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離開了,阿纏將布袋拿了出來遞給申輕霧。
申輕霧接過布袋,還未打開,就已經聞到了香味。小心翼翼地將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與預想中的黑乎乎的香丸不同,這所謂的香藥看起來竟然像是一顆品質極佳的珍珠。
若不是這香藥上散發的香味,還真以為是阿纏拿錯了東西。
“這個東西要怎麼用,直接帶著就行嗎?”申輕霧問。
“現在它只是一顆普通的香丸,等你見到人的時候,將它碎就可以了。”
“就這麼簡單?”
“當然不簡單。”阿纏的表變得嚴肅許多,“碎香藥之后,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遠離,若是這段你時間沒能離開足夠遠的距離,四境的蛟發瘋是什麼樣子,你不會想知道的。”
申輕霧點點頭:“我明白,流風的丹還在我手里,我是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將丹拿出去,自然也要平安的拿回來,否則的回雪要怎麼辦。
阿纏見狀也不再多說,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只能看申輕霧的了。
兩人短暫的流后,陳慧與申回雪便端著牛甜茶回來了,四個人圍坐在桌旁,吃著點心喝著甜甜的牛茶,一下午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又兩日過去,一大早外面便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阿纏煩躁地踹開門,問正在院子里手撕木頭的陳慧:“慧娘,外面這是干什麼呢?”
將撕好的木條一一摞好,陳慧聲音淡定:“還能干什麼,今日西陵王世子定親,與民同樂。外面有好幾支隊伍在街巷中穿行,四發喜糖扔銅錢。”
經慧娘提醒,阿纏才記起今天是個什麼日子。
“西陵王還真是看重這次定親宴,現在的申家,應該很熱鬧吧?”向門口的方向,雖然什麼都瞧不見,卻又仿佛預見了此刻人聲鼎沸的申家。
清早,申輕霧與申回雪便早起梳妝,等到梳妝結束后,申之恒派來的人已經到了。
來的人是申之恒的心腹,申回雪小時候就認得對方,這人是申家旁支,申書年。
申輕霧讓對方略等了等,說要回去取一件重要的賀禮,申書年似乎聽懂了的言外之意,面上不由出幾分激之。
等了片刻,再出來的時候,腰帶上便又多了一個繡工致的荷包。
看著掛了一個荷包,還帶著一個香包,申書年并未多說什麼,只是恭敬地將和申回雪一同請上了申府派來的馬車,自己則騎馬在前面引路。
馬車中,母二人正在說話。
因為靠得有些近,申回雪意外發現娘上的熏香似乎換了一個味道,這味道有些陌生,卻很好聞。
不由道:“娘,你換了香?”
申輕霧顯示一愣,隨即笑道:“是啊,阿纏送我的香丸,我覺得味道很好便放在香包里了。”
申回雪深以為然:“阿纏制香的手藝確實不錯,就是不大勤快,幸好不靠賣香丸謀生,否則要死。”
卻不知,阿纏也是勤快過的,最后發現養活自己實在艱難,只好換了個法子,繼承產去了。
申輕霧看著提起阿纏便活潑許多的兒,臉上也帶出了幾分笑。
的回雪也有好的姊妹了,日后,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
“今日大伯怎麼特地派了人來接我們,還派了邊的人來?”申回雪低聲問娘。
“大約是怕我不認得去申家的路了,特地派人來引路。”
申之恒為什麼派人來接?自然是因為擔心沒能把重要的“賀禮”一并帶到。
申回雪覺得這個解釋似乎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深究。
馬車距離申家已經越來越近了,申輕霧忽然道:“回雪,一會兒娘要與你大伯說些話,你與申家那些人又不悉,不必多理會他們,見了申映燭后便找個借口先走,記得,一定要離開申家,離得遠一些。”
申回雪臉一變,如何聽不出這其中的問題,神凝重:“娘,你……”
申輕霧在耳邊輕聲說:“聽娘的話,放心,不會出事的。”
申回雪心中依舊不安:“娘,你要做什麼,我可以陪著你。”
申輕霧搖搖頭:“娘要去見曾經的姊妹,你不能陪在邊。”
“可是……”
“沒有可是。”
申輕霧的態度太過堅決,申回雪最后只能妥協。
“真的不會出事?”
申輕霧忍不住笑,語氣輕松:“在申家,我能出什麼事?放心,我的毒都已經解了,不會鬧出大事的。”
申回雪雖然知道娘不過是在哄騙,卻也只能認真記下,一會兒要離開申家。
很快馬車停下了,申書年下馬站在馬車旁,將申輕霧扶下了馬車。
此時,申氏祖宅朱紅的大門敞開,申輕霧的大嫂趙氏與申氏幾名旁支的眷一同往外走,似乎是要迎客。
還沒邁出大門,便見到了許多年未曾見過的申輕霧。
雖然已經從相公口中得知小姑子轉好了,可突然見到,依舊難言驚訝。
“大嫂,許久未見。”申輕霧上前與趙氏見禮。
“早聽你大哥說你的病好了,今日你能來,實在是太好了。”趙氏面上出幾分激,至于有幾分真幾分假意,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申回雪在旁看著,可從未見過這位大伯母對人這般熱過。
當初,提議將送去上京的,可不就是這位大伯母。那時候,還警告自己,要時刻念申家對自己的恩呢。
“只要大嫂不嫌我冒昧就好,不知大哥在何,我與大哥有些事要說。”
趙氏看到后面跟上來的申書年,心中頓時有了計較,低聲對道:“你大哥此時應該在祠堂,讓書年帶你過去就好,至于回雪……”
遲疑了一瞬,申回雪這等份,自然是沒資格靠近申家祠堂的。
“讓回雪去先去見見映燭吧,然后讓自己玩就是,大嫂不必管。”
這話倒是對了趙氏的心思,忙點頭道:“那好,我這就讓丫鬟帶回雪過去。”
母二人分開時,申回雪還擔憂地看著申輕霧。申輕霧朝擺擺手,跟著申書年走了。
申家的祖宅位置比較偏僻,靠著一面山,前院住人的地方還好,后面就越發的森。
只知道,后院是申家的祠堂,再后面連著山的地方就是申家的地,尋常時候是不能進去的,至申輕霧從未進去過。
將申輕霧帶過來之后,申書年便等在了祠堂門口,直到申之恒出來,低聲與他說了幾句話,申書年才轉離開。
“輕霧,你來了。”申書年走后,申之恒大步迎上申輕霧,目在腰間的荷包上一掃而過。
申輕霧笑著與申之恒道喜:“大哥今日風采不凡,恭喜大哥了。”
“哈哈,同喜同喜。”申之恒面上難掩喜,雖然沒能將兒嫁給二公子,但世子也還不錯,只要進西陵王府,就是個好歸宿。
“聽說你在門口見到你大嫂了,怎麼不同一起見見族人?”
申輕霧輕輕嘆息一聲:“轉眼都十多年了,許多人我都認不得了,見了也不知道說什麼,還是算了,就這樣吧。”
“你啊,就是想的太多。”
“與其看那些人同的目,我倒寧愿聽他們說些酸話,就像申輕瑩那般……”話說了一半突然頓住,語氣略有遲疑地問,“大哥,申輕瑩還活著吧?”
申之遠一愣,隨即笑道:“你倒還記得他。”
“自然是記得的,我與從小吵到大,也算是頗有了。映燭定親,這個姑姑今日不到嗎?”
“也來了,只是和你一樣,不愿意見人。”
“那正好,也有十幾年不見了,我去瞧瞧有沒有變丑。”申輕霧語氣隨意道。
申之恒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聽申輕霧問:“是我如今不方便見嗎?”
他當即想到,妹妹應該是知道一些爹當年的計劃的,這件事倒也不必對瞞。
而且……今日還拿來了妖丹,實在沒必要因為一些小事讓不快。
便笑道:“你們是姊妹,見一面而已,哪有什麼不方便的。”
說罷,便帶著繞過祠堂,往后面的院子走去。
“輕瑩就在后面的院子里歇著,今時不同往日,你可不要再一言不合和吵起來了。”
“知道了。”
后面的院子已經靠著山了,院中寂靜一片,連伺候的丫鬟都沒有。
申之恒打開院門,帶著申輕霧走了進去。
走到一座房子外,他才出聲道:“輕瑩,我帶著輕霧來見你了。”
那屋子里一片安靜,申輕霧等了一會兒,忽然開口:“申輕瑩,你現在是不是見不得人了,別裝死啊。”
房門忽然哐當一聲敞開,里面傳來了一個人沙啞鷙的聲音:“申輕霧,你還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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