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纏顯得有些失，但能從申輕霧口中知道這個消息，對而言已經足夠。

沒有繼續問下去，這讓申輕霧暗暗松了口氣。

隨后阿纏將方才告訴過回雪，們需要盡快離開大夏的事一并告訴了申輕霧。

申輕霧并無太多反應，之前與回雪說要留在西陵，不過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如今能與兒一同離開，無論去哪里，都是愿意的。

“回雪已經與你商量好了去嗎？”問阿纏。

阿纏點頭：“正巧，我方才還與說，曠野之地算是個不錯的去，那里各族混居，若是回雪功轉化為妖，修為至在三境，只要小心些，你們在那里生活無恙。”

雖然西陵一下子冒出了許多四境，但其實四境并不那麼常見，五境更是麟角，三境修為在外面，只要足夠謹慎，不要自找麻煩，就能過得不錯。

“也好，那就去曠野之地吧，聽名字應當是個不錯的地方。”

很多年前，第一次從流風口中聽說這個地方的時候，就這樣覺得了。

那時流風還說，有機會就帶去看一看，誰能想到，十幾年后，們要去那里生活了。

這時陳慧開口道：“既然要去大夏之外，是否要提前準備輿圖？不過市面上有這種輿圖嗎？”

這個問題一下子問到了重點，阿纏想了想道：“明日我們去找找看吧。”

實在不行，只能憑借自己知道的一些容手繪了。

三人在房中坐了大約一個時辰，們正在商量離開時要帶上的必要生活用品，以及各族的一些忌諱，免得不小心惹上麻煩。

大多數時候都是阿纏說，申輕霧認真聽著。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抓撓聲。

三人停下說話，陳慧走上前將房門打開，外面滾進來一個渾雪白，長了六條尾的團子，那團子的尾尖上帶著些許的黃。

阿纏見狀先上前，一把將團子抱了起來，并了一下手，乎乎。

埋在里的狐貍臉才這了出來。

“回雪？”申輕霧也湊了過來，眼中滿是驚奇。

申回雪張張，沒能發出人聲。

“阿纏，回雪這是怎麼了？”

“沒事。”阿纏神輕松道，“只是剛得了妖力，不會控制。等適應一段時間，就能自如掌控妖，也能說話了。”

數了下回雪的尾，六條尾，果然到了三境。

被抱在懷里的申回雪跟著點了點頭，阿纏抬手的腦袋，申回雪的耳朵了，歪頭蹭了蹭的手。

既然申回雪現在無法說話，也變不人，阿纏便也不好再問方才吸收丹的經過，打算等恢復之后再說。

看天，時候也不早了，阿纏與陳慧便回了自己房間，將回雪到了申輕霧手中。

“回雪，我們睡覺了？”申輕霧抱著乎乎一團的兒，心也跟著化了似的。

小狐貍點點頭，打了個呵欠。

將兒抱回床上，安置好之后，申輕霧吹滅了蠟燭，也回到了床上。

夜漸深，屋外約傳來蟲子的鳴聲，邊的回雪踹開了蓋在上薄被，一團，六條尾像是花一樣散開。

申輕霧卻依舊睜著眼，毫無睡意。

并不是因為今日發生的種種事而激，而是因為之前阿纏突然提及的流風的大哥。

許多過往的記憶，隨著阿纏的忽然提及，涌了腦中。

有一些事，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其實都記在了心里，流風對說的那些話，仿佛是在昨日一般。

流風很欽佩他的大哥，比起他那位被稱為狐王的母親，在他心中，他大哥才是最厲害的。

有一次，見到流風喝了很多酒，問過才知道，那天是他大哥的忌日。

他以往只說他大哥有多好，許多事都不曾提及，那一日似乎想要找人傾訴，便與說了起來。

他說，他大哥是如何的驚才絕艷，縱橫妖族，只有妖皇能與之匹敵。

雖然申輕霧對妖族了解不多，可申家畢竟是獵妖世家，還留著一些古籍，上面記載過妖皇的強大。

或許每一個弟弟都覺得自己的兄長強大無比吧，那時候想著，卻也不愿意與他分辨這種小事，便問：“既然你大哥這般厲害，他又因何而亡，難道是因為仇殺？”

流風搖頭：“當然不是，我大哥可是五境，連母親都不是他的對手。他還格外的記仇，白日里的罪過他的，晚上他便要報復回去。

這世上，能稱得上他仇人的，也在百年前被他算計，被圍殺至死，死得相當慘烈，連魂魄都沒留下。”

這時申輕霧才變得認真起來，知道流風不會編造出一段關于他兄長的虛假經歷騙，畢竟那也沒有什麼必要。

五境的狐妖，申家的祖宗都沒見過的強大妖族。

“他這樣厲害，你又怎麼能確定，他是真的死了？”當時的申輕霧提出疑問。

流風眼神有些迷蒙，對說：“我最后一次去見他時，他讓我以后都不要再找他了。還讓我回青嶼山告訴母親，將他的魂燈撤了。”

見不懂，他就解釋說：“母親的每一個兒子在離山的時候，都會在山中留下一盞魂燈，我與大哥都點過那盞燈。你們人族說人死如燈滅，就是這個意思。我那次回山的時候，大哥的魂燈已經滅了。”

“那害死他的人是誰？”

當時流風沉默了很久，久到以為不會知道答案了，才聽他說：“應當……是大嫂。”

“誰？”申輕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又聽流風說：“如果大哥不愿意，他不可能那般輕易的死去。我母親非常在意大哥，在看到他的魂燈滅掉時，也只是一直守著那盞燈，而不曾下山為他報仇，想來大哥早就告訴過母親了。除了大嫂，我想不到還有誰能殺了他。”

“那你大嫂呢？”

“或許也死了吧，我并不能肯定。”

“為什麼啊？”

“他們之間本就隔著海深仇，我大哥強求來的緣分，走到這個地步，倒也正常。”

那時候申輕霧想到了流風總是會提及的侄，他的大哥大嫂，不正是那兩只小狐貍的父母嗎？

忍不住問：“這件事，你的兩個侄知道嗎？”

流風搖頭說：“們不知道，大哥可以讓我給他帶話的，但他什麼都沒說，就是不打算告訴們。”

“這樣對們而言會更好嗎？”年輕的申輕霧一時也難以分辨，流風與他母親瞞下這件事，對那兩只小狐貍來說，是否真的是好事。

可是，真相真的如流風說的那般，父母相殘，確實太過殘忍了。

流風篤定地告訴：“這樣的選擇就是最好的。”

他說：“阿綿想來不會在意這件事，父母活著與否對并不重要，也不會好奇。那姑娘看著弱好欺，心卻是冷的，只在意阿纏。

偏偏阿纏，也不知道那樣執拗的子隨了誰，明明從未得到過爹娘的注意，偏又那般在意他們。”

那一次流風提起阿纏時，語氣帶著心疼。

他說：“阿纏出生那時候已經被大哥大嫂拋下了，就不必讓被拋下第二次了。知道了真相，不過是清醒地意識到，的父母，一直都沒有選擇過。

我大哥的風，他的兒們不知道。他的好，他的兒們也沒有過。他死了，也不曾想過告知他的兒們。既然如此，就不必讓們知道了。”

他還說：“還不如讓阿纏心中帶著一點期待，慢慢的長大，等長一只大狐貍，總有一天，會不再眷他們，徹底走出去。

許多妖族就是這樣離開父母兄長，長起來的。阿纏或許長的慢一些，但一定會長大的。”

流風的話語中滿是對阿纏未來的希冀。

可是流風啊，你的阿纏好像還沒長大，就遭遇了意外。

申輕霧睜著眼，心中幽幽嘆息，又過去了十幾年，阿纏變了人，卻依舊還是在打聽父親的消息。

不知道流風說的長大需要多年，只希真的如他所說，阿纏總有一天會忘掉他們。

第二日，阿纏還未醒來時，忽然覺臉蛋上漉漉的。

睜開一只眼睛，就見到一團狐貍正在。

“回雪，你要克制一下。”阿纏語氣嚴肅，隨后翻了個，出一只手將狐貍團樓懷中。

回雪嚶嚶地了兩聲，還不能克制本能，正在適應中，再一會兒。

這時候已經是巳時中，阿纏抱著狐貍團又賴了會兒床，才抱著回雪一起走出房門。

陳慧不在，申輕霧將放在鍋中熱著的吃食端了出來，見阿纏到尋人，才對道：“慧娘去幫我買東西了。，說要將昨日列的單子上的東西都提前買好。”

阿纏聽后點點頭，坐下來吃的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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