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如我為申族長指一條明……

申輕霧過門檻，邁步走了進去。

才進門，后的房門砰地一聲合攏，將申之恒關在了外面。

屋子里窗戶閉，還用了簾子遮擋，房間線暗淡，申輕霧依舊一眼便瞧見了坐在帷幔后的那道影。

“不是要見我嗎，怎麼，不敢過來了？”

申輕霧微頓了頓，抬手起帷幔，同時也看清了里面的人。

曾經的申輕瑩容貌算得上清秀可人，十幾年過去，的這張臉毫不見蒼老，可臉側卻長滿了細的黑鱗片，那鱗片一直蔓延至脖頸。兩眼之間的距離變寬了許多，顯得十分怪異。

申輕霧的目又落在了對方的手上，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手，只能做爪子了。

沒有說什麼，而是走到申輕瑩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竟然沒有尖著跑出去，膽子大了不。”申輕瑩語氣中帶著嘲諷，連的聲音，都是陌生的。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的兒也是半妖，有什麼可害怕的？”

“哦，我記得，你生的那個小廢。”

“你又好到哪里去，你當初去我父親那里告發我，就是為了從人變怪嗎？”申輕霧當即嘲諷回去。

這句話似乎到了對方的痛，聽到了重的息聲，那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似乎是申輕瑩在發怒。

申輕瑩的臉因為憤怒而產生了變化，的皮變得堅，明顯的凸起，尖利的牙齒也呲了出來。

幸好，這種變化并沒有繼續發展下去，申輕瑩似乎終于克制住了緒。

的腦袋突然湊到了申輕霧面前，看清楚對方眼中的驚駭，才冷聲道：“申輕霧，像你這樣為了要生要死的蠢貨，有什麼資格評價我？能讓你站在這里說話，就已經是我對你的恩賜了。”

申輕霧對的辱不以為意，反而道：“我記得，你以前最恨妖族，變妖……半妖的覺好嗎？”

申輕瑩冷冷看著，沒有回答。

們兩個，即便過了很多年，依舊知道怎麼中對方的痛。

“申輕瑩，你這里為什麼沒有放鏡子，你以前不是最嗎？”

“砰”地一聲，屋子角落里的梳妝臺忽然碎，申輕霧只看到了一道黑影掃了過去，像是一條尾。

“閉。你給我滾出去！”

申輕霧站起，和申輕瑩原本就沒有什麼舊可以敘，不過是找個借口過來而已。

可是見到了，卻莫名覺得悲哀。

這就是爹和大哥費盡心思制造出的用以鞏固申家權勢的蛟母，的堂妹。

一時難以分辨，究竟是失去人瘋瘋癲癲十幾年的自己可憐，還是申輕瑩更可憐了。

走到了門口，申輕霧停下腳步，問：“你后悔過嗎？”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申輕瑩突然出現在了申輕霧旁，將嚇了一跳。

看不自覺的抖，申輕瑩發出低啞又刺耳的笑聲：“你可真是又蠢又天真，容貌算什麼？能擁有這樣漫長的生命，和無比強大的力量，付出任何代價我都愿意，又怎麼會后悔？只有得不到的人才會后悔。”

雖然要聽命于申之恒，每年都要與不同的妖合，誕出子嗣，但這些都是值得的，畢竟已經擁有這麼多了。

申輕瑩看著申輕霧，再一次重復：“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

真的不后悔嗎？可為什麼，在臉上看不到一丁點的滿足呢？

申輕霧拉開了房門，離開時又忍不住轉頭看了眼站在門的申輕瑩。

一步都不肯踏出來。

“滾吧，以后不要再來了。”

申輕霧轉過，聽到砰的關門聲，靜靜立了好一會，手住了掛在腰帶上的香包。

稍稍用了些力氣，那顆圓滾滾的珠子便悄無聲息地碎掉了。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走出了院子，申之恒站在外面等著，見出來了，問道：“你們姊妹難得一見，可說了些什麼？”

“只是隨意聊了幾句，話不投機，的脾氣倒是越發的暴躁了。”申輕霧似抱怨道。

“輕瑩這些年的格是不太好。”

申輕霧眉頭微蹙：“還有的容貌怎麼……那般怪異？”

申之恒面一凜：“以后可不要當著的面說這些，會變這樣，也是為了我們申氏一族。”

看著一副悲天憫人模樣的大哥，申輕霧忽然有些想笑。

笑心狠手辣的爹和虛偽無恥的大哥。他們大概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

如此看來，難怪自己和他們是一家人，心腸夠狠，而且一條路走到黑。

兩人走向前院，前面約約傳來的喜慶樂聲，還沒到正院，申輕霧就見到了今日的主角，申映燭朝他們快步走來，后面還跟著趙氏和幾名丫鬟。

“爹，世子已經到門口了，你方才去哪兒了？”申映燭還未站定，便朝申之恒抱怨道。

看到了申輕霧后，只淡淡掃了一眼，只當做沒見過這個人。

“去給祖宗上柱香，急什麼，你大哥呢？”申之恒此時神還算淡定。

“大哥和薛瀅去迎接世子了，我們快去正院吧。”

申之恒正想應下，忽然見到一旁的妹妹，忍不住道：“輕霧與我們一同去正院吧。”

“爹！”

申映燭滿臉的不愿，忽然出聲打斷了申之恒。

父二人無聲對視，似在較勁。

申映燭才不想申回雪母在自己訂婚之日還要出來礙眼，而且還是個瘋子，誰知道到底有沒有徹底恢復，若是今日發起瘋來多晦氣。

最后申之恒還是讓步了，但還沒等他開口，就聽申輕霧道：“我就不去正院了，早聽說世子容貌俊朗，一會兒我先去門口替大哥瞧瞧。”

“也罷。”申之恒松了口氣，又對道，“在自己家里，你隨意就好，等我將世子與映燭送出門，再去找你。”

他還沒忘記那顆丹，不過眼下，兒才是最重要的。

“好，大哥快去吧，我等著你。”申輕霧面上含笑，目送一家三口與眾多丫鬟們匆匆離去。

等人走了，慢條斯理地解開腰帶上系著的香包，將它扔到路旁的草叢中，然后朝著大門走去。

老宅門口，申映霄帶著薛瀅，以及眾多申氏族人已經迎到了白休命一行人。

申輕霧站在后面的人群里，看著站在侄子邊，一副主人姿態的薛瀅，不由想到兒和說的那些傳言。

聽聞這位薛姑娘是從上京嫁過來的，雖世有些瑕疵，但出侯府，是阿纏同父異母的妹妹。

言行舉止看起來果然很得，想來也是個伶俐的姑娘，可惜嫁申家，就只能算倒霉了。

目從薛瀅上移開，申輕霧終于瞧見了今日的主角，那位近來聲名遠揚的西陵王世子。

確實如回雪說的那般，氣勢有些駭人。即便周圍人都在向他道賀，他也依舊沒有太多反應，看起來，不像是來迎未婚妻的，倒有幾分像是來尋仇的。

遠遠瞧了幾眼，對方忽然朝看了過來，那目帶著幾分審視。

周圍人似乎都以為他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并未在意，申輕霧卻能夠肯定，這位世子就是在看。

他在看什麼呢？

白休命收回落在申輕霧上的目，聽聞這人是申家主的親妹妹，那半妖的親娘。

他有些好奇，阿纏是如何說，讓甘愿冒著巨大的風險，對蛟母下手，毀了申家？

白休命心念微，或許，應該查一查當初死在申家手中的那頭狐妖？

“世子，請。”申映霄客氣地引著白休命往里走去。

薛瀅跟在申映霄旁，不時偏頭看一眼白休命，心中莫名帶著幾分快意。

任季嬋如何與這男人癡纏，最后他還不是選擇娶自己的小姑子？

以侍人，又如何敵得過權勢與利益？

之前僥幸讓逃過一劫，如今沒有了白休命護著，在西陵誰還能保住的命？

申家眾人簇擁著白休命與申映霄等人，歡歡喜喜地往府走去。

申輕霧則與他們相反，大步走出了這座老宅。

越走越快，到最后直接跑了起來。

不知道跑了多遠，直到腔作痛，才終于停了下來。

申輕霧轉頭看著申氏祖宅的方向，一片安靜之后，忽然轟的一聲巨響傳出，地面都跟著震起來，隨即沙啞又刺耳的吼聲響徹天際，一頭巨大的黑蛟從從申家的宅邸中鉆了出來。

街上的行人一邊喊著怪，一邊慌不擇路地四散奔逃。

只有申輕霧，垂著手站在街邊，仰頭看著不久之前才與說過話，此時卻已經完全變妖，理智全無的申輕瑩。

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為申家的一份子，申家的滅亡，每個人都該出力才是。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03_b/bjZqZ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