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阿纏送到摘星樓前，沈灼就離開了。

用他的話來說，白休命現在心不好，聽到別人氣可能都覺得別人是在挑釁他，他還想多活兩日。

聽沈灼說，摘星樓的一層往下就是地宮，白休命就在里面。

阿纏站在閉的大門前，心中也開始猶豫。

白休命才得知了他娘死亡的真相，這個時候來打擾他，或許不太好，不如改日？

回雪的事，還是等等再說吧。

可來都來了，是否該安他幾句？

會不會有些冒昧？

就這樣反復思量了大概一刻鐘，門自己開了。

“你怎麼來了？”白休命站在門，他上還穿著昨日離開家里時的那件裳，不過袖子上沾了許多泥，他雙手上也全都是泥土。

阿纏看著他，他上仿佛著一沉重的無法發泄的戾氣，眉宇之間都顯現出來了，難怪沈灼跑得那麼快。

仰頭看著面前的男人，輕聲說：“聽聞你忙了一夜，我來邀你吃頓飯。”

“吃飯？”

“對啊，我還未用晨食呢，白大人賞臉嗎？”

白休命盯著阿纏看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好。”

第107章 要抱一抱嗎

阿纏與白休命走出王府后院的時候，沈灼依舊留在前院，與下屬說話。

轉頭見到白休命，頭皮一麻，下意識地繃，連上的汗都豎了起來。

他這樣子，看起來是要出去殺人啊？季姑娘就沒有察覺到哪里不對勁？

“你們……要出去？”沈灼看向阿纏，目卻不時掃一眼站在一旁的白休命。

阿纏語氣輕快道：“是啊，我們去吃飯，沈大人吃了嗎？”

之前等沈灼著實費了不時間，此時已經臨近午時了，阿纏沒用晨食，出門前只吃了兩塊點心墊了墊肚子，這會兒是真的非常了。

沈灼飛快搖頭，出一個標準的假笑：“我就不去了，你們慢走。”

心中卻是想著，季姑娘的本事是真大，在這種時候，還能把白休命出去與用飯。

這次離開西陵后，他是不是得開始準備賀禮了？

阿纏可不知道面前一本正經的人念頭都歪到了什麼地方，見沈灼拒絕，也不強求：“那好吧，沈大人自便。”

“慢走。”

等著二人從他旁經過，沈灼一口氣還沒松懈下來，忽見白休命停下了腳步。

“沈灼。”

沈灼后脖子都涼了一下：“還有什麼事？”

白休命沉默了片刻才道：“派幾個穩妥的人，去地宮中將我娘的尸骨找出來。”

沈灼眨了下眼，心中有些意外。

一晚上的時間，白休命都沒將他娘的尸骨找齊嗎？

不過旋即他便想明白了，不是找不到，怕是不敢找。

對旁人而言那是尸骨，對他來說，是如噩夢一般的過去。

他神認真許多，鄭重道：“你放心，一會兒我親自去盯著，定然將伯母的尸骨一個不落的找回來。”

“多謝。”

“客氣什麼。”沈灼習慣地想要手拍拍對方肩膀以示安，結果手到一半，又了回來。

兩人離開了西陵王府，一路上白休命只跟著走，也不問目的地是何。

阿纏其實也沒有什麼想法，不過是臨時起意想要將白休命從那里帶走而已。

能直面傷痛是勇敢，可逃避也并不可恥。

回看了白休命一眼，見他上的裳還是臟的，想了想，帶他去了一間生意不錯的鋪子。

掌柜一見兩人進來，立刻熱地迎了上來，繞過白休命，直奔阿纏去了。

“姑娘可是要來看子？我們這兒新進了不款式，還有些是上京貴人們喜歡的樣式呢。”

阿纏聞言一笑：“那便勞煩掌柜為我挑幾件上京貴人們喜歡的男子裳吧。”

掌柜聞言一愣，看了看阿纏并未挽起的長發，又瞄了一眼白休命。

心想這二人顯然并非夫妻，看面相也不似兄妹，這男子怎地能明正大的花子的銀錢？

嘖嘖，枉他長了張這般好看的臉，真真是讓人不齒。

掌柜不過片刻時間，便腦補出一場彩紛呈的大戲，但面上依舊微笑：“姑娘稍等。”

他轉去了后面，很快便與店中伙計一起拿出了六七套裳，由淺到深，布料上乘，且上面都有的刺繡，可見這掌柜并未哄人。

雖然未必是來自上京的款式，卻也著實配得起貴人了。

“你喜歡哪一件？”阿纏問白休命。

“你選吧。”

于是阿纏便選了一件與他上一樣的領窄袖長袍，這袍子雖是玄，領與袖口卻用暗紅繡線繡了流云紋，配上同腰帶，穿起來應當好看。

白休命見選好了，便跟著伙計去試裳。

很快他便換了干凈的新走了出來，阿纏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滿意自己的眼。

裳好看，價格也不便宜，一套裳要價二十兩銀子，幸好阿纏出門前帶了足夠的銀錢。

一邊付賬一邊想，白休命著實不太好養活。

付了賬之后，與掌柜攀談，從掌柜口中得知了西陵城中最出名的酒樓在何，等出了鋪子，便帶著白休命直奔酒樓。

午時正是酒樓熱鬧的時間，不過這兩日城中大事不斷，西陵王府出事的消息也漸漸傳了市井，城中大戶人家都閉門戶不敢輕易出門，以至于今日酒樓的生意實在一般。

往日滿的酒樓，今日還有許多空位，這倒是便宜了阿纏，他們進來后被小二迎到了靠窗邊的位置。

小二在旁候著，等著他們點菜。既然要讓白休命開心，阿纏自然是讓他點他喜歡的菜肴。

他點菜的時候，阿纏過敞開窗戶，聽到外面有人在賣飲子，聞聲探頭往外瞧。

飲子的攤位正對著街口，街對面跑來一個大約三四歲的娃娃，頭上扎著兩個揪揪，短手短腳小小的一團，似乎是奔著攤子來的。

不過小姑娘腳步不太穩，跑了兩步略顯著急，自己將自己絆倒了。

摔倒之后也不哭，坐在地上愣了會神，直到一男一急切地跑過來，才哇哇大哭起來。

“阿娘。”小姑娘一邊哭一邊朝跑來的子手，委屈極了。

子趕忙上前將小姑娘抱進懷里溫聲細語地哄了起來，男子在旁急的直繞著娘倆轉。

等兒終于不再哭了，才算是冷靜下來。

一家三口湊在一起說了些什麼，小姑娘才終于開心了，指著飲子攤說要喝那個。

最后那一家三口到了攤位前，小姑娘要了荔枝膏水。

小姑娘胃口不大，喝了幾口便給了娘，那一碗飲子三人分喝了，最后又一同離開。

阿纏看了他們許久，直至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都不曾收回目。

直到小二離開，白休命見一直看著窗外發呆，才開口問：“看什麼？”

“看那個賣飲子的攤位。”阿纏轉回頭，如實以告。

“你想喝？”

阿纏搖搖頭，不是想喝，只是有些羨慕。

那個小姑娘真好哄，娘也很溫。這樣尋常不過的經歷，卻是從不曾會過的。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從沉郁的氣氛中掙出來。今日或許是被白休命影響到了，才這樣容易難過。

阿纏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轉開，看向面前沉默飲茶的男人，沒話找話地問他：“你方才點了什麼菜？”

白休命抬眸看一眼，說：“你喜歡的。”

“嗯？”阿纏不解。

很快，小二就將一盤盤菜端了上來。

如白休命說的，都是阿纏喜歡的。每一盤里，都帶著。

阿纏夾了片的片送到口中，咸鮮的味道充斥口腔，忽然就不是那麼羨慕旁人了，現在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用完飯，午時都還未過，可阿纏又不是很想將人放回去。

在酒樓中又稍微歇了歇，就帶著白休命去逛街。

白休命并不拒絕，先是跟著進了首飾鋪子，阿纏在里面逛了一圈，首飾的樣式是極漂亮的，可惜銀子沒帶夠，只好瞧了個熱鬧。

出了首飾鋪子兩人又進了賣瓷的鋪子，這里的樣式都是西陵獨有的，還有套的花瓣樣式的碗盤，很是特別。

阿纏想著，等申家的事結束，就該回上京了。

總要買些禮送給相的人，太珍貴的不好，簡單的也送不出手，不如選些特別的。

于是，在瓷鋪子里多逗留了一些時間，還拉著白休命過來，非要讓他幫忙選樣式。

選好了樣式還要挑，白休命不是很能理解的糾結，見對比了半天，最后將兩套瓷都買了下來。

之前猶豫的那些時間，到底是用來干什麼的？他不是很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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