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靠在晉侯懷中，激道：“勞侯爺掛懷。”

晉侯手微微凸起的肚子：“只要你和我們的孩子安安穩穩的就好。”

他雖然對薛昭與薛瀅兄妹很是看中，但他們此生注定無法姓季。

如今他和薛氏有了名正言順的孩子，晉侯心中不由更看重幾分。

很快，丫鬟將煎好的安神藥端了上來，薛氏喝了藥之后原本想著能安睡片刻，誰知白日里的況竟然比夜晚更甚。

心口的疼痛竟變得越來越強了。

見湯藥對薛氏毫無效果，晉侯不敢耽擱，親自往太醫院走了一趟，請來太醫看診。

可太醫請來后，診斷的結果竟然與前一位大夫一模一樣，薛氏并無異常。

這一整日，晉侯府來來去去走了好幾位大夫，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侯夫人究竟得了何等怪病。

此時的昌平坊，阿纏懶洋洋地坐在柜臺后，等著太落山。

柜臺上平放著一個糙的木雕小人，那木雕通呈黑，只有一個大略的廓。

阿纏手中拿著一個錐子，不時在木雕小人的心臟扎上一下，那木雕的心口便會流出一點紅的。

白日里閑來無聊，這活由來做，晚上慧娘不睡覺，便由慧娘接管，保證一整日不會停下。

這詛咒的手段，無法要人命，但聽聞可以折磨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開了香鋪之后阿纏才發現，來買安神香的客人實在不，似乎許多人都被睡眠困擾，無法理解這種痛苦，但在那些無法安睡的客人口中，這大約是世上最痛苦的事之一了。

不有些好奇，究竟能有多痛苦？

想來薛氏會給答案。

薛氏比阿纏想象的要更脆弱，才過去第二個夜晚，便徹底不了了。

原本有孕之后便要比尋常更脆弱些，偏偏現在不但上折磨，神上的痛苦更是被放大數倍。不知道，這樣的痛苦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停下，這讓覺到了絕。

不過兩日景，便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早起不但將晉侯趕出了房間，連薛瀅來問安都沒讓進門。

現在無論看到誰，都會讓薛氏心中怨恨。憑什麼他們都沒事，只有自己這麼痛苦？

一個人在房間中哭嚎了半晌，薛氏干了淚痕，再一次振作起來，不能就這麼放棄，一定有什麼原因讓變這樣。

稍微整理了一下，開門走出臥房，剛來到門口，就聽到兩個丫鬟在院子里嚼舌。

其中一個丫鬟道：“夫人這樣子，莫不是撞到了臟東西吧？”

另一個丫鬟趕忙制止：“快噤聲，你不要命了。”

聽到兩個丫鬟的對話，薛氏一陣戰栗，是了，怎麼將這件事忘了，如果的狀況不是生病呢？

“來人，快去尋侯爺過來。”薛氏站在門口，大聲吩咐道。

丫鬟們不敢耽擱，趕忙去書房尋晉侯，晉侯聽聞薛氏找他，起跟著丫鬟們回了正房。

走進房中，見薛氏憔悴的樣子，他到底是有些心疼的，也不再計較早晨與他發脾氣的事，忙問：“急著找我來是要說什麼？”

薛氏關上了房門，站在晉侯面前半晌，才吞吞吐吐道：“侯爺，妾或許知道這病是怎麼回事了。”

晉侯皺起眉：“你知道了？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薛氏垂下頭，將去尋找民間高人詛咒阿纏的事說了出來，只說想要給阿纏一個教訓，卻不敢說是讓人咒殺阿纏。

晉侯聽說完，臉也徹底沉下來，怒道：“我與你說過多次，不要再去找季嬋的麻煩，都已經被趕出府了，你還要如何？”

“侯爺，難道我們的兒子就這麼白死了嗎？”見晉侯沉默下來，薛氏啜泣起來，“侯爺可還記得，昭兒出生時你有多開心？昭兒那麼聽話，那麼敬重侯爺，可他就這麼死了，侯爺相信季嬋什麼都沒做嗎？”

晉侯面上閃過一容，語氣放緩：“我知道你因為昭兒的死耿耿于懷，除非你有證據能證明他的死與季嬋有關，到時候就算有白休命護著，我拼著爵位不要也要去陛下那里上告。但你現在沒有證據，若是這件事被明鏡司發現，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后果嗎？”

薛氏早就知道晉侯對季嬋的態度，也不他做選擇，這般說也不過是博得他的憐惜，將詛咒季嬋這件事大事化小。

見他態度化下來，薛氏當即認錯道：“妾知道錯了，而且妾這不是沒能功嗎，那田婆子被抓后，妾也擔驚怕了好幾日。”

晉侯眉心微蹙：“你既然只留下一個姓氏，想來就算明鏡司懷疑，也沒有證據，他們不會來侯府抓人，即便上門了，不認便罷了。”

“侯爺，我也不想去找季嬋的麻煩，可不愿意放過我。田婆子才被抓，我就出了事，難道侯爺真的覺得這件事與無關嗎？”

沉許久，晉侯才道：“你想如何？”

“我要去明鏡司狀告季嬋用邪害我。”

晉侯面上出幾分遲疑。

薛氏邊垂淚邊道：“我知道侯爺對季嬋有幾分疼惜，若是沒做，我與道歉便是，若是做了，侯爺也當看清的真面目。況且，現在也只有明鏡司能幫妾了，繼續下去，妾無法睡，怕是連我們的孩兒都保不住。”

提及自己的子嗣，晉侯終于松口：“好吧。”

當天下午，晉侯便帶著薛氏來到了明鏡司，狀告季嬋以邪害人命。

案子由白休命親審，他坐在堂上，看著堂下面容憔悴的薛氏，面上并無多緒，任誰也看不出他此時心中所想。

“侯夫人既然狀告季嬋害你命，你手中可有害人的證據？”白休命問。

“我手中并無證據，但我中詛咒，而與我有生死仇怨的，只有季嬋。”

“若是人人都如晉侯夫人這般，全無證據，只是心中有所懷疑便來上告，我明鏡司上下，怕是不得清閑了。”

薛氏目炯炯地看著白休命：“我知白大人與季嬋關系匪淺，或許并不相信我的話，但是白大人做決定之前，難道不該先查探一二嗎？”

這番話說出口，堂上的明鏡司衛都悄悄轉頭看向白休命。

白休命神不，開口道：“來人，人過來，替侯夫人好好查探一番，看看到底有沒有中詛咒。”

他吩咐下去后，很快便有人拿著一面黑鏡走進來，就是那日替阿纏檢查詛咒的老者。

老者用黑鏡在薛氏周照過后，收了鏡子恭敬道：“大人，并未發現這位夫人上有詛咒的痕跡。”

薛氏臉一變：“不可能。”

白休命揮揮手讓那老者下去：“看來侯夫人并未被詛咒，既然如此……”

“慢著。”就在這時，一名高壯男子邁著大步走堂中，冷著臉對坐在堂上的白休命道：“白休命，本不在之時，你就是這般草率審案的？”

見到來人，晉侯面上繃之終于放松下來。

明鏡司指揮使秦橫來了。

第82章 恭喜公子得償所愿

白休命看見來人后起行禮：“下白休命，拜見指揮使大人。”

秦橫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在旁候著，本待會再與你計較。”

白休命神淡然地走到堂下垂手而立。

見到秦橫大馬金刀地在堂上坐下，薛氏高聲道：“請指揮使大人為我主持公道。”

“晉侯夫人有什麼冤屈，盡可以與本說，本為你做主。”

薛氏看了眼旁的晉侯，面上閃過一不易察覺的喜，隨后深吸了口氣，對堂上的人道：“妾兩日前突覺心口時時痛，整夜無法安眠，但請了數位大夫都無濟于事，妾懷疑是中了詛咒。”

秦橫瞇起眼：“為何偏偏懷疑是詛咒呢？”

薛氏神突然一僵，很快便找補回來：“只是聽人說起，此等癥狀與詛咒十分相似，便有所懷疑了。”

“原來如此，侯夫人果真聰慧。”說罷，秦橫朝之前給薛氏檢查的老者招招手，“趙純，你與本說說，這種況是否有可能是詛咒？”

老者遲疑片刻，看了眼白休命才道：“啟稟指揮使大人，黑鏡并未查出異常。”

秦橫面上不悅，扇大的手掌重重在桌案上拍了一下：“就知道黑鏡，難道你沒有自己的判斷嗎？”

老者抹了抹額上的汗，心想往日連指揮使大人的面都見不到，今日這是了什麼風？

他不敢瞞，只能實話實說道：“從侯夫人口述的癥狀來看，確實有被詛咒的可能。”

秦橫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問薛氏：“侯夫人方才說心中有懷疑之人，不知對方是何人？”

薛氏看向晉侯，晉侯默了默，開口道：“此名為季嬋，因脈不明，被本侯驅逐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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