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橫挑眉，又聽薛氏補充道：“季嬋心中一直怨恨侯爺與我，曾數次與侯府起過沖突。妾可以斷定，此事定然與有關。”

“聽侯府的意思，此確實有很大嫌疑。”秦橫沉片刻，突然轉向趙純，“若是將人帶來，你可能查出對方近日是否施加過詛咒？”

趙純略思索了片刻就道：“對方若針對侯夫人施咒，只要取雙方指尖便能追溯源。”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將人帶來！”

這時白休命開口了：“大人如此做法，于理不合。”

“本在此，還不到你放肆。”秦橫冷聲道。

見兩人在堂上便僵持起來，其余明鏡司衛大氣也不敢出。

等待季嬋的這段時間，秦橫還特地讓人搬了椅子，給懷有孕的薛氏坐著。

等了不到半個時辰，終于把人帶了過來。

阿纏被兩名明鏡司衛送到堂上，看了眼坐在堂上并不認識的壯漢，以及站在下面的白休命，還有晉侯夫婦二人，心中已經有了些許不太好的預。

“堂下何人？”秦橫問。

“民季嬋，拜見大人。”阿纏屈行禮。

“季嬋，薛氏告你以邪法害人，若你現在承認，本可酌減輕你的罪行。”

阿纏眼睛瞪圓，臉上滿是錯愕之：“大人莫不是在與民說笑，說民害人，可有證據？”

“季嬋，你敢不敢當眾發誓，說你沒有害過我？”薛氏見阿纏這副無辜的臉便覺得無比刺眼，忍不住出聲道。

阿纏轉頭看向薛氏：“侯夫人怎能憑空污人清白？”

“行了，來人，替們二人驗。”

秦橫懶得聽們爭執，一聲令下，趙純當即走到堂上，他后跟著一名明鏡司衛，手中捧著如臉盆大小的黑白相間的頭骨，那頭骨中盛放著黑的。

阿纏一眼便認出了頭骨的出，看形狀像是蠱雕的頭顱，聽聞蠱雕擅長詛咒，也能識別詛咒，那黑中大概混了蠱雕的。

趙純先來到了阿纏面前，阿纏幾日前才見過對方，趙純對微微頷首：“老夫要取姑娘指尖，請姑娘稍微忍耐一下。”

阿纏并未拒絕，抬起手讓他用銀針扎了一下，隨后出一滴落了黑中。

隨后，趙純又換了銀針在薛氏指尖扎了一下。

兩滴落黑中后涇渭分明的各占一端，沒有任何靠近的趨勢。

等了大約半刻鐘，依舊如剛滴那般分占兩端，趙純才對秦橫道：“指揮使大人，經查驗，季姑娘并未對侯夫人用過詛咒之。”

“不可能，一定是！”

死死盯著阿纏，阿纏偏頭朝薛氏笑了一下，在薛氏眼中，那笑容分明就是在挑釁。

秦橫讓人將蠱雕頭顱抬了上來，他探頭看了一眼，才轉而看向堂下眾人。

“經查證，季嬋并未以邪謀害晉侯夫人，季嬋，你可以走了。”

阿纏有些驚訝，總覺得這位明鏡司的指揮使行事有些奇怪。

看著是個不安章程辦事，是非不分的人，可得出結果后卻突然變得如此的明事理，他都沒有試圖栽贓自己一下？

不過既然都讓走了，阿纏也不會繼續留下來。

朝堂上的人再次行禮：“民告退。”

離開時，的目落在薛氏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眸中帶了幾分了然：“侯夫人多加保重。”

“侯爺，在威脅我！”薛氏抓著晉侯的手臂嘶聲道。

“你莫要多心。”晉侯安道。

“連你也不信我？”

“你莫要多想。”晉侯心中有些煩躁，因為薛氏的話，他特地請來了秦橫，可如今查也查了，此事就是與季嬋無關，他還能如何？

退堂后，明鏡司衛一一離去，秦橫送晉侯夫婦走出公堂，薛氏依舊不甘心，見秦橫與白休命關系張，便道：“大人，那季嬋與白休命關系匪淺，說不定是白休命幫做了假。”

秦橫看向薛氏，說道：“侯夫人，年輕時候晉侯救過本，本也愿意為你們主持公道，可本總不能罔顧證據，指鹿為馬。”

晉侯趕忙道：“秦兄言重了，夫人只是有恙，一時失言。”

秦橫拍拍晉侯肩膀：“季兄你也知道，我就是個三品的指揮使，上面還有司主大人，大小案子都要上報司主，我總不能做的太過，否則我這烏紗帽怕是保不住。”

“秦兄說的是。”晉侯連連點頭。

將晉侯夫婦二人送走，秦橫沉著臉回到堂。不多時，堂便傳來了爭吵之聲。

當天下午，消息就傳遍了明鏡司。

白休命白大人因不敬上，被停職了。

不過私下卻有人傳，是他不分青紅皂白維護嫌疑人，結果被指揮使撞破，所以才被停職的。

告狀沒能告，回侯府的路上，晉侯臉始終不太好看。但見薛氏一直捂著心口喊疼，指責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馬車停在府外，晉侯扶著薛氏下車，還未走侯府大門，就見遠遠一輛馬車朝侯府駛來，那馬車上還帶著寧遠伯府的標志。

“季兄。”寧遠伯下了馬車滿臉堆笑地朝著晉侯迎了過去，后面寧遠伯夫人也跟著下了車。

“寧遠伯有何貴干？”晉侯與寧遠伯關系算不上親近，但同為勛貴，常有往來。

“今日是人之托，有事與季兄商量。”

薛氏一見到寧遠伯夫人，就想到了幾日前提及的瀅瀅的婚事，頓時心中有了不好的預。

當著寧遠伯的面，無論如何也不能阻止晉侯將人請進府，又不敢放任他們私下說話，只能咬著牙跟了過去。

等寧遠伯夫婦落座后，晉侯才問：“不知寧遠伯有何事要說？”

寧遠伯笑呵呵道：“昨日西陵王府二公子帶著長史來到我府上，說想拜托我替他一位好友向侯爺提親。”

晉侯倒也沒有直接拒絕，反而詢問起來：“不知對方是何來歷？”

“季兄見多識廣，想來在民間聽說過獵妖一族？”

晉侯點點頭：“倒是聽說過。”

“申氏一族便是傳聞中的獵妖一族，他們久居西陵，雖并未朝為，但民聲極好，且這一代族長唯有一位獨子，便是西陵王府二公子的那位好友，也是西陵王認下的義子。”

晉侯神松幾分，隨即又問：“對方是如何知曉我家瀅瀅的？”

這個對方倒是沒說，寧遠伯眼珠一轉便隨口胡謅道：“人家雖然遠離上京，可總有些親朋故舊，而且他們還靠著西陵王府，想打聽什麼打聽不到。且瀅瀅被侯夫人教養的端莊得，才貌雙絕，便是我夫人都曾想過為我家那個不的求娶瀅瀅，何況是他們。”

“這……”晉侯沉許久，他的瀅瀅自是很好，可上京中能與之結親的家族屬實不多。

夫人是絕對不愿意讓瀅瀅低嫁的，可是高嫁，也得有人愿意才行，單是份問題，就很難解決。

這申家雖然在場上幫不上忙，可能讓西陵王倚仗，還是族長嫡子，倒也不算配不上瀅瀅。

薛氏如此了解晉侯，看他那模樣便知道被說了，不由氣急：“侯爺！”

才說了一句話，突然捂住心口，往下坐去。

幸好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將人扶住，才沒讓直接跌坐到地上。

一旁的寧遠伯見狀驚訝地問：“侯夫人這是怎麼了，可是突發心疾？”

晉侯上前去查探薛氏況，聞言回道：“并非心疾。”

薛氏上難，折騰不停，他也不好，如今有人問了，他便吐起了苦水：“這病來得蹊蹺，也查不出源頭，只心口痛，不嚴重卻極為折磨人。”

這時，寧遠伯夫人道：“侯爺，我聽著這像是邪病，恰好那申氏一族擅長此道，不如請他們家公子來府上為侯夫人瞧瞧？”

“這……”晉侯略有些遲疑。

寧遠伯掌：“這個主意好，若是他醫不好侯夫人，將人趕走就是，若能醫好，不也是一件好事麼。”

薛氏心中不愿與那申氏有什麼牽扯，可自己這子實在要扛不住了，只能沉默以對。

聽到晉侯請寧遠伯將申氏公子請來府上的時候，不知為何心底竟松了口氣。

薛氏的況實在算不得好，寧遠伯夫婦也不敢耽擱，很快便告辭離開，大約一個時辰左右，管家前來通報，說申氏公子來府上拜訪。

晉侯安置好薛氏，匆忙迎了出去，在府外見到一名著青袍，面蒼白，看起來有些病弱的年輕人，那年輕人后跟著幾名護衛與一名丫鬟。

“在下申映霄，擺件晉侯。”年輕公子任由晉侯打量之后，才與他見禮。

只看對方這虛的模樣，晉侯方才的意不消退了幾分。

不過想到對方有可能治好薛氏，他便客套地對申映霄道：“申公子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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