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的表凝滯，想不通，怎麼會被人發現呢，明明這十幾年都沒有出事啊？

“我確實認識韓小彤，方才白大人問起，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是我兒時伙伴，但是我們已經多年沒有見過面了。”薛氏見白休命沒有打斷，便繼續道，“至于冒名頂替，我更是全然不知，那日我只是單純去求信安縣主幫忙的。”

直到現在，依舊。

“你與信安縣主從未有過，甚至沒有說過話，憑什麼幫你？”

“我……我……”薛氏本沒辦法在短時間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白休命懶得再與周旋，直接道：“韓小彤親口承認，你用的份要挾，讓幫你將晉侯從明鏡司放出來。”

“我沒有！”

“侯夫人不承認也無妨，你可以去鎮獄與當面對質。”

薛氏張口結舌。

明鏡司衛圍了上來，晉侯死死抓著薛氏的手，眼中滿是痛惜：“夫人……”

薛氏會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他。

薛氏看著晉侯，眼淚瞬間下來了：“侯爺，我不想去明鏡司……”

一旁的明鏡司衛可不管兩人如何依依不舍，上前扣住薛氏肩膀，直接將人押走。

薛氏一邊被人推著走，一邊回頭著晉侯：“侯爺……”

晉侯邁步想要追上去，卻被橫過來的一把刀攔住了去路。

白休命單手持刀，偏頭看著晉侯，似笑非笑地提醒：“侯爺才被陛下放出來，可不要一時沖，誤人誤己。”

“白休命。”晉侯咬著牙，“我與你無冤無仇……”

“難不晉侯想與本結仇？”

晉侯咬著牙，竟是沒敢開口。

白休命嗤笑一聲，收回長刀：“走。”

明鏡司衛來得快，去得更快，他們沒侯府一草一木，唯獨抓走了侯夫人而已。

薛氏被送進了鎮獄，見到了此時已經失去了臉的昔日姐妹。

被嚇壞了，一直尖個不停。

韓小彤卻只掀了掀眼皮，靠坐在墻角穿著囚服，在外面的手臂一片模糊。

因為之前撒謊，說許則親手殺了信安縣主，所以還是了一遭剝皮之刑。

幸好那些人只是剝掉了手肘以下的皮就沒有再繼續了。

薛氏的尖聲實在吵人，見自家大人面上有幾分不耐，一旁的明鏡司衛怒喝一聲：“別了。”

薛氏哆嗦了一下，抬手捂住了。

“侯夫人不是要與對質嗎，現在可以說了。”

薛氏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與韓小彤對視，即使對方現在本沒有臉。

“白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那日只是去求縣主幫忙，并不知道的真實份。”

此時，薛氏只能寄希于韓小彤上。

希對方能夠念在兩人的上，否認認出對方份一事。

畢竟，韓小彤的份被人發現，與完全沒有關系。

卻不曾想，聽到的話后，韓小彤嗤笑一聲，忍著上如火灼燒一樣的痛，打破了薛氏的所有希：“薛尋芳，若非你破我的份，我憑什麼幫你？”

“你……”

韓小彤的眼珠子了，配著那張臉，顯得格外駭人。

“白大人若是不信我的話，還可以去問許則。許則也知道薛氏與我年相識，我還對他說過，希他念在我與薛尋芳二十多年的份上，幫忙救晉侯。”

韓小彤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白休命。

真正進了鎮獄之后，才知道，為什麼朝中人談鎮獄變，這里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白休命更是比那些挖人心肝的鬼怪還要可怖千百倍。

現在最后悔的，就是當日自己竟然敢對這個人說謊。

是真的怕了，甚至開始后悔，早知京中有白休命這麼一個人，寧愿留在州，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市井婦人，也不愿意在鎮獄見到對方。

“侯夫人可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薛氏還能說什麼？

就算說韓小彤與許則串供陷害，恐怕也沒人會相信。

怨恨地看著韓小彤：“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破你的份，你為什麼要害我？”

薛氏以為這件事是對方主告知白休命的。

可事實是，韓小彤對此一無所知。白休命突然來鎮獄問與薛氏關系的時候，也被驚了一跳。

“我沒有害你，也沒有主說過這件事。”

不管薛尋芳信不信，對這個兒時好友，還是存了些誼的。

薛氏陷茫然，不是韓小彤，那是誰？白休命為什麼會知道？

“找一間安靜的牢房，送侯夫人進去歇著。”這時白休命出聲吩咐道。

薛氏被人推搡著往黑暗深走，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尖：“是不是季嬋說的，是不是？”

白休命扯了下角，正要離開，卻聽到韓小彤住了他。

“白大人。”

“有事？”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我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你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讓我知道我這張臉，究竟是怎麼掉下來的？”

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自己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可以，本對將死之人向來寬容。”白休命語氣平淡，“信安縣主沒有死，被你未婚夫的叔叔救了。”

韓小彤眼中閃過一恍然：“沒有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這個答案對來說已經足夠了，已經不想知道，為什麼余家傳承了幾輩子的手藝，卻被對方破解了。

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此時，阿纏還不知道，的一個猜測，功讓晉侯府失去了侯夫人。

這消息還是在事發第三日聽林歲說的。

臨近年關，林將軍為林歲尋的老師回鄉去了，這段時日可以不必日日習武，便在修煉之后跑來找阿纏玩。

來的時候，阿纏正在做香炭。

之前做的用在手爐中的香很歡迎，隨后便有客人建議做些香炭來賣。

將香摻炭中重新模干，不但好看，還更方便取用。

阿纏還是很聽勸的，白休命來的那日就在試用香炭，今日打算多做一些，年底生意好，還能賺些零用錢。

見林歲來了，阿纏便拉著幫忙。

林歲有修為在，直接用息將炭，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很快邊便堆了一堆炭。

完了炭，阿纏又抱來一堆干木頭，還得接著木頭。

這點活倒是沒能難倒林歲，一邊干活一邊和阿纏聊起了近日聽來的稀奇事。

“對了，晉侯府又出事了，你知道嗎？”

“出了什麼事？”阿纏正在給炭過篩，聽到的話頭也沒抬。

“晉侯夫人牽扯到了換臉案中，聽我大哥說，怕是要為第一個坐牢的侯夫人了。”

“換臉案連你也知道了？”阿纏有些意外，還以為涉及到皇室的案子，皇帝會下來呢。

其實皇帝不是沒想過，但是當日見到韓小彤臉掉下來的人實在太多了，時間長了，這件事又太過離奇，一傳十十傳百，就傳出去了。

所謂法不責眾，皇帝總不能因為這件事將朝中大臣都斥責一遍，最后便索不再管了。

“你最近沒去茶樓聽書吧，現在說書先生已經開始講換臉案了。”說罷，林歲嘖嘖兩聲，“許則和這個假縣主可真不是人，竟然將縣主的臉皮剝下來換到自己臉上，晚上也不怕做噩夢。”

阿纏確實沒有去茶樓了，最近天冷，懶得出門。

“你知道，薛氏是怎麼被牽扯進去的嗎？”阿纏問。

“聽說與假縣主年相識，早就看出對方份，卻知不報。”林歲驚嘆道，“也不知道白大人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當然是聽從了的指點呀，阿纏暗自得意了一下。

心里卻想著白休命可真聽話，下次見面的時候要好好夸一夸他。

“既然案子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衙門沒說罪魁禍首會怎麼判嗎？”

“說了啊，斬刑，就在后日。”

阿纏驚訝：“這麼快？”

“快要過年了，正月里刑多晦氣，所以都攢在年前了。”說完，林歲還興致地問阿纏，“到時候你要去看嗎？”

“你要去？”

“聽說假縣主的臉在陛下的萬壽宴上掉了下來，我還從來沒見過沒有臉的人，可不是要去瞧一瞧，難道你不想見識一下嗎？”林歲反問。

雖然見過，但是再去湊個熱鬧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是阿纏點點頭：“那我也去，到時候你來接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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