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幾年前，我……幫他煉制了不盡骨。”

話音落下之后，西陵王癱倒在地，完了。

白休命問：“不盡骨是什麼？”

玄姑娘抬眼看向他，瑟了一下，聲音越發的小，似乎這樣就能讓白休命聽到答案時不那麼憤怒。

“是……是用天賦極高的人類尸骸煉制的異寶，死前怨恨越重，執念越深，煉制的功率就越高。”它閉上眼，一口氣說完，“不盡骨煉制完后能助人修煉。”

白休命沉默良久才開口：“所以，那個天賦極佳的人，是我娘？”

“……是。”

白休命的反應過于平靜，反而讓人頭皮發麻。

下一刻，他的影忽然消失。西陵王意識到不對，手腳并用試圖逃走，然而突然失去平衡，直接向前撲去，啃了滿的泥。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小一下的骨頭好似突然被走了一樣，直到這時骨頭被碾碎的劇痛才席卷了他全。

他瞪著眼，里發出嗚嗚聲，豆大的汗珠順著臉往下流。

秦橫擋在白休命前，若非他出手及時，碎掉的怕就不只是小骨了。

“白休命，冷靜點。”秦橫神繃，就怕白休命現在失去控制，要和他拼命。

連他也沒想到，白休命的母親竟然是因此而死。

換是他，他也想親手殺了西陵王。

這簡直就是個畜生！

“我不殺他，你先讓開。”

秦橫當然不能讓，他現在不準白休命的想法，只好苦口婆心地勸道：“他不值得你臟了手，將他帶回上京，無論什麼樣的死法，你可以隨便挑。”

他一邊勸白休命，一邊拼命給沈灼遞眼。

沈灼難得和他產生了點默契，頂著白休命平靜如死水一樣的目，著頭皮將西陵王拖走。

直到人被帶走了秦橫才稍微放松了一點，試探著問：“要不你去歇一會兒，我來問話？”

“……不用。”

白休命語氣平靜，他轉過，盯著玄姑娘看了好久，看得不自覺地抖，才問：“那頭青娘的狐妖是怎麼回事？”

時隔十幾年，他對當年的事，依舊記得清清楚楚，他甚至還記得那頭狐妖的長相。

“那狐妖是我們送給西陵王的禮，沒想到，他借著那頭狐妖的手死了王妃。”

當初玄姑娘還覺得西陵王這一招妙極了。

他的王妃死的時候，果然充滿了怨氣，讓自己的煉制過程十分順利。

可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因為這件事陷絕境。

“你這一次來，只是為了妖璽嗎？”白休命看著眼前的貓妖問。

“不止。西陵王說，早些年煉制的不盡骨對他已經沒有了效果，他……”玄姑娘看向白休命，小心翼翼地說，“他想將你也煉制不盡骨，供他修煉。”

這個答案沒能讓白休命產生任何緒波。

小時候，他認為他娘是被那頭狐妖害死的，從此他憎惡所有的妖，也怨恨西陵王的放任。

后來他逐漸長大，開始懷疑西陵王。

時隔十幾年，他終于知道了他娘死的真相。

與他的認知并無出，不過是該死的妖多了一頭而已。

聽玄姑娘說完，白休命看向角落里筆疾書的下屬，問道：“記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那人上前將寫好的供詞給白休命看。

接過掃了一眼，將供詞遞了回去：“讓它畫押。”

這人拿著供詞上前，方才剝皮的那位抓起玄姑娘的一只前爪，用匕首在上面割開一個口子，等著爪子上都染上了，才在紙上印了一個爪痕。

秦橫看得眼皮直跳，這個流程嚴謹中著一離譜，他不懷疑，以前這小子送上來的供詞是不是都這麼來的？

“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玄姑娘滿懷期待地看著白休命，期他能看在自己這麼聽話的份上，留一條命。

白休命沒有看它一眼，而是吩咐方才那名剝皮的下屬：“你來收尾。”

“是。”

西陵王府的戲已經徹底落幕，但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事還未完。白休命穿過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往后院走去。

秦橫趕忙跟了上去，就怕這小子半路轉彎去殺西陵王。

兩人走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問：“怎麼收尾？”

“剝皮，筋，剔骨。”白休命偏頭看了秦橫一眼，評價道，“他的手藝很不錯。”

秦橫想了想，還是說：“你對妖族的執念太深了，這對你沒有好。”

“屬下并不這麼認為，每一個落我手中的妖，都有該死的理由。”

秦橫被憋了回去，心想等回去讓明王自己勸吧，又不是他兒子。

第二日一早，阿纏醒來時慧娘還未回來。

打開院門，今日街上往來的行人似乎了許多，想來昨日申家出事，余波尚在。

阿纏有些了，便不打算在家等陳慧了，鎖好了門，準備出去吃碗面。

面攤就在街頭，往日熱鬧的攤位上，今日除了之外，就只有隔壁桌的兩名食客。

那兩人一邊大口吃著面條，一邊小聲說著話。

阿纏等自己的面上來的時候，聽到隔壁桌其中一人低聲說：“你聽說了嗎，昨晚西陵王府也出事了。”

阿纏一手撐著下，轉頭看了說話的人一眼，又轉過頭，等著他往下說。

“什麼事？”

“我聽說西陵王犯了事，昨晚被人抄家了。”

那人的同伴一臉不信：“怎麼可能，王爺是什麼人，那可是我們西陵的天。”

“嘖，你怎麼不信呢，那群穿著服的人現在還圍在西陵王府外面呢。”

穿著服的人，是指明鏡司衛嗎？

上的毒才解，白休命就對西陵王下手了？如果是他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

阿纏不由在心中慨這男人的行力之強，轉眼便見到慧娘匆匆走了過來。

阿纏朝揮揮手，等人到了跟前才問：“慧娘，怎麼不在家等我？”

陳慧輕吐了口氣，開口道：“方才明鏡司衛將輕霧姑娘和回雪都帶走了。”

第106章 白大人賞臉嗎？

阿纏的這碗面沒能吃，和面攤老板說了一聲，放下銅板，起和陳慧一起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陳慧低聲道：“明鏡司的人只抓了們兩個，那些人進門之前，輕霧姑娘將這東西給了我。”

拿出一個荷包，遞給阿纏。

阿纏接過荷包并沒有打開，直至回到家，陳慧去屋子里換裳，阿纏回到了自己房間。

解開荷包上的系帶，從里面倒出一顆烏突突的珠子。

如果不說，大概沒人相信這會是四境大妖的丹。阿纏拿起這顆丹，沒有修為，什麼都覺不到。

但知道，這顆丹中，存有六叔的妖力，以及未消耗殆盡的生命力，可能還記錄了一部分的記憶。

阿纏盯著那顆丹發了會兒呆，直至陳慧推門走了進來。

“這是……丹？”陳慧不確定地問。

“對，回雪父親的丹。”阿纏并不瞞，“有了這顆丹，就能夠徹底變為妖族。”

陳慧有些意外，對申回雪從半妖變為妖族沒有什麼想法，只是有些疑慮：“回雪畢竟在大夏生活了這麼多年，變為妖，能適應嗎？”

“我也不知道，我還沒問過，等見了再問問吧。”

阿纏只是利用這顆丹，毀了申家而已，至于回雪愿不愿意變為妖族，并不強求。

不想隨意手別人的選擇，改變別人的人生，即使那是的堂妹，除非是他們自己要求的。

“以申家的罪名，家族中人怕是要連坐，現在最關鍵的是要如何將回雪從牢中帶出來？”

“只能找人幫忙了。”至于找誰幫忙，們心知肚明。

阿纏邊說邊將丹塞回荷包中，陳慧眼尖看見了手上的指環，不由一愣。

依稀記得，那位白大人手上有個一模一樣的指環，是記錯了嗎？

“阿纏。”陳慧忽然了一聲。

“嗯？”阿纏抬頭看。

“昨天白大人上的傷好了嗎？可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陳慧委婉地詢問。

“好了啊，至于意外……”阿纏垂眼看向自己的左手，這就是最大的意外了。

然而并沒有告訴陳慧，只是朝笑了一下：“最大的意外就是，他這次欠了我一條命，我們的已經到了可以要求他以相許的地步。”

陳慧一愣，隨即跟著笑了起來，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忽然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了。

阿纏只是看著弱而已，從來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若是沉溺于之中，那位白大人未必會比清醒。

在阿纏與陳慧正說著申回雪的時候，和申輕霧已經被帶去了西陵王府的地牢中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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