙家流出來的？”

“是，而且很有可能是太妃的孫子趙澤謙走的，昨天趙將懷疑告訴了太妃，上說不信，但應該會派人去查。”說完后，他又補充一句，“太妃很在意這件事。”

“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算多。”阿纏說完之后便陷沉思。

原本還覺得那香爐是個麻煩，早早將麻煩推給了白休命，沒想到峰回路轉，現在得把東西要回來。

不知道白休命那邊有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去要香爐，他肯定不會那麼容易給，得哄一哄他。

想到這里，阿纏的臉忽地一熱。

尚見阿纏說說話，突然開始走神，疑地看向：“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阿纏回了神，清了清嗓子，“如果他們查到香爐在我手里，一定會派人來取，這麼重要的東西，定然要派一個修為不低，且可靠的人來取。”

尚指了指自己：“我。”

阿纏點頭：“如果你也失敗了，那太妃就只能派出更得力的下屬了。”

尚指出了其中不合理之：“對付你這樣的普通人，我有什麼理由失敗？”

阿纏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我現在的名字季嬋。”

“名字不錯。”

“等他們查到香爐在我手中的時候，你再來查一查我的份和背景。”

這次尚終于明白了的意思，同時又有些好奇：“你現在的份……”

“別那麼好奇，也不要提前查，免得被發現，太妃可不是一般的警惕。”

“明白。”尚點頭，但還是有些猶豫，“你真的有辦法對付四境？”

“那你呢，真的敢和拼命嗎？”阿纏反問。

“一命換一命，很劃算。”尚回答得毫不猶豫，以前他無法對抗那些人，從不敢奢求，如今心中卻生出了一希，哪怕那點希微弱得可憐，他也要牢牢抓住。

即使他的意識有一天會消失，他也不愿意自己的一輩子給仇人當牲畜使喚，就算那個人與他有緣關系。

他的親人，從始至終就只有會為了讓他活命，而不斷妥協，最后慘死的娘親。

他姓尚，太妃、趙巡甚至是趙家人，從頭至尾都不是他的家人，他們都是他的仇人。

如果他的命能換走北荒王太妃的命，可真是太劃算了。

阿纏看著面前看似平靜的尚，問道：“那麼，要我幫你嗎？”

“要！”這一次，再沒有猶豫。

阿纏將桌上的布袋往他那邊推了推：“這是給你的，沖點水喝下去。”

尚打開瞧了一眼，發現里面是碾碎的末，非常香，和喚醒他意識的香味相同。

“這是……”

“鎮魂香。這些用量足夠幫你鎮住趙的意識，你看了他這麼多年，頂替他之后應該不會餡吧？”

“不會。”

布袋中的末實在有些多，尚用茶水沖了末，喝了足足八杯。

那末聞著香，喝到里卻帶著腥味，熏得他直翻白眼。

最后一點末混著茶水喝進了肚子里，尚閉上眼了一□□另一意識，那比他強大一直想要制他的意識已經陷了沉眠。

他本來想說真厲害，連這種手段都有，但是話到了邊卻變了：“真難喝，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

覺自己里現在還有渣。

阿纏翻了個白眼：“當然是買的，這些東西花了我一千多兩銀子。”

可是只給白休命花過這麼多銀子，尚竟然還敢嫌棄。

“你是早就知道我會來上京，特地給我準備的？”尚突然反應過來，阿纏今日會出現在這里并不是巧合，準備的這東西，當然也不可能是臨時起意。

“是啊。”阿纏承認得很痛快，“白斬荒曾經和我說過，他外祖父今年八十大壽，太妃是一定會回京的，你也一定會跟來。”

那時候看游記，看到有一章是描寫大夏上京的。白斬荒告訴，太妃的娘家就在上京，每年的三月初三，是他外祖父的生辰，后年是八十大壽，太妃會回京。

他說從北荒到上京有萬里之遙，還告訴了幾條去往上京的路線。說他無詔不能離開北荒，所以不能帶去上京玩。

那時候的阿纏并沒有想過要去上京，只想著得到了妹妹的消息后去找妹妹。

但最后，卻踏著白斬荒告訴的路線，來到了上京。

尚神復雜，雖然現在阿纏才是勢單力薄的那一方，可他就是有一種阿纏在上京張網，等著太妃往里跳的錯覺。

而所知的關于太妃的一切，都是北荒王親口說的。

尚忽然問道：“那你知道，當初下令誅殺你的，不是白斬荒，而是太妃嗎？”

阿纏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知道。”

最開始去圍殺的那些人說，他們是領了北荒王的手令。

逃亡的路上，阿纏曾經想過，白斬荒如果想要的命，不會等三年那麼久，但是在的尾一條條斷掉之后，那些猜測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是太妃趁著白斬荒不在，私自用了他的手令，調了王府的暗衛。后來白斬荒回來，得知你出事，他們母子就徹底鬧翻了，至今也不曾和好，否則太妃也不會只帶著一名四境護衛來京。”

尚說著笑了一下：“你還真是厲害，這麼輕易就離間了他們母子的關系。”

即使知道了真相，阿纏的緒也沒什麼太大變化。

只是覺得疑：“為什麼一定要殺了我？”

阿纏雖然早知道太妃看不順眼，卻自問并未與對方產生齟齬。

“因為白斬荒和太妃說他要娶你，太妃覺得你會毀了他和北荒王府，所以讓人去殺你，以為殺了你一切就能回歸正軌。”尚將自己所知的都告訴了阿纏。

“這樣啊……”阿纏聽后卻沒有毫容，只是說，“看起來不大了解兒子。”

尚一直盯著阿纏，見沒有太多反應，問道：“他喜歡你，你似乎并不意外？”

阿纏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好笑：“如果他不喜歡我，怎麼會用北荒王府的地靈冊，幫我尋找我妹妹的蹤跡呢？他當然喜歡我呀。”

地靈冊曾經是鼠妖一族的圣，可以用來尋人。后來落到了北荒王手中，阿纏為了尋找妹妹的蹤跡，才去了北荒。

的目的從來都很明確，白斬荒并不蠢，他什麼都知道。

所以他拖延了三年，第三年才終于答應為尋找妹妹。那之后不久，他突然離開了王府，則被人圍殺。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太妃死了，白斬荒會查到你上，他會為太妃報仇。”

阿纏不解：“那又如何？”

“你不在意嗎，他……即將為你的仇人？”

尚看著阿纏，眼神澄澈，像是不諳世事，說出的話卻很無：“他的喜歡，是什麼很了不得的東西嗎？”

“我還以為你也有一點喜歡他。”尚以為阿纏至有一容，可是沒有。

“哦，我不喜歡他。”阿纏輕描淡寫地說。

尚心想，可惜這一幕白斬荒沒見到，不然那位高高在上的北荒王，神一定很彩。

難怪世人都忌憚妖，能這樣輕易的蠱人心，自己卻不染半分塵埃，真是無。

阿纏才不在意尚在想什麼，他說的這些，對阿纏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看了看窗外的天，想著已經耽擱得夠久了，林歲還在外面等著，便道：“時候不早了，你該走了。”

尚點點頭，起前問：“如果我想找你，該去哪里？”

“我在昌平坊開了一家香鋪，如果計劃出了意外，你可以去那里找我。”

“好。”尚應下，他站起，兩人周圍臨時布下的結界也散掉了。

他轉過，只走了幾步，周的氣質和臉上的神就徹底變了，變了那個只聽命于北荒王太妃的趙。

阿纏目送他一步步走下樓，角徐徐彎起，希那位太妃會喜歡自己專門為準備的大禮，雖然遲了一年，但總算還是送到了。

又過了一會兒，阿纏將桌上空掉的布袋收起，才來小二結賬。

從進酒樓到離開，前后不到半個時辰。

林歲見到阿纏走出來，趕忙迎上前問：“事辦好了？”

“嗯，已經辦好了，可以不用再盯著他了。”

林歲點頭，也不問阿纏找這個人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只說，“那我現在送你回家？”

“不回家。”阿纏拒絕，想了想說，“你送我去明鏡司吧。”

“去那里干什麼？”林歲不解。

“去找白休命陪我吃飯，方才那家酒樓的菜做的太難吃了。”

阿纏忍不住抱怨，剛剛只夾了幾筷子，實在咽不下去。當然主要目的是為了香爐，但是吃飯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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