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纏把一塊臉盆大小的龍蛋碎片推給白休命，對他道：“這個也要捻，等泡泡消失后再倒進去。”

白休命按的吩咐將龍蛋末倒桶中，桶中的龍變得更為粘稠，且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味，但這種香味很淡，幾米之外就很難聞到。

“好了。”阿纏看著這桶半品，滿意道，“等到了水潭后，再將蔓金苔放進去，那頭蛟聞到味道，一定會過來。”

隨即，抬起頭看向白休命：“接下來可就要看你的了，你這麼厲害，一定不會輸給一頭蛟吧？”

“有話直說，激將法對我沒用。”

“哦，那你下手的時候記得將它切碎一點。”

兩人在客棧中等到了傍晚，白休命才帶著阿纏離開雍州城。

沈灼找到的地方距離雍州城不遠，就在外郊的一山中，那附近并無村落，還未夜，山中蟲鳴鳥聲不絕于耳。

到了水潭邊，阿纏取出龍，又拿出了裝著蔓金苔的布包。

布包在夜間散發著淡淡金，阿纏打開布包，將里面的蔓金苔都倒了進去。

散發著暈的苔蘚沒龍后初時沒什麼反應，等了片刻，它們吸滿了龍后，逐漸聚集在一起，團一個個的圓球，還散發著淡淡的金暈。

在這樣漆黑的夜里，尤為顯眼。

將這些圓球一個個撈出扔進水潭中，龍與冰涼的潭水接，一白水氣彌漫開來，被錮住的味道突然發開來，四散而去。

就在阿纏將餌料放水潭中的時候，原本躲在在濟水水底一養傷的蛟龍王忽然睜開了眼。

它聞到了一十分奇異的香味，本能似乎在催促它，讓它快點找到香味的來源將其吞下。

那一定是能夠讓它脈提升的寶，不然的不會這麼強烈！

蛟龍王再也顧不得尚未痊愈的傷口，從濟水中一躍而出，朝著香味來源之飛去。所過之，山石被碾碎，巨木轟然倒塌。

這般大的靜，將夜晚棲息在山中的飛鳥盡數驚走。

此時，阿纏坐在一塊寬闊的巨石上，低頭便能看到遠的水潭，水潭上漂浮著的香餌隨著水波起起伏伏。

這時一陣山風刮來，帶來陣陣涼意，以及一悉的腥氣。

阿纏抬頭看向遠，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知道，那頭蛟來了。

偏過頭，一直站在旁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蛟龍王的速度越來越快，它暴躁地將一切攔在它面前的障礙撞碎。越是靠近香味的源頭，它的就越是燥熱，的像是在沸騰一樣。

最后，它停在了一水潭邊。

水潭中水汽浮，漂浮在水面上的圓球散發著淡淡金，香味就是從它們那里散發出來的。

蛟龍王無暇思考這些東西是從何而來，它龐大的軀潛水中，迫不及待地張開，將水中的圓球吸口中。

那讓它幾乎失去理智的香味在它口中開，短促的瞬間，蛟龍王的意識一片空茫。

就這一瞬間，一把刀沿著它頭顱，直接貫穿下頜。

“吼！”劇痛讓蛟龍王發出震天的嘶吼聲，它軀扭，漆黑的長尾朝上用力掃去，卻撲了個空。

扎它頭骨的長刀又被人出，刀閃爍，它引以為傲的堅韌鱗片寸寸斷裂，直至皮崩裂，刀痕深骨髓。

“宵小之輩，只敢暗中襲，有本事你出來，和本王面對面打一場！”

“一頭畜生也敢稱王。”

聲音響起，白休命的影出現在半空中。

他懸空而立，手中長刀發出嗡鳴。

蛟龍王的軀先是一僵，隨后張開巨口朝白休命咬去，白休命揮刀斬出，它已經扭，直接鉆水潭中，竟是想要遁逃。

但很快，它便張開巨口，朝白休命咬去，

然而這水潭的水眼早已被沈灼以明鏡司的法封死，蛟龍王如困一般在水潭中橫沖直撞了半晌，都沒能找到水眼。

它終于滿是不甘地從水潭中鉆了出來，那個人類，就站在水潭上方俯視著它。

“人類，只要你放過我，我愿意離開濟水，永遠都不再回來。”

白休命拭著手上的刀，這把刀很好，上面沒有沾染半滴。

見他不為所，蛟龍王吼道：“若是你一定要殺我，我也絕不讓你好過，我現在就可以讓濟水倒灌兩岸，讓所有人都跟著我一起死。”

“你倒是很聰明，但我最討厭被威脅！”

白休命的影忽地消失，蛟龍王眼中閃過狠，正引丹，忽覺頭顱劇痛，痛得它無法思考，滿地打滾。

在這樣瘋狂的掙扎下，白休命從它的頭頂躍下，他半個子都沾著蛟龍，手中抓著個淋淋的珠子。

珠子上約有暈流轉，顯然那就是蛟龍的丹。

失去了丹的蛟龍嘶吼哀嚎著，向著白休命一聲聲求饒：“求你、求你放過我，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白休命只垂眸打量著手中的丹，半晌才開口問：“昨夜，誰讓你去抓人的？”

“沒有人。”

白休命嗤笑一聲，手中長刀劃下，一截蛟龍尾被生生切斷。

“我說！是申家人，申映霄，是他命令我，讓我去抓那個人，將折磨死。”

“你申家人縱？”

“是，他們讓我在濟水中興風作浪，得兩岸百姓供奉我，我、我不敢不答應啊。”

“聽到了？”白休命忽然揚聲道。

山林中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數十名明鏡司衛將此圍住，沈灼面沉地走了出來。

他咬牙切齒道：“本倒是小瞧了申家。”

想到他這兩個月為了除蛟來回奔波，本以為只是妖肆，沒想到背后竟然還有人指使，這是把他當猴耍啊！

那頭蛟見他們對申家的事興趣，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大人，我還知道申家很多，求你們放過我，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們！”

沈灼不語，只看向白休命。

“我對他們的，不興趣。”說罷將手中丹碎。

丹碎裂，蛟龍王見失去了最后的指，仿佛心如死灰。

它巨大的軀癱在地上，眼中流出淚水，一不。

這時，山上傳來了阿纏不耐煩的聲音：“白休命，你到底砍沒砍完啊？”

心想，下次殺妖的時候堅決不能選在晚上，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見，毫無驗可言。

白休命形閃爍兩次，將阿纏從山上帶了下來。

腳才落地，就看到了不遠如小山一樣趴在地上默默流淚的蛟龍，以及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眾多明鏡司衛。

看到阿纏的時候，蛟龍王終于知道自己今日為何會落得這般下場，與眼前的人絕對不開干系。

早知今日，昨夜就該將這個人生吃了！

阿纏看著眼前龐大的蛟龍，看著它的獨角，忽然道：“你看起來，脈不純。”

這頭蛟龍的角短而鈍，與認知里的蛟有很大差別。

蛟龍王閉上眼，似乎不想聽說話。

阿纏突然道：“你有人族統？”

“當然沒有！”蛟龍王矢口否認，卻不知這樣的反應才讓人生疑。

阿纏卻并未就此打住，繼續道：“你將我帶回島上之后，沒有變回人形，反而變了半人半妖的模樣，那時我還以為是你變化之不夠通，現在看來，說不定是因為你習慣了那種模樣，你生來就那麼丑嗎？”

“你住口！”蛟龍王怒吼。

功激怒了蛟龍王后，轉頭問白休命：“問出來了嗎，是誰要害我？”

“申映霄。”

“那個申映霄應該沒有本事將它降服，所以它是申家控？”阿纏瞬間便理出思緒。

“嗯。”

“那還等什麼，快去抄家啊！”

沈灼輕咳一聲，出聲道：“多謝姑娘為雍州百姓除了此禍患，接下來本要將它帶回明鏡司，探查它是否真的被種下契約，若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白休命突然拽著阿纏向后疾退。

沈灼作慢了半拍，那蛟龍頭顱炸開的時候，紅紅白白的，全都落在了他上。

他抹了把臉，覺得白休命克他。

“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了。”被重新放回地上，阿纏看著滿地狼藉，面上倒也不見多失。

“本會繼續查下去，一定會給姑娘一個說法。”沈灼語氣認真。

“那便有勞大人了。”

面帶微笑目送沈灼去指揮明鏡司衛收拾殘局，阿纏突然轉過頭，目犀利。

“你不是說你被停職了嗎？他們是怎麼找過來的？”

“大概是……巧遇？”

阿纏哼了一聲：“你怎麼不說是心有靈犀呢！還跟我說不需要遵紀守法，也不用幫助百姓，卻平白把這麼大的功績送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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