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一轉，忽然道：“難道你是怕你殺蛟龍這件事被人知道？突然沒了職，現在還要藏實力，白大人，你想做什麼壞事呢？”

“你很興趣？”白休命似笑非笑，對的敏銳毫不意外。

“我才不興趣。但我這人，從來不平白做好事，我替你保守這樣大的，有什麼好？”

風水流轉，現在到白休命回報厚恩了。

第89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如果我沒記錯，我是為了幫你才殺了那頭蛟？”

阿纏小巧的下微微上揚，顯得非常有理：“這是兩碼事，而且你肯幫我分明就是另有目的！”

一定是被那頭蛟氣昏了頭，昨天晚上竟然沒發現不對勁，直接跳進了他挖好的陷阱里。

呸！騙子。

“是誰深更半夜來尋我，在我百般推拒下，還非要邀請我去釣蛟的？”

阿纏不愿地承認：“……是我。”

“在此之前我可曾暗示過你這件事？”

“……沒有。”

阿纏有種在公堂上被問到啞口無言的無力。

白休命放緩語氣，低沉的聲音流淌在夜中，帶著些許蠱的意味：“我的所作所為，最多稱之為順水推舟，難道有人幫忙善后不好嗎？”

可惜阿纏并不是那麼容易哄騙的，被帶偏的思緒自己又跑了回來。

“你不要轉移話題，是誰順水推舟的時候還不忘記挾恩圖報？”阿纏斜睨他，“白大人可真是見針，一點機會都不浪費。”

“好吧，是我的錯。”白休命果斷認錯，“我幫你報了仇，你幫我保守，就當我們扯平了，如何？”

阿纏哼了一聲：“誰跟你扯平了，我們又不。”

白休命差點被氣笑：“距離你說我們深厚，還不超過一天，現在又不了？”

“深不深厚，要視況而定。我才被你騙過，正傷心呢，我覺得我們的已經出現了裂痕。”

“那我……今日記下你的保之恩？來日用得上我的時候，隨時來找我可好？”

“擊掌為誓！”他的話音才落，阿纏立刻抬起手，就等這句話呢。

白休命只好與擊掌。

另一邊，在水譚邊湊合著洗了臉和頭的沈灼轉眼就看到這一幕，頓覺十分無語。

總覺這倆人與這種淋淋的場景不是很搭調。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運轉息，頭上蒸騰氣一片水汽，頭發很快就干了。

雖然上還帶著一難聞的腥臭味，但比剛才那樣子好多了。

他站起，一旁的下屬忙上前匯報道：“大人，蛟尸已經被收存儲法中，四周也已經理過了，被炸開的腦袋只收集到了部分碎骨。”

“留下幾個人守在這，等天明的時候再搜一遍，務必不要讓人或者野撿到。”

野還是其次，吃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而亡，僥幸被妖化殺了就是。可要是人吃了，那就是一條人命。

永遠不能高估百姓的警惕心，對于許多常年不食葷腥的百姓來說，山中撿到塊是不是正常的從來就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

“是。”

沈灼的下屬很快點了四個人留在這里把守，等天明的時候他們再過來接替四人。

吩咐完了屬下，沈灼走向兩人，對他們道：“那頭蛟的尸首已經收起來了，你們還要再檢查一下嗎？”

阿纏忙搖頭，嫌臟。

白休命卻問道：“你打算怎麼理這尸？”

“一會兒扔到城門外，讓雍州城的百姓好好欣賞一下他們心心念念的蛟龍王。等他們都看完了，再給分解了。”

阿纏心想，不愧是白休命的同僚，惡劣程度都是一樣的。

說罷，沈灼轉向阿纏：“還不知姑娘芳名？”

“我季嬋。”

“季姑娘，在下沈灼，明鏡司鎮使。此番能除掉此惡蛟，季姑娘當居首功，你可有心儀的部位，到時候都給你送去。”

蛟雖然比龍族差遠了，但骨頭，角，皮都算是極好的材料。

阿纏想了想還是搖頭：“大人還是換其他東西折算給我吧，如果有其他新鮮妖的最好，等階不要太高，二階的就好，蛟尸上的東西就算了。”

原本是想弄點蛟給慧娘的，畢竟稀，但是這頭蛟是個半妖，覺得慧娘應該不會喜歡半人半蛟的。

“沒問題。”沈灼答應得格外痛快，隨即問白休命，“你呢？”

還沒等對方回答，他自顧自道：“職責所在，你就別要了。”

連出場機會都沒有的白休命：“……”

阿纏忍不住笑出聲，在白休命看過來的時候，默默轉開頭，肩膀了好一會兒。

這大概就做惡人自有惡人磨。

沈灼又道：“如果沒別的事，我這就帶人走了？”

白休命吐出一個字：“滾。”

沈灼也不生氣，大手一揮：“走，回城。”

等明鏡司衛走得差不多了，白休命帶著阿纏從另一條路回雍州城。

夜黑風高又沒人瞧見，白休命沒有刻意藏修為，花了不到半刻鐘，就將帶回了城里。

阿纏對這種速度接度不是很好，從窗戶進了房間后，立刻爬到床上歇著，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就在這時，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陣喊聲，還有哭嚎聲。

跑到窗邊，推開窗戶探頭往外看。

原本漸漸陷黑暗的雍州城此刻像是突然被驚醒了一般，許多百姓家中又重新燃起了燭火，還有許多人走到了街上，阿纏還看到自己住的這家客棧的掌柜也提著燈籠跑了出去。

喊聲依舊未停，仔細聽了一會兒，才聽出那人是在喊：“蛟龍王死了，尸首就在城外。”

本該空寂的街道上此時聚集了不人，那些哭喊的人也在其中，大概是不愿相信信仰就這樣崩塌了。

一手撐著下，看著下面的人，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麼有些妖會對人族的香火趨之若鶩了，這確實是一很強大的力量，可惜來得快去得也快。

雖然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下面這般熱鬧，阿纏又起了去湊熱鬧的心思。

沒有多猶豫，便跑去隔壁敲開了白休命的門。

白休命似乎剛沐浴完，他換了青廣袖長袍，頭發并未挽起，而是同發帶束于腦后。

“又要做什麼？”

“長夜漫漫……不如我們去看熱鬧吧？”

還真是意料之的答案。

“走吧。”

這次白休命十分主，都沒用勸說。

兩人走下二樓，發現客棧中有幾位客人也下來了，他們大概是被吵醒的，臉都不大好看。

掌柜方才已經出去了，只有小二在安客人。

見阿纏他們下來，小二焦頭爛額地上前，還未等他們說話便解釋道：“兩位客，今日城中發生了大事，許是吵到了客歇息，等掌柜回來了，一定親自來向二位道歉。”

阿纏笑道：“小二哥不必這般，我們看外面正熱鬧，正打算去瞧瞧。”

小二松了口氣，同時又不忘記提醒道：“外面的人大約是聽說蛟神出了事，有些人難免偏激，姑娘還是要小心些。”

“多謝小二哥提醒。”

走出客棧之前，阿纏又看了眼擺在柜臺后的那蛟龍王的神像，忽然覺不太對勁。

湊過去仔細看了一會兒，發現這神像和見過的蛟龍王似乎有很大差別。

如果是為了吸納香火，按說神像是越像越好，普通人可能覺得差不多，但以的眼來看，這分明就是兩頭蛟，無論是爪子，形還是臉型都不大像。

思索片刻，又住了小二，問道：“小二哥，你們客棧中供奉的神像怎麼和我之前見過的不太一樣啊？”

小二先是一愣，隨即道：“哦，這神像是我們掌柜七年前請回來的，如今城中大部分信眾都請了新的神像，和我們掌柜一般更喜歡舊神像的也有不。

我們掌柜說，自從請了神像回來，客棧生意都好了。他不舍得換，就一直留在這了。如果仔細看的話，是有些差別的，不過都是蛟神。”

阿纏謝過小二之后，與白休命一起走出客棧。

這會兒街上竟然有人抬著神像出來了，還不止一個神像。

阿纏就著燈籠的芒仔細分辨這幾個神像，發現只有一個神像，與客棧里見到的神像一樣，其余三個神像分明更像剛被殺死的蛟龍王。

“白休命，你看出來了嗎？”阿纏扯了下他的袖子，與他說道。

“嗯。”

“看來申家養了不止一頭蛟啊。”阿纏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開口道，“我記得在上京時，那個詛咒我的老太婆家里的神像似乎與客棧的神像很像。”

“一樣。”白休命十分肯定。

“所以那頭蛟還活著？申家的野心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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