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憬淮，我要走了。”看著他，這般說道。

第113章 山高水長，后會無期……

張憬淮沉默的注視著申回雪，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落在他眼中。

上那些曾經讓人側目的屬于妖族的痕跡都不見了，顯然不會是因為變了人。

張憬淮開口問：“不能留下來嗎？”

申回雪搖搖頭：“不能。”

“是因為你被抓之后，我沒有去找你嗎？”

申回雪似乎有些意外他會這樣問，愣了愣才答：“和這些都沒有關系。”

“那是為了什麼，因為我對你不夠好，所以你恨我？”

很多的事，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可是從來沒有人說開過。

說了也只是徒增煩惱，可是都要分別了，申回雪沉默許久，還是選擇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我不恨你，相反，我一直記得是你救了我，讓我免于落更難堪的境地，我從來都很激你。”

“只有激嗎？”

申回雪垂下眼，許久才道：“你知道的，張憬淮，喜歡在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你不會為了我改變，當我有能力的時候，也不會為了你停下腳步。”

喜歡張憬淮嗎？當然是喜歡的。

他們在一起這些年，他為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在心里留下漣漪。日積月累，增增減減，始終還是喜歡的。

甚至很清楚張憬淮喜歡，他為破了很多例，頂著理國公的力將留了下來。

還記得，張憬淮有一次外出辦差回來，了一傷，還沒忘記送禮。

那簪子喜歡了很久，離開上京的時候，還是留在了那里。

可這些，對他們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們不會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和事，而選擇彼此。

張憬淮張了張，想說可以，但其實是不行的。

他的一切來自家族，必要回報家族，他不能行差踏錯哪怕一步，也不能為了申回雪，放棄整個理國公府。

張憬淮站在那里，像是能夠覺到，整個家族在上的那沉重，得他的心臟一陣陣疼。

申回雪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張憬淮，祝我一路順風吧，我也祝你得償所愿。”

是真心希張憬淮能夠一直這樣好。他本來就是天之驕子，愿他往后也不必為誰低下頭。

“祝你，一路順風。”張憬淮終于還是開口了，他強迫自己站在原地，不要做無謂的挽留。

“山高水長，張憬淮，后會無期。”申回雪轉過，淚滴從泛紅的眼眶中垂落。

此生，都不再見了。

走回到申輕霧邊，申回雪對阿纏與陳慧道：“阿纏，慧娘，我們走了。”

“路上小心。”

“一路順風。”

申輕霧走出幾步，忽然回過頭道：“阿纏，希你往后的日子，都能開心。”

你開心了，流風也會很高興。

阿纏一怔，隨即笑道：“我會的。”

母二人漸漸走了濃霧中，影終于消失不見。

直到阿纏與陳慧回到城門，張憬淮依舊站在那里，看著申回雪離開的那條路。

送走了申回雪母回到家中，阿纏覺家中冷清了許多，忽然就不想繼續留在西陵了。

“慧娘，我們多買些西陵的特產，收拾收拾，準備回上京吧。”

“白大人要回上京了嗎？”陳慧問。

“差不多，不會等得太久，他出發之前會讓人通知我們。”

“那好，明日我們便出去逛逛，除了特產，還有香料，別忘了，你可是對客們許諾過，等你回去要做些新奇的香丸的。”

“哎。”阿纏嘆了口氣，每次不想努力的時候，慧娘都會催著上進。

又等了四日，們終于等來了白休命派人傳來的消息。

明日，押送西陵王與其親眷的隊伍便要歸京了，這次沿水路走，乘船，從濟水到淮水，在州上岸，然后直奔上京。

阿纏對此并無異議，畢竟是蹭人家船的，而且坐船要比坐馬車舒服多了。

第二日一早，兩人還未出發，就有明鏡司衛過來敲門，告訴了們巳時出發，并主將們的行李放到準備好的車上運走。

阿纏與他們道謝后，跟著運行李的人往那頭走去。

走出家門們這才發現，去往碼頭的這條路的兩邊，每隔幾米便站著一名士兵，看樣子都不是好惹的。

路上能見到不沿街的百姓躲在門后往外瞧，他們似乎聽說了西陵王即將被帶回上京審，都很好奇，想要湊個熱鬧。

阿纏原本還期待，會有攔路為西陵王抱不平的戲碼，可惜并沒有。直到們到了碼頭，都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西陵王執掌西陵多年，卻也沒有如何西陵百姓戴。

百姓在當權者眼中愚昧無知，可到底也不是傻的。

申氏一族與西陵王府關系如此親近，申氏犯下的罪孽，必然有西陵王一份，否則朝廷來的又怎麼會將西陵王府抄家，將西陵王全族都抓了起來？

聽說還是西陵王世子大義滅親。

比起西陵王的生死，市井百姓更好奇的或許是西陵王與他親生兒子之間的恩怨仇。

今日碼頭上并無人尋常百姓出沒，也沒有船只停泊靠岸。

岸邊停著五艘船，比阿纏來時乘坐的船大許多。

明鏡司衛將阿纏們的行李送上了第一艘船。

來時的路上阿纏與幾名明鏡司衛搭話，聽說明鏡司指揮使也要與他們同往，還依稀記得那位看起來就不太好相的指揮使，也還記得是他將白休命停職的。

現在看來，當日停職的那一幕八是白休命與他那位上司聯手演給西陵王的戲碼。

想到自己要與對方乘坐一艘船，阿纏覺不大自在。

不過很快，的煩惱便沒有了。

與陳慧上船后，一直等到巳時，那位指揮使也沒有登船，反而等來了白休命與他的一干下屬。

今日白休命終于穿上了袍，遠遠看上一眼，氣勢駭人。

“你怎麼上了這艘船？”等他靠近，阿纏忍不住問。

“有什麼問題？”

“后面的船不是還有押運上京的犯人嗎，你不用去守著他們嗎？”

“不用。”見阿纏很是疑，他便多說了一句，“指揮使在那艘船上。”

總覺得明鏡司的任務分配好像反了？哪有指揮使干活，鎮使在旁看熱鬧的？

阿纏倒是不知道，白休命倒是想要去看守要犯，但是秦橫沒敢讓。

生怕他路上一時忍不住，將西陵王大卸八塊，到時候難道要將一堆西陵王送到皇帝面前嗎？

偏偏沈灼還被留在西陵收尾，秦橫這個指揮使就只能自己上了。

所以說，年輕的時候不要什麼人都教，教出的崽子長大了惹禍，還不是需要他收拾爛攤子。

巳時已到，腳下的船沿著濟水，緩緩駛離西陵。

阿纏站在甲板上，看著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城池，心中那一悵惘漸漸消散。

此時已是深秋，濟水兩岸山中樹葉五彩斑斕，有綠的、黃的、紅的，連一片，像是哪位畫師在此涂抹過景。

這一次，水中再無蛟龍興風作浪了。

船行五日，在第六日的傍晚，終于停在了州下轄的寶縣。

州府的員，與寶縣的縣令等人早早在岸邊等候。

白休命下船與他們接，州知府早就已經接到上邊的命令，讓他全力配合明鏡司辦差。

見到人后也不多話，直接讓白休命驗收提前準備好的囚籠，車架，馬匹等。

白休命檢查無誤，五艘船上的明鏡司衛這才依次下船。

西陵王府的眾多囚犯被押下船的時候頭上都罩著黑頭套，穿一樣的囚服，一時很難分辨出份。

這些囚犯被一一鎖囚車中，隨后后面的船上抬下一個個箱子，這些箱子足足裝了三艘船。

阿纏終于知道那多出的三艘船到底是裝什麼的，估計是白休命走的時候將西陵王府的地皮都刮下來一層。

隨后，一行人隨著州知府前往驛站，阿纏與陳慧則綴在隊伍后面。

遠遠看到了驛站的位置，阿纏便來了一名明鏡司衛，讓他給白休命傳個話，說自己出去散散心一會兒回來，便拉著陳慧往縣城中最熱鬧的街市走去。

今日寶縣中似乎有什麼活，天已經不早了，依舊有不百姓還在街上流連，且臉上都帶著興之。

阿纏兩人跟著人群走了過去，還沒靠近，便聽到了熱鬧的敲鑼打鼓的聲音，沒多久就見到一空地上支了個大大的戲臺，戲臺左右兩邊站著的人打著赤膊，臉上涂紅，手中舉著火把，口中發出呼和聲，與鑼鼓聲應和。

臺上的幾人赤著腳，上的穿著更為繁復，臉上帶著不同的面，口中唱著古怪卻又讓人印象深刻的調子，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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