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子不耐煩地打斷,“你且安心就是,這香是查不出問題的,不信,你可以找人驗一驗。”
許嬤嬤最終還是出手,死死抓住了那個瓷瓶:“我會按照姑娘說的去做,也希姑娘說話算話。”
“這是自然。”子語氣一頓,“過幾日,我要見你時,會讓人給你傳話。”
許嬤嬤將瓷瓶收好,起時還盯著桌上的玉佩。
子輕哼一聲:“別看了,你當我有多蠢,會把真的玉佩拿出來?”
許嬤嬤面上一熱:“姑娘到時候可別拿假的糊弄我才是。”
“只要你做得好,區區玉佩算什麼,到時候自然還有別的賞賜。”
許嬤嬤拿著香離開了,包廂中安靜下來,好一會兒,才響起了子帶著幾分嘲諷的笑聲。
余大家坐在椅子上,抬手了自己今日的臉。
想大約裝得很像,對方不但沒有察覺,反而隨著的引導,已經給安排好了份。
從大通坊買來消息時,也沒想到,自己要見的竟然還是個人。
不由回想起當年,和許則還沒去州之前。那個面容滄桑,在老家盡丈夫折磨,卻顯得格外淳樸的婦人帶著兒子來投奔遠房侄子。
想著只是多兩張而已,便讓他們留下了。對方在面前不停磕頭,說一定會謹守本分,這輩子當牛做馬都要報答的恩。
余大家拿出買來的借據,看著上面的名字。
十幾年過去了,人果真都是會變的。
在許嬤嬤上,已經找不見當初的影子了。許嬤嬤的那個寡言語的兒子,也變了和他爹一樣的人。
時間,真是可怕。
說來還有趣,若非了份低微的戲子,認識了許多形形的人,也沒機會知道,上京的大通坊,還可以買賣消息。
聽說這些消息,大多是各個府上的人賣出去的,一個消息從幾文錢到百兩銀子不等。那些零零碎碎的消息收來的時候可能很便宜,但有人買的時候,消息就變得值錢了。
許嬤嬤和翠紅的消息一共花了一百兩銀子,著實不便宜。
但這銀子,花得舒心。
十一月二十三日,距離陛下萬壽,只剩七日。
這是許嬤嬤近一個月來第三次出府,回來時,懷中已經多了個瓷瓶。
同樣的瓷瓶,已經有了兩個,這是第三個。
之前使用這瓶中香時,心中忐忑不安,擔驚怕了好幾日,如今卻已經心如止水。甚至已經想好,該如何將這香送到縣主手中,讓用了。
如那子所說,這瓶中的香只會讓人臉發,并無毒素。為此,還找了府上的丫鬟試了香,們果然都沒事。
如此,也就越發的心安理得了。
就算自己不做,也會有其他人做。
由手,心中自有分寸,不會傷害縣主。縣主最多只是長些疹子,實在算不得什麼。
當天下午,翠紅也出了府,將許嬤嬤近日的所作所為,通通告訴了讓傳遞消息的人。
的記不錯,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從許嬤嬤十七日鬼鬼祟祟出府,到對方又認了一個丫鬟做干兒。
再說到二十日,許嬤嬤為縣主推拿,期間燃了新香,縣主很喜歡。
等翠紅說完,得到了二十兩銀子,如今,已經得了七十兩銀子了。
翠紅喜笑開地收了銀子,忽然聽旁的人問:“信安縣主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翠紅想了想:“好像沒有什麼異常,我聽伺候縣主的柳綠說,縣主最近總覺得臉上,許是天冷,屋中太干了,正到為縣主尋好用的面脂。”
問話的人扯了扯角:“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翠紅很快離開了。
等走后,余大家頂著一張毫不起眼的臉慢悠悠地走出那條無人小巷,第二瓶香已經被許嬤嬤用在韓小彤上了,如今,只差最后一瓶了。
十二月初一,天降小雪。
今日是陛下萬壽,天還未亮信安縣主便起床梳妝。辰時正,已然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
見縣主上了馬車,許嬤嬤眼疾手快將提前準備好的手爐塞到信安縣主手中。
“嬤嬤這是?”信安縣主只覺得手中一暖,不由垂眸去看。
許嬤嬤笑道:“今日天寒,縣主仔細著子,這手爐里用了縣主之前說好聞的那種香,可以定神。”
信安縣主聞言面上出一抹笑來:“許嬤嬤有心了。”
“當不得縣主夸贊,老奴在家中等縣主和大人回來。”許嬤嬤恭敬地站到一旁。
“好。”信安縣主拿著散發著淡淡香氣的手爐,與許則一起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
第125章 沒事,有人臉掉了
馬車駛出侍郎府后,拐了個彎,很快便上了天街。
今日天街上格外的熱鬧,沿街商鋪門口皆掛上了紅燈籠,燈籠上寫著萬壽、安康等各式各樣的祝壽詞。
信安縣主打開車窗,掀開簾子的一角,往外面看去。
此時的地面上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雪,雪上是錯的車轍印,還有大大小小的腳印。
還記得自己來上京的那一年,也剛好下了雪。
那還是第一次見到雪,輕飄飄的,落在掌心很快就化掉了。
轉眼,都已經十幾年過去了。
的目從地上的雪移開,又看向路兩旁的燈籠,忍不住笑道:“這燈籠可真是喜慶,不知道的還以為過年了呢。”
“陛下萬壽之日,可不是比過年還要熱鬧。”許則見又往外探了探子,提醒道,“當心吹了風著涼。”
信安縣主回頭看他一眼,嗔道:“你只會讓我當心,還不如許嬤嬤心。”
手爐正源源不斷地散發著熱量,還帶起一若有似無的淡香。那香味縷縷,讓人抓不著,偏是這樣,才格外讓人喜。
信安縣主想著,等從皇宮中回來,倒是可以問問許嬤嬤從哪里買來的香?
許則一笑:“我還會給許嬤嬤月銀,讓整日關心你。”
信安縣主被他逗樂,放下手,靠到許則上。
許則一手攬著的肩,兩人了一會兒安靜的氛圍后,他突然在耳邊道:“再過半個月,就是澈兒的忌日了。”
信安縣主原本閉上的眼睛睜開了,眼中閃過一不悅,但很快便斂去了。
“是啊,又是一年了,當初若非出了意外,那孩子還能活得好好的。”
許則輕嘆一聲:“是那孩子子太倔,都已經被送上了馬車,卻自己跳了下來。”
結果就那樣摔斷了脖子。
當初他們從州返京,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卻到了許澈這里出了岔子。
那孩子說什麼都不肯認母親,外人只當他從小離開母親邊,與母親不親近。
可后來他們才知,那孩子認定了他的母親是假的。有一次還躲開了娘,跑去了王府找應安王,最后還是被應安王世子送回來的。
那時候,許則就知道,這孩子不能留在邊了。
即使那是他第一個孩子。
這些年,每每想起那個孩子,他都難掩愧疚。
若是那孩子還活著……若是……
他不再往下想了,那孩子活著的前提,是一切都未發生,可是已經發生了。
許則沉浸在對兒子的懷念中,信安縣主卻覺得臉上越來越,剛開始礙于臉上的妝,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忍了一會兒,實在不了,用修剪得致的指甲輕輕撓了撓。
可這意仿佛滲進了骨頭里,怎麼撓都不緩解。
見已經將側臉撓出了兩道紅痕,許則抓住的手,皺眉問:“怎麼了?”
“臉上有些。”
“不能撓了,會留下痕跡。”
信安縣主忍不住發脾氣:“那你說怎麼辦?”
許則用手掌著發的側臉,然后慢慢按起來,那意竟然消退了。
“好了。”意消失后,信安縣主臉上終于出笑容,看向許則的目中滿是崇拜,“還是相公有辦法。”
許則笑而不語,替整理了一下頭上的步搖。
馬車前行的速度漸漸放慢,許則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他們已經來到了宮門外。
車的二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裳,等馬車停穩后,許則先下了馬車。
等信安縣主下車時,許則出手,扶著踩著車凳走了下來。
同時,還有好幾輛馬車也停了下來。
其中一輛車架裝飾得繁復奢華,連車簾子上都繡了金。一看這馬車,信安縣主便蹙起眉。
這是普寧公主的車架,普寧公主向來與不對付,幾次當眾辱。
果然,沒一會兒,材高挑,著華服的普寧公主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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