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管家見他一直盯著湯盅發呆，便試探著了一聲。

柳相澤回過神，問管家：“玉安今日況如何？”

“小爺今日神不錯，晌午吃了一碗飯，還在院子里玩了一會兒。”隨后，管家又似想起什麼，說道，“您不在的時候，您的堂嫂還上門想要探小爺，不過您不在，被老奴拒絕了。”

柳相澤微蹙了蹙眉，玉安這孩子就是他從堂哥家過繼來的，堂嫂也答應了。這位堂嫂時常來府上，往日呂如卉對的態度很差，也不肯玉安與對方多往來，還非讓他與堂哥說一說此事，他被鬧得無法，只得與堂哥說了，那之后，這位堂嫂便很登門了。

“只來過這一次嗎？”柳相澤問。

“有三次，不過您都不在。”管家有些為難道，“有一次被小爺知道了，下人們沒有攔住，讓他們見了一面，說了些話。”

以往，家中瑣事自然有呂如卉持，他不曾上心過，只是覺得這位堂嫂不知分寸，今日再聽這件事，卻有了不同的想法。

“玉安與堂嫂的很好嗎？”他問。

管家猶豫了一下，如實回答：“是很親近。”

“除了在府上，他們可曾私下見過面？”

“這個……老奴需要問問小爺邊伺候的下人。”

“那就去問問吧。”管家雖然不懂今日老爺為何會過問這種小事，但還是去問了。

問出的答案讓他有些吃驚。

“你是說，我這位堂嫂時常去玉安讀書的地方探他？”

“是，小爺的小廝是這樣說的。”

不知道為什麼，柳相澤腦中忽然想起了呂如卉的那番質問。

他信任從堂哥家過繼來的玉安，為什麼不信？

因為，玉安是他一手教養過的，這個孩子懂事又誠實，所以他從不覺得玉安會說謊。

也因為呂如卉往日脾氣便不小，對玉安也不算十分親近。

所以，當事發生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偏向了弱小的玉安。

可若是有人影響了玉安呢？

“管家。”

“老爺，您吩咐。”

“找兩個人，盯著我那位堂嫂，也不要攔著與玉安見面。”柳相澤看向管家，“無論他們說了什麼，都記下來告訴我。”

管家掩住驚訝，點頭應道：“老奴記下了。”

隨后，他有些遲疑地說：“您是覺得，夫人是被冤枉的嗎？”

柳相澤面一沉：“與無關，我只是不想被人蒙蔽。”

呂如卉可不知，離開之后發生了這麼多事。

拿著虞山爐回了鋪子，因為沒有在呂家呆太久，連飯都沒有用，回來的時間自然提前許多。

下午得了空的時候，陳慧問可與父母說開了，只笑著說還有些誤會，兩個人便沒有再說這個掃興的話題。

天黑的時候，呂如卉再一次發病，幸而陳慧一直陪在旁。

這一次，沒有趴在冰冷的地板上。

陳慧從家中拿了暖和的被褥，還燃起了炭盆。

季姑娘又送來幾本書，說左右躺著無事，讓慧娘讀書給聽，陳慧就給讀起了書。

陳慧每讀一段故事，就與流幾句劇，雖然只能眨眼回應，卻很有參與。

古董鋪子二樓的窗戶上著暖的燭，阿纏看了一眼，才關了鋪子的門。

關門后往后院走去，才走出沒幾步，一抬頭，就見院中站了個人。

今夜月華如練，那人靜立在月中，俊的容貌清晰可辨。

“這麼晚了，白大人怎麼來了？難道白大人不知，深更半夜孤男寡不好獨嗎？”阿纏睨他一眼，語氣十分不友善。

這段時間，阿纏一直懷疑那日慧娘是在哄的。

白休命本就不喜歡！也是！

白休命朝走來，在面前站定，低聲與解釋：“我近日出了趟遠門，今天剛回來。”

“是嗎？”阿纏的目狀似不經意地從他上掃過，“白大人這麼忙，還是早些回府歇著吧。”

“回府之前，我有話要和你說。”

“不想聽。”阿纏輕輕哼了一聲，就從他旁走過。

“真的不聽？”

“不聽！”阿纏斬釘截鐵地回道，看起來難道像是很好說話的人嗎？

“那好吧。”白休命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憾，“那我府中一池躍龍門的龍鯉，就只能我自己欣賞了。”

阿纏邁步的腳步瞬間收回，還從幾步之外直接退到了白休命面前。

“躍龍門？是我知道的那個龍門嗎？”阿纏眼睛閃閃發亮，顯然著對這個話題十分興趣。

“是啊，可惜你不興趣，那就算了吧。”白休命面憾之。

“誰說的，我可興趣了。”阿纏立刻推翻了之前的話，還沒見過魚躍龍門呢，跳過龍門的龍鯉味道會不會更好？

“這不好吧？”白休命故作為難，“深更半夜，孤男寡不好獨。”

“白休命！”阿纏杏眼一瞪。

白休命眼中溢出笑意，終于不再逗，朝出手：“在下可有這個榮幸邀請姑娘府小敘？”

微微揚起下，挑剔道：“什麼姑娘，別人都我阿纏，你為什麼不這麼？”

“阿纏。”白休命低低出的名字，極盡溫。

阿纏臉頰一熱，眼神飄忽：“聽到了。”

“那阿纏肯與我回府了嗎？”白休命問。

阿纏將小手搭在他的掌心，白休命收攏手掌，將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月中，約還能聽到阿纏的說話聲。

“看完了跳龍門你得送我回來，不然慧娘會擔心的。”

“好。”

“我要選一條最的龍鯉帶走。”

“你想要哪條都行。”

第137章 快幫我把頭發烘干

這是阿纏第二次來到白休命的府上，不過上一次他不在，只見到了管事的寧公公。

這一次阿纏以為還能見到那位公公，誰知從進門開始，竟然一個人都沒看到。

阿纏左顧右盼：“你府上的人都去哪了？”

“你想見他們？”白休命不答反問。

阿纏立刻搖頭，見是不想見的，只是單純好奇。

話題被輕易帶偏，白休命牽著阿纏的手，往后院花園走去。

路兩旁掛了許多燈籠照明，等到了花園附近，燈籠反而越來越，直至他們穿過拱門，進花園，這里就只能靠月照明。

一開始，阿纏還有些奇怪為什麼會這麼布置，直到白休命帶靠近園中的池塘。

看到池塘中一條條泛著金銀暈的鯉魚正在歡快游，乍一看去，有數十條之多。

阿纏一眼就瞧見了其中最大的那條金龍鯉，它的長的最，尾鰭也最好看，像是一層金云紗，在水中飄飄如夢似幻。

這麼漂亮的魚，好想拍一掌。可惜現在沒有爪子了，不能上手，有些憾。

白休命注意到躍躍試的眼神，不由好笑，的眼確實很好，一眼就看中了整個池子中長得最好的那一條。

他父王可是盯了這條龍鯉許久。

選中了目標后，阿纏似想到了什麼，仰頭問白休命：“這池子里的魚有開了靈智的嗎？”

“沒有。”

這樣就放心了，不開靈智，躍龍門之后脈進化有限，的魚就不會長翅膀飛走了。

“它們的味道是不是很好啊？”

白休命想了想：“確實不錯。”

他不大吃，不過他父王偶爾會來魚，想來是好吃的。

那就太好了！

于是阿纏繼續虛心求教：“那要怎麼做才好吃？”

是紅燒，還是清蒸呢？好像也可以醬燜。

“這個……”這個問題問到了白休命的知識盲區，在開始考慮要不要將明王府的廚子來問問。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半空中突然降下一道淡金柱，將整個水池籠罩起來。

池水看起來像是突然沸騰了一樣，實際上是那些龍鯉浮到了水面上，用尾鰭拍水。

短暫的準備之后，最碩的那條龍鯉先躍出了水，它逆著柱向上游去，越往上，上聚集的金就越多，可惜距離柱還有一半距離的時候，它就無力向前，只能跌回水池中。

有了這條龍鯉帶頭，其他的龍鯉也都接二連三的躍起，卻沒有比第一條游得更遠的。

柱維持了一個時辰，阿纏就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了一個時辰。

還順便數了數池子中金銀二的龍鯉數量，金的三十二條，銀的二十七條。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反反復復躍向龍門的龍鯉們，上的鱗片越來越亮，連型都增大了一圈。

阿纏比劃了一下，瞧上的那一條龍鯉如今已經有一條手臂那麼長了，比之前差了大約一個手掌的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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