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纏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敢在他的底線旁踩來踩去。

以前他們只算是知對方本，現在，他們的關系應該不只是人了？阿纏想，或許自己可以稍微信任他一點點？

見阿纏臉上的表時而猶豫，時而凝重，白休命覺得有趣，出聲問：“這麼為難？”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忽然說。

白休命先是一愣，隨即點頭：“當然。”

“按照常理，就算我讓你以相許，你都不能拒絕我。”阿纏的表越發的嚴肅。

白休命眉梢一揚，沒有否認。

“如果你敢突然翻臉……”

見鋪墊了這麼久，才終于說出重點，白休命忍不住笑了一下：“不敢。”

“真的？”那雙杏眼中充滿了懷疑。

“你想要什麼保證？”白休命道，“不然我先以相許，你再說？”

“想得！”

阿纏白他一眼，又朝他勾勾手指。

白休命微微傾，他聽到阿纏說：“黑火石碾碎煅燒之后，浸鮫人油中炮制，再加上一點沙棠樹，就可以用來風干尸。”

見他轉頭看過來，阿纏一臉得意：“當然也可以用來風干臉皮，效果特別好。”

既然都已經說出口了，就越發的理智氣壯：“上次你來的時候，我都說過要教你了，誰讓你不學呢？”

白休命回想了一下，還真說過要教他來著。

在阿纏面前，他的認錯態度向來良好：“還真是我的錯。”

“知道就好。”

“為什麼要手這件事？那個假縣主得罪過你？”這是白休命能想到的最靠譜的理由。

“沒有啊，我這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真的？”他不大相信。

“當然了。”阿纏一臉你怎麼能懷疑我的表。

“那你究竟是在哪條路上見到的不平？我們從州回上京的那條路嗎？”

這人可真是太敏銳了，阿纏偏偏不告訴他，而是很興趣地反問：“你查到什麼了？”

“查到了鬼戲班。”白休命并不瞞，“聽聞鬼戲班中有位余大家，唱戲時不戴面，而是用家傳鬼面，鬼面仿佛長在臉上一般，十分神奇。我恰好記得，你在州時聽過鬼戲，似乎很喜歡。”

“你查案也太草率了，就憑我可能和對方接過你就懷疑人家？證據呢？”

“明鏡司辦案，也可以不需要證據。”

“昏！”

“所以，我查對了？”白休命完全沒有被蒙混過去。

阿纏沒有否認：“你真的只憑這一點就懷疑？”

“原因之一，上有疑點便值得懷疑。”

阿纏撇撇，幸好有先見之明。

順手從旁的碟子里了幾粒榛子仁，放到里嚼嚼，真香。

“那你還懷疑過什麼？”問。

白休命從手里搶走一粒榛子仁，說：“我還懷疑，封旸可能沒辦法在鬼戲班見到，你說對嗎？”

“我怎麼知道，的又沒有長在我的上。”

阿纏雖然將真相告訴了白休命，卻絕對不會將余大家的行蹤說出去。

白休命替倒了杯水，語氣平靜道：“今日大雪，陳慧卻不在店里，駕著馬車離開，是去了城外？”

“快要到年底了，莊子里殺宰羊，慧娘去拿了。”

白休命不置可否，繼續道：“今日是陛下萬壽，在萬壽宴上鬧出這樣的事，明鏡司定然會手調查，如果不想牽連到別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上京是個不錯的想法。”

阿纏不聲，聽他繼續說。

“你幫報了仇，心中定然十分激你，臨行前至該與你告別，而恰好，有輛馬車要出城。當然，也可能是要走，那輛馬車才打算出城？”他看向阿纏，“我說的可對？”

阿纏才不應他，而是道：“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的行蹤，說不定人家就是不想讓你找到呢。說起來，才是害者，你不是應該調查害的人嗎？”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陛下那里需要一個代。我既然查到還活著，總不能欺君。”

阿纏將手爐放到桌上，起輕巧地繞到白休命后。覺到一梅香襲來，白休命微垂下眼，一雙的手在他肩上了。

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這是在給他肩，雖然力道小的可憐，但心意確實傳達到了。

“白大人。”阿纏在他耳側說話，“你就不能不找了嗎？反正陛下又不知道人還活著。”

“如果死了，那在萬壽宴上對假縣主手的人應該是誰？”

阿纏絞盡腦幫他找借口：“就不能是那張皮用得久了，自己掉下來了？”

“這個答案會讓陛下覺得我很無能。”

阿纏立刻不高興了：“皇帝怎麼為難你呢？”

“大概是因為有人先在他的壽宴上為難他了吧。給陛下送了這麼大一份禮，不掉腦袋，都是陛下仁慈。”

阿纏悻悻閉上，又用力了兩下，才小聲嘟噥：“不是說陛下民如子嗎，他肯定能理解我們的苦衷。”

“你們的苦衷就是，先把天捅個窟窿，然后試圖賄賂辦案員？”

“那你被賄賂到了嗎，白大人？”阿纏在他耳邊問，吐氣如蘭。

“沒什麼覺，再用力點。”

阿纏聽話地用力：“現在覺怎麼樣，？”

白休命刻薄地評價：“手藝一般。”

雖然手藝不怎麼樣，但不妨礙脾氣大。賄賂不，阿纏立刻翻臉，不了。

肩上的力道忽然消失，白休命問：“怎麼不繼續了？”

“手都按疼了。”阿纏出手讓他看，的手臂穿過他頸側，從后面看，就像是阿纏抱著他一樣。

白休命看著從后面過來的細小手，抬手握住，輕輕了。

“當初為什麼不選擇報？”他問。

阿纏嘆了口氣：“早些年失去了記憶，等想起來的時候，去報過，但是驗證脈那一步就失敗了。”

白休命眉頭一皺：“被喂了藥？”

顯然，他也是知道那種改變脈的藥的。

“嗯，也是沒辦法，好容易隨著鬼戲班子來了上京，原本指著王爺與王妃能有所懷疑，結果卻見到了一家和樂。”

白休命握著的手，側過看：“你為不平？”

“難道不應該嗎？”阿纏語氣認真，“只有事鬧大了，每一個對不起的人，才會到應有的懲罰。”

第129章 我好像生病了

白休命抬眼：“你又怎麼知道他們會到應有的懲罰？”

阿纏晃了晃兩人握的手，眼睛彎彎：“因為查案的人是你啊。”

“阿諛奉承。”

阿纏湊近他，長長的睫輕輕扇：“那你喜歡聽嗎？”

“不是說我是昏嗎。”白休命聲音繾綣，“昏……自然是喜歡的。”

兩人目錯，阿纏的心跳陡然加快，雙頰也在發燙，不自覺地避開了他的目。

覺，自己的好像有些不對勁，是生病了嗎？

白休命沒有錯過每一個細微的表，見阿纏躲開他的目，他的眸中反而暈出一笑意。

“那余大家的事呢？”心跳稍微平復了一些，阿纏了手指，纖細的手指在他掌心中輕輕撓了兩下，像是在催促一般。

白休命失笑，可真是又沒耐又吝嗇，只哄了一句就理直氣壯的要獎勵。

他住作的小手：“想讓我放過，至應該先告訴我真相吧？”

阿纏回想著余大家說的那些往事，慢慢講給他聽。

十幾年的經歷，說出來也不過寥寥數語。

阿纏說得很細致，幾乎將余大家告訴的每一個細節都告訴了白休命。

從余大家的角度來看，是忽然被許則和韓小彤害了，沒想過這兩個人早有首尾，畢竟，韓小彤那時候不過是個不起眼的鄉野丫頭。

阿纏講述的角度倒是正好能夠和白休命之前問出的口供對上，只有一有些差別。

“當初出手殺人的是韓小彤？”白休命與阿纏確認。

“余大家親口說的，不會有錯。”阿纏肯定道。

“我倒是小瞧了。”白休命微瞇了瞇眼，敢在鎮獄里對他撒謊的人，可不多見。

阿纏反而覺得這勉強算是一件好事了：“如果當初是許則手，恐怕就沒有今日的事了。”

男子與子的力道畢竟不同，當初余大家能活下來，全靠一個個巧合的疊加，但凡中有一個偏差，都只會是一無名尸了。

講完后，阿纏眼地看著白休命：“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余大家好歹也算是你的親戚，都這麼慘了，是不是很值得幫一點小忙？”

“一點小忙？”白休命哼笑一聲，“上次你的一點小忙是讓我放走兩個死刑犯，這次是幫你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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