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來到西陵王府外,守門的依舊是明鏡司衛。
聽說要見白休命,對方也并未呵斥,而是讓等著。等了大約半刻鐘,那守衛將帶去了地牢外。
阿纏在地牢門口等了一會兒,才見到白休命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上帶著一腥味。
見阿纏嫌棄地皺了皺鼻子,白休命故意往這邊走了兩步:“找我有事?”
兩日不見,他氣似乎好多了。阿纏的目從他臉上劃過,心中覺得滿意,想著自己似乎應該先客套一下,便道:“你今天氣不錯。”
白休命挑眉。
又聽有些嫌棄地挑剔道:“就是氣味不太好聞。”
“行,下次見面提前通知我,我沐浴之后再去見你?”
阿纏點點頭:“也不是不行。”
看來是真的很嫌棄了。
白休命低頭看了看自己今早才換過的裳,帶著往自己住的院子去:“走吧。”
“去哪里?”
“不是嫌味道不好,去換裳。”
“哦。”阿纏跟了上去。
白休命去室換服的時候,就坐在外間喝茶,手邊還放著幾碟致的點心,每一個都嘗了嘗,很好吃。
白休命換了暗紫窄袖領長衫走了出來,見阿纏盯著那幾樣點心,便問:“了?”
阿纏搖頭:“我剛吃過飯。”
慧娘燜的真好吃。
“那留下來吃暮食?”
白休命說完,便見阿纏一直盯著他瞧。
“看什麼?”他問。
“你最近看起來,像是個好人了。”阿纏由衷道,竟然都會留用飯了。
“所以你以前屢次三番說我是個好人的話,都是在騙我的?”
這男人可真是小心眼。
不小心又被抓到把柄,阿纏立刻神自若地轉移話題:“你不要轉移話題,我來找你是說正事的。”
白休命也不與計較,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開口道:“說吧,什麼事?”
“慧娘與我說,這兩日覺有人盯著,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察覺到了申回雪沒有死,查了過來?”
“嗯。”
“嗯是什麼意思,你倒是說話呀。”阿纏不滿他的敷衍。
“你將申回雪母要走的第二日,張憬淮就來找我要人。我告訴他人死了,但是他沒信。”
張憬淮沒能見到秦橫,卻也沒有離開西陵。
他第一時間便盯上了與申回雪關系親近的阿纏,不過還算知道分寸,沒有讓人宅探查,只是在外盯著。
“他?”阿纏皺起眉,雖然嫌棄這人,到底說了句還算公允的話,“他倒是有些擔當。”
畢竟是誅九族的大罪,這位明世故的理國公世子,能主將把柄送到白休命手中,至證明他確實在意回雪。
不過阿纏很快想到了一個問題:“盯了我兩家日,說不定他已經發現了回雪在我家中,那他豈不是拿到了你的錯?”
“是啊,想好怎麼補償我了嗎?”
阿纏不想補償,于是提議:“不如滅口吧。”
白休命幾乎被氣笑。
“明日我便要送申回雪母離開,那位理國公世子不會出來搗吧?”有些擔憂地說。
“不必在意他,他不會將事鬧大。”白休命語氣隨意,似乎這真的沒把張憬淮放在心中,而是問,“們打算走哪條路?”
“離開大夏最近的路線便是走西城門,但是那里要手令,所以我們商量先去雍州,再轉道。”
“不用那麼麻煩。”白休命遞給一張紙,阿纏接過一看,這是府出的通行文書,有三日時限,還蓋著印。
有了這個東西,就可以直接走西城門了。
看上面的日期,他放人那日,便已經開了文書。
阿纏一邊想這人真是周全,一邊飛快將文書收了起來,臉上綻出甜甜的笑容:“謝謝白大人。”
阿纏最后還是沒能留在西陵王府用飯,明日回雪就要走了,白休命什麼時候都能見,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
天漸暗,一直盯著阿纏住的護衛終于離去,他繞了一圈,進了一家客棧。
昨日,張憬淮就住在這家客棧中。
那護衛敲響房門,很快里面便傳來了聲音:“世子,屬下回來了。”
“進來。”張憬淮的聲音響起,那護衛走進來之后,發現房間中除了張憬淮還有一人,這人有些陌生。
看到他進來,那人朝張憬淮拱拱手:“世子,下先離開了。”
張憬淮“嗯”了一聲,還在回想方才這人帶來的消息,白休命曾讓人去衙門開了一張通關文書,限期三日,明日是最后的期限。
房門被關上后,護衛低聲匯報道:“世子,今早那活尸與一名看不清容貌的子離開了季嬋的院子。看形,并非季嬋,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并未靠近們,但覺那人極有可能是回雪姑娘的母親。”
“昨日去買輿圖,今日家中突然憑空多出一人……”張憬淮嗤笑一聲,“我還當白休命無無呢,原來也會徇私枉法。”
那護衛垂著頭,不敢隨意話。
沉默良久,張憬淮忽然站起,似乎打算出去。
“世子。”那名護衛終于開口住了他。
“還有事?”張憬淮問。
“既然白大人已經將回雪姑娘救出來了,世子何必再參與到此事當中?”護衛說話的時候,額上微微冒汗,他也知自己的份不該妄言,可總不能看世子越陷越深。
“閉、。”張憬淮聲音極冷,看起來已經了怒。
那護衛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卻并未閉。
“世子,你心知肚明,這件事之后,回雪姑娘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留在你邊了。”護衛深吸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不如就這樣放走吧。”
他為張憬淮的護衛,從小便與對方一起長大,甚至比理國公更了解張憬淮。
雖然國公府上下都覺得,張憬淮養著申回雪,不過是年輕人圖一時刺激,他卻知道,世子是喜歡回雪姑娘的。否則當初見到時,也不會的幾句哀求,便將要走。
一養便是這些年。
可喜歡又能如何,世人眼中的份地位甚至都不是他們之間的問題,種族才是。
理國公府的世子夫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半妖。
世子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拖了很多年,終于還是與旁人定親了。
若是沒有發生這些意外,或許世子還能強留回雪姑娘在邊,可現在,最后一僥幸都沒有了。
“滾出去。”張憬淮一字一句道。
那護衛依舊跪著,他抬起頭看向張憬淮:“何況,我們理國公府,也得罪不起白休命。世子,他已是四境,之前兩名四境大妖聯手都沒能要了他的命,若無意外,他就是我大夏下一任明王。”
“滾!”張憬淮怒喝。
那護衛朝他磕頭,然后起走了出去。
護衛一直在門口站著,張憬淮終究沒走出那道門。
第二日天還未大亮,阿纏便起來了。今日外面起了霧,看起來白蒙蒙的。
一切都已經收拾妥當,回雪用阿纏教的袖里乾坤之法將隨品暫時收了起來,母二人換了輕便的裳,又在臉上裝扮了一下,掩蓋了容貌,四人才一起出門。
街上的人不多,西城門離阿纏住的地方有些遠,可這樣長的距離,轉眼就到了。
今日守城的士兵竟然是上次阿纏與白休命過來時見過的那位,他似乎是這些守城士兵的首領,阿纏給他看了通行手令,又與他商量,能否出去送送朋友,一會兒便回來,對方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阿纏心中還在奇怪,這人之前明明很是在意規矩,難道是給白休命面子?
誰知四人出了城門,卻看見濃重的霧氣中,有一道影已經提前等在了那里。
其余人還未認出那人是誰,申回雪已經一眼認出了他,是張憬淮。
這些時日都不曾想過張憬淮,昨夜忽然想起了他,但那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張憬淮曾是的救命稻草,很長時間只能從他上汲取一誼,可終究無法長久。
本以為悄無聲息地離開,也不必道別,卻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
這時阿纏也已經分辨出那人的份,微蹙起眉,心想白休命昨日還說不必在意這人,今日人就這麼出現了,真是魂不散。
張憬淮沒有過來,申回雪朝他的方向看了片刻,便邁步朝他那里走去。
“回雪。”阿纏住。
申回雪朝笑笑:“阿纏,我與他說幾句話,沒事的。”
申輕霧從兩人的對話中似乎也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見兒執意上前,卻也沒有阻止。
申回雪走到了張憬淮面前,他今日依舊騎著馬,在走過來時,他從馬上下來,站到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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