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石這東西，雖然不算特別危險，但一次買這麼大量，也需要通知府。

于是阿纏這張購清單，最后被送去了明鏡司，由下面的明鏡司衛統一放到了今日值守的千戶封旸的桌上。

封旸著一疊京中獵鋪送上來的貨單，一個個看過去，看到一桶黑火石的時候，他眼神也沒什麼波，下一刻眼睛忽然掃到了下面的地址，悉的昌平坊讓他一個激靈。

再核對了一下地址，還真是季姑娘家里。

他盯著那張貨單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不好越俎代庖，得找自家大人。

于是，這貨單最后被送去了白休命手上。

“一桶黑火石？”白休命面無表地看向封旸，“這種小事也需要我教你怎麼理？”

“大人，您再瞧瞧下面的地址。”

白休命目一凝。

“雖然不知道季姑娘突然買這麼多黑火石做什麼，但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封旸語氣不是很確定，他的印象中，季姑娘好像沒有惹出過什麼麻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貨單時，他心里就咯噔一下。

白休命沒理會在那自欺欺人的封旸，出聲問：“只有黑火石，沒有其他東西？”

封旸搖頭：“那家獵鋪報上來的只有這一種。”

“嗯。”

見白休命只嗯了聲就沒反應了，封旸不明所以，只好繼續問：“大人，這單貨放過去了？

“讓那獵鋪伙計先把貨送來明鏡司。”

嘖，連季姑娘的貨都要嚴查，大人在公事上果然從不徇私。

于是，當天下午，阿纏在家里等著的黑火石送貨上門的時候，和石頭一起來的，除了貨，還有白休命和他的下屬。

阿纏站在門口，看著被明鏡司衛抬著的一桶黑火石，還有一旁拘謹的獵鋪伙計，心想，白休命的主上門探，可真是十分有個人風格，一點都不讓失。

“白大人這是來做什麼呢？”阿纏斜眼睨他。

“例行詢問。”他語氣頓了頓，“還請季姑娘配合一二？”

說得好像自己不配合，他就會離開一樣。

阿纏撇撇，往后讓了讓，終于不再堵在門口了：“請進吧。”

可惜只請進來一個白休命，其他人依舊站在門口，誰也沒敢往前邁一步。

白休命跟著走進鋪子里，十分自覺地坐到桌旁，還反客為主地為阿纏倒了杯水。

阿纏端起水杯正要喝，忽然意識到不對，又把水杯放下：“說吧，要問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保證讓白大人滿意。”

“季姑娘為何要買數量如此多的黑火石？”

“為了烘服啊。”阿纏回答得毫不猶豫。

“烘服？”白休命眼神莫測，似乎在問阿纏，你覺得我信不信你的話。

阿纏理直氣壯地瞪回去：“一看白大人就十指不沾春水，我們尋常人家，冬日里洗了服難干，家中又沒有許多裳備著，可不都是煩惱。”

阿纏說了半天，對面的男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失，再接再厲：“于是我就想著，黑火石吸水，炮制一番后，說不定可以用來烘干服，能免除我許多煩惱，誰知道才起了一個念頭，就把你引來了。”

手肘撐在桌上，微微前傾，眨著眼，顯得無辜極了：“難不，我犯了什麼忌諱？可是獵鋪的掌柜也沒說不能買呀？”

白休命看著整個人都要湊過來的阿纏，目緩緩落在的上。

大概是近來天氣干燥，的不如往日瑩潤。

阿纏等了半天，都沒等來一個反應，頓時不高興了，也不裝模作樣地白大人了，手了他一下：“白休命，我和你說話呢。”

白休命收回視線，也不理會作的手指，不疾不徐地開口道：“萬壽節在即，獵鋪的大宗買賣，都要經過明鏡司復核方能發貨。”

阿纏指著門口那一桶的石頭，不可思議道：“這大宗買賣？”

“大概是獵鋪老板謹慎慣了。”

“好吧，那白大人的復核結果如何？”

白休命卻不回答，而是說：“黑火石除了吸水，還有一些其他用途……”

“我知道。”阿纏十分自覺地搶答道，“還可以用來風干尸。”

白休命的表變得有些古怪，這個答案似乎并不在他的認知中。

“如果白大人有風干尸的需求，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可以免費教你。”

“那便多謝了。”

“不客氣。”阿纏朝他笑，突然笑意一斂輕嘶了一聲，方才扯了瓣，的上裂了個小口子。

了下，舌尖上帶著淡淡的甜腥味。

阿纏心想，早知道今早就該聽慧娘的話，涂些口脂了，真是好脆弱，做人好難。

見一臉的幽怨，白休命靜靜地看著，忽然朝出手。

他的指尖到小巧的下，阿纏并無太大反應，只是疑地看向他。

白休命的拇指從的上輕輕拂過，那細微的疼痛忽然消失了。

阿纏下意識地想要一，舌尖卻到了他還未收回的手指。

熱的覺一及離，白休命的手指微微一頓，指腹忽然住潤的瓣，碾磨了一下，原本淺淡的頓時便得紅潤起來。

在阿纏尚沒有做出反應時，他的手收了回去。

“好了。”他說。

阿纏了下，傷口已經不見了，果然已經好了。

白休命真好用，在心中夸了一句。

然后就見白休命站起，似乎打算離開了。

“你要走了？”阿纏問他。

“嗯。”

白休命走出幾步，又轉過與目相對，他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滿都是的影子，他說：“陛下萬壽將至，安分一點？”

阿纏將白休命送到門外，看著他們留下的一桶黑火石，輕盈地轉，手背在后往店里走，當然不行，一點都不行。

第123章 你想過未來要如何嗎？……

白休命的到來毫沒有影響到阿纏的計劃，提前關了店門，然后和陳慧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拎著錘子去了柴房砸石頭。

整塊的黑火石雖然能用，但太過糙，效果一般，還需要經過炮制才能變得更穩定，效用也會提升一截。

黑火石看起來如鵝卵石一樣，不過通烏黑，并不是很，用錘子砸幾下便能砸碎。

陳慧將黑火石砸碎后，阿纏又將細小的石塊碾石。將石收集起來，放了鮫人油和橉木屑一起點燃。

一整塊的黑火石遇火不燃，但是石混了鮫人油后，卻變得十分易燃。

經過大半日的燃燒，那些石從黑變了淺灰，冊子上說這些灰比之石吸水更好，且更有針對，不會對活的皮起效。

為此阿纏特地祭出了不久前莊子上送來的活，在爪上撒了一層灰，那只咕咕了兩聲，抖了抖爪子，繼續低頭啄菜葉子去了。

隨后又拿了塊剁好的，還有從獵鋪買的一小塊妖皮，分別撒上灰。

這兩塊在緩慢的干癟，的速度很慢，妖皮活更強，速度更快一些。

簡單的驗證之后，阿纏將準備好的沙棠樹的倒灰中，沙棠樹極易發散，卻又最容易被人的皮吸收，用銀簪攪拌，兩者互相作用，很快就凝結了半明的“琥珀”。

這塊“琥珀”仍需浸泡要在鮫人油中燒上一日，其中的黑火石灰與沙棠樹才能充分融合。

等“琥珀”炮制好了，還要取出再一次碾磨，然后混在香中，特制的香便完了。

經過炮制后的香點燃后對普通人來說只是一種尋常的香而已，但若是誰的臉上用了其他的皮，也不能怪的香有問題，只能怪臉。

制作香前前后后花費了三日時間，為了以防萬一，阿纏共做了四份。

第四日一早，外面下了霜，路上來往的行人都了許多。出門早的，不是要早起上工，就是忙著擺攤的商販。

路上偶爾有人匆匆走過，也都攏著裳，仿佛這樣能暖和一些。

近來陳慧依舊在服用妖，但對的影響已經不如開始那樣強烈，不再昏睡整夜，往往卯時便能醒過來。

氣溫的變化對沒有毫影響，用井水洗了臉，梳洗過后，看時辰差不多到了卯正，便去了前面，將鋪子門打開。

昨晚阿纏說想要吃永平坊張家的糖餅，陳慧原本是打算趁著早起無事，給買幾張餅的，結果才一出門，就見到門外站著個人。

那是個容貌陌生的子，但陳慧分辨人并不需要靠對方的容貌。

走到那人面前，低聲道：“余大家？”

“你能認出我？”余大家開口，聲音也與之前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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