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作十分夸張，卻自有一番韻律之，讓人難以移開目。

“這是在做什麼？”阿纏忍不住好奇，詢問一旁的正踮著腳看得興致的一位大嬸，那大嬸懷里還抱著個不大的娃娃，也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

大嬸很是熱，對道：“姑娘一看就不是我們寶縣的人吧，這是在唱鬼戲呢。”

“鬼戲？”阿纏以前并未聽過，只好猜測道，“是為了驅趕鬼怪嗎？”

“哎呀，鬼戲的作用可多著呢，驅鬼都是小事，我們州的鬼戲可是為了祭祀神明，保佑來年風調雨順。”

“這般厲害？”

“那可不。”大娘驕傲地指著臺上道，“今日姑娘運氣好，遇上了我們州最有名的鬼戲班，他們今日唱完之后，可就要往上京去，據說要給皇帝老爺祝壽呢。”

大嬸正說著，懷里抱著的小娃娃拍拍，啊啊了兩聲，指著臺上示意看，大嬸趕忙轉過頭。

阿纏也發現，周圍看戲人的嘈雜聲都小了許多。

隨后，只聽到鼓聲集響起，臺上唱鬼戲的人各自轉場下臺，空的戲臺上忽地亮起一簇火，火閃過之后，臺上便多出一人。

那人穿著寬大的紅戲服，初時是背對著臺下百姓的，一空靈的唱聲響起，那人的軀隨著音調開始做出各種舞蹈作。

即使不用旁人講解，阿纏也能覺到，后上場的人比之前面幾人跳得更好。

見臺下觀眾興又抑的模樣，想來這位也比之前的幾位更有名氣。

等臺上那人轉之時，周圍一片吸氣聲。

阿纏仔細看去，那人沒帶面，卻長了一張很是嚇人的臉，至沒見過哪個正常人的臉是長那樣的，五分布十分別扭可怖，并不像是裝扮出來的。

“慧娘，你看那臉是真的還是假的？”阿纏湊近陳慧耳邊問。

陳慧也盯著臺上的人看，眼中也有疑：“瞧不出異常，像是真的。”

兩人說話的時候，又聽到旁邊有人說了起來。

“哎呀，余大家這臉，每次見到都不一樣，也不知是如何畫的，怎麼如真臉一般？”

“可不是，上一次我去府城看戲時，余大家分明不是用的這張臉，還別說，今日這個瞧著更兇惡幾分，著實駭人。”

“看慣了余大家的臉，我都不樂意看那些面了，總是差了點什麼。”

“那木頭面哪能與號稱千面鬼的余大家比。”

這人說完后，頓時引來一眾贊同聲。

那位余大家的戲結束后，如來時一樣，在一片火中消失。臺下的百姓也不如方才那般小心了，大聲贊起對方的唱腔與舞戲。

阿纏與他們的看法相同，即使不懂，也不妨礙欣賞。不過更好奇的是余大家的那張臉，到底是用什麼法子做出來的，那般真？

戲臺上又來了新的角，不過大家口中還在議論方才的余大家。

有位書生打扮的中年人憾地對旁人道：“可惜今年過年時看不到余大家的鬼戲了，往年有人來請，余大家都不肯去京城，怎麼今年突然就要去了？”

“我倒是聽我們村里張家在府城的那個老三說過，我跟你們說，你們可不要告訴旁人啊。”一個大娘突然低聲音說。

“你倒是快說啊。”有人急切道。

周圍至湊了十雙耳朵在聽，阿纏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據說余大家當年遭遇意外撞壞了腦子，忘了自己已經過親了，如今忽然又想了起來，這次是要進京尋相公呢。”

“這……余大家在我們州揚名也有幾年了，也不見有人來尋，那人怕不是早就換了婆娘，還能尋到嗎？”有人遲疑地說。

“誰知道呢。”周圍人一片唏噓。

阿纏只是隨意聽了一耳朵，只當聽了個熱鬧，也并未如何放在心上。

第114章 白大人辛苦了

看過鬼戲，阿纏與陳慧在附近的攤位吃了餛飩。

老板的手藝一般，但勝在量大，來往看鬼戲的人多，生意很是不錯。

吃完餛飩，們又去不遠的攤位買了餞和麻糖，旁邊是賣面的，阿纏口中叼著一塊麻糖，好奇地看著面攤上掛著的鬼面。

來買鬼面的人多是家中有稚兒的，聽老板說，若是夜里孩子哭鬧，就將面掛在床頭，能將不干凈的東西驚走，十分有效。

阿纏覺得這些面做的很特別，猶豫了好一會兒，從中挑了一個最大的，拿在手中堪比盾牌。

這鬼面足足要價一百文，老板也沒想到會瞧上這一直賣不出的面，樂呵呵地將面取下來給，還送了個掌大的小面。

等們抱著面回驛站的時候，正好與告辭離開的一眾州員撞了個正著。

走在前面的那位知府倒是沒什麼威，仔細瞧了眼面，笑呵呵地問：“姑娘這是去看鬼戲了？”

阿纏答道：“是，剛看完回來，很是彩。”

“正是，其他地方的戲可是完全比不上我們州的鬼戲。”這位知府一臉自豪，顯然是鬼戲的重度好者，夸鬼戲的時候，都不忘記貶低一下其余競爭對手。

這時，白休命走了過來。

那知府見到他，神一肅：“下這便帶人離開了，白大人請留步。”

白休命微微頷首：“劉大人慢走。”

阿纏讓到一旁，讓這些地方員先出了驛站，這才抱著的面走了進去。

走了兩步，又退回到白休命旁，討好一笑：“白休命，我的房間在哪里？”

白休命睨一眼：“剛下船就跑的沒了蹤跡，我還當你不打算回來了。”

“怎麼會呢，我出去玩的時候，心里可都記掛著你呢，這是我送你的禮。”說著將懷里的巨大面塞到了白休命手中。

“禮？”白休命低頭看了一眼被強塞過來的禮，不是很理解這東西的用途。

阿纏神認真地解釋道：“這是州特產的鬼面，掛在床頭，可驅逐鬼祟。面越大效果越好，我當然要把最好的買回來送給你啊。”

說罷臉上滿是你還不快來夸夸我的表。

站在不遠的陳慧默默別開了眼，心想那賣面的老板可沒說過后半截話，若他有阿纏一半的口才，也不用擔心面賣不出去了。

白休命將面翻過來，自己看了看。這面做得猙獰，驅逐鬼祟的效果尚未可知，但若是掛在床頭，半夜嚇死個把人倒是輕輕松松。

不過他還是收下了這份“重禮”，他一手拿著面，一邊對阿纏道：“走吧，帶你去你的房間看看。”

阿纏立刻跟上去，心想這人真是越來越好哄了。

這次來的人實在太多，盡管州知府已經將驛站周圍的房舍都清空給明鏡司住，但房間也不是很充裕。

今晚阿纏要與陳慧宿在一間屋子里。

阿纏對此倒是沒有異議，房間雖然簡陋了些，但打掃的很干凈，被褥也都是嶄新的。

將人送回了房間，白休命正打算出去，忽然被阿纏拽了下袖子。

他回過：“又怎麼了？”

“我們明天幾點出發？”

“巳時初。”

“我會準時回來的。”決定明天早起再出去逛一逛。

“還要去玩？”

“怎麼能是玩呢，我這……”阿纏想了想，終于想到了一個切的詞，“察民。”

白休命似笑非笑地問：“那你察到了什麼民？”

“寶縣的麻糖可好吃。”說著將放在桌上的油紙包打開，起一塊麻糖遞到他邊，眼地看著。

白休命看了那麻糖一眼，張咬住。

等白休命從阿纏房間中走出來的時候，幾名還未回房的明鏡司衛就看到他們的大人一手拿了個奇怪的盾牌，里還咬著一塊糖，看起來就十分親民。

幾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被白休命冷眼掃過去，頓時一哄而散。

這晚阿纏睡得很踏實，下了船，終于沒有那種晃晃悠悠難以著地的飄忽了。

醒來時還未到辰時，與陳慧洗漱后，便出了驛站。

昨天吃餛飩的時候，聽人說寶縣孫記羊湯味道極好，就在唱鬼戲的隔壁街，正打算去試試。

來的已經有些晚了，孫記羊湯館中坐滿了人，見是兩位眼生的客人，老板娘便將們帶到角落的位置坐下，與們同桌的也是名子。

那子形消瘦，只挽了簡單的發髻，不施黛，面不大好，臉上不見一。

很快，老板娘便端了兩碗羊湯上來，其中一碗只放了羊。

阿纏見到對面子吃的胡餅不錯，便說也要同樣的餅，結果老板娘一臉為難地說店中只有蒸餅，并不賣胡餅。

那子聽到阿纏與老板娘的對話，抬頭看了們一眼，突然開口道：“若是姑娘不嫌棄，我分你一塊胡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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