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阿纏忙道,“墓地已經選好,那過兩日遷墳之事,便有勞楊先生了。”
“姑娘客氣,這是老朽分之事。”
阿纏見這位風水先生似乎很懂的樣子,便又問:“遷墳之前,我還需要準備什麼嗎?”
風水先生思索了一下:“若是姑娘手頭寬裕,不妨在遷墳之前,去寺廟中為令堂點上九盞長明燈,在燈前叨念一番,要為遷新居之事。世人都說長明燈能為亡者引路,老朽雖不信,但寓意好啊。”
阿纏失笑,這位楊先生可是個實誠的人。
“那就聽先生的。”
風水先生在墓地這里留下標志后,與阿纏告辭,帶著他的兩個小上了馬車走了。
阿纏決定聽對方的話,去寺廟里為林氏點長明燈。
回到馬車上與陳慧商量,陳慧略微思索了一下對道:“這附近最近的寺廟名為孤山寺,我曾與母親去過寺中為祖父祖母點過長明燈,那里香火不如其他寺廟,但景不錯,素齋也不錯,不妨去看看?”
阿纏有點糾結,對素齋不是很興趣。
陳慧一眼便看出的小心思,故意道:“那里的僧人可是能把素菜做出味來。”
阿纏撇,再是味也不如好吃,更想回家吃燒。
這時,的肚子不是很懂事地咕嚕了一聲,阿纏肚子,早起就喝了一碗粥便來爬山,馬車中也忘記準備點心了,現在覺好。
“好吧,就去孤山寺。”終于向低頭,反正離得近,素齋也能湊合吃。
馬車行駛在并不算平坦的山路上,阿纏在車里顛簸得難,只好爬出來坐在另一邊陪著陳慧說話。
路兩旁的風景不錯,可惜阿纏沒什麼心賞景。
馬車又行駛了大約一刻鐘,們就來到了孤山寺所在的山腳下。
們到的時候,山腳下還停著一輛馬車,那輛馬車看著十分奢華,車上卻沒有家族的標志。
阿纏忍不住多看了那馬車幾眼,隨后才移開目。
孤山寺并不在山上,就建在半山腰上,走百來個臺階就到了。
山下修了馬廄,里面有僧人看著,只給十文錢便能幫著照看馬匹。阿纏與陳慧都要去寺廟,沒人看著馬匹,就只好錢了。
安排好了馬車,兩人一前一后往上走。
一開始阿纏還覺得百來個臺階很簡單,等爬了一百個臺階之后,雙就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最后還是陳慧又拉又拽,兩人才總算進了寺廟大門。
見阿纏累的不想,陳慧便請寺中僧人安排了一靜室給休息,自己去與主持商量點長明燈的事。
等了香油錢,主持便離開去準備長明燈了。
主持離去之前對陳慧道:“老衲還需準備一個時辰,施主若是不急,不妨去寺中逛逛,后院的齋堂是對香客開放的。”
陳慧朝他微微頷首:“那便不打擾主持了,我一個時辰后再過來。”
阿纏在靜室呆了一會兒,總算是緩了過來。一邊著酸的,原本還算不錯的心突然有些低落。
上次幫了宋硯,本以為第三個鎖鏈能斷開,又能恢復些許。
可是不知為何,一直沒能進視的狀態,過了這些天,終于意識到,幫宋硯的這件事,沒有被錮的枷鎖承認。
為什麼呢?
宋硯與幫過的人有什麼不同?別?應該不會這麼淺薄。
最后思來想去,阿纏只能想到一個理由,因為宋硯并非人類。
曾經幫過的小林氏與慧娘,即便最終變了厲鬼和活尸,可們曾經都是人,而宋硯雖然是為了人類復仇,卻并非人類。
所以,就不被承認嗎?
這些天,每次想起這件事,就會想到許多年前,阿娘曾看向的那一眼。
那樣毫不掩飾的嫌惡,只因為是半妖,不是人類。
如果上的枷鎖真是娘親設下的,這個規則……倒也不是那麼讓人意外。
可是非人有什麼不好呢?
一直是妖,以前沒有覺得做人比做妖好,如今依舊是這般想法。
如果有可能,更想變回妖,而不是現在這樣手無縛之力的人。
就在這時,靜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阿纏驚訝地抬起頭,開門的人發現里面有人立刻驚起來:“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里?”
阿纏沒有看說話的人,而是看向站在那丫鬟后的子。
那子材高挑,即使一素白長也難艷麗的容貌,瞳孔……是野一樣的豎瞳。
第76章 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那艷子見阿纏直勾勾地盯著瞧,略偏了偏頭,低聲與前的丫鬟道:“算了,我們換一靜室歇著。”
“那怎麼行,這可是姑娘你常用的靜室,怎麼能讓別人占了去。”丫鬟依舊不依不饒,指著阿纏讓快離開這里,還說要去與寺中主持理論。
子面上顯出幾分無奈,又忍不住抬眼看向阿纏,阿纏依舊在盯著。
“我說算了。”子的語氣重了幾分,那丫鬟似乎有些驚訝,扭頭看了子一眼,那神似乎在說不識好歹一樣。
這時阿纏站起,朝著子走了過去,距離兩人只有幾步遠,朝子微微一笑:“我季嬋,不知能否知道姑娘芳名?”
阿纏聲音又又,人看著毫無攻擊力,就連那丫鬟警惕的神也放松了幾分。
不過還沒等那子回答,丫鬟便替道:“我們姑娘是誰與你無關,你還是快點離開吧。”
“不說名字,那我就不走了。”阿纏白了那丫鬟一眼,扭往回走。
“唉你這人怎麼……”丫鬟氣急,手要去攔阿纏,后卻突然傳來一巨力,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就已經被拎著離開了門邊。
等后的人松了手,那丫鬟怒氣沖沖地轉,便看到了陳慧冷淡面容,以及額頭上的契痕。
丫鬟眼中閃過一驚懼,迅速往后退去。
“慧娘。”阿纏朝陳慧揮揮手。
依舊站在門邊的艷子此時也轉頭去看陳慧,見到額上的契痕時似乎有些意外。
陳慧沒有理會其余兩人,對阿纏道:“不是了嗎,后院的齋堂有吃食。”
“來了。”阿纏快步走到門口,經過那子邊時候又停了下來,“姑娘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我申回雪。”
“流風回雪……姑娘的名字可真好聽,可是家里有長輩名流風?”
這個問題顯得有些奇怪,陳慧不由看向阿纏。
就算是好奇,阿纏也該問對方家里是否有兄弟名流風,為什麼說是長輩?
側對著們的申回雪在聽到這個問題后,看著阿纏的目帶了一難以言喻的激,藏在袖子下的手微了:“我、我父親名流風。”
“這樣啊,想來令尊與姑娘長得應該很像。”
“……是。”申回雪點頭。
“哦對了,我要去齋堂吃飯,回雪你要一起嗎?”
“我們姑娘不……”
丫鬟拒絕的話還沒說完,申回雪已經先一步答應了:“好啊。”
“姑娘,那齋堂的飯菜你如何能吃得慣?”丫鬟有些不滿地跺了跺腳。
申回雪轉頭看向丫鬟,豎瞳中毫無緒:“住口。”
丫鬟臉上閃過一不滿,但還是閉上了。
陳慧瞧出了阿纏對這位明顯非人的申姑娘有些特別,但并未多問,只帶著們一起往齋堂去。
今日孤山寺除了們之外沒有別的香客,齋堂里顯得有些冷清。里面擺了八張桌子,阿纏隨便尋了一張對著門坐下,申回雪就坐在對面。
倒是帶來的那個丫鬟,沒有與們坐在一起,而是尋了旁邊的空桌子坐了下來。
“申姑娘可有什麼想吃的,我一起去取回來?”陳慧對申回雪道。
申回雪瞧了一眼阿纏:“與季姑娘一樣就好了。”
陳慧去取齋飯,沒一會兒,便端來兩個托盤,里面各擺著白米飯,一碟素,一碟南瓜還有一疊煎豆腐。
“謝謝慧娘。”阿纏迫不及待地接過托盤,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素。
嚼了嚼,好像還好吃?
申回雪與陳慧道了謝后拿起筷子,的袖子下,手了出來,也出了手背上和陳慧一模一樣的契痕。
如阿纏一般,第一筷子先去夾素。
陳慧坐在阿纏旁邊,看著申回雪的舉,又轉頭看了眼阿纏,覺這倆人的舉止說不出的相似。
阿纏吃了兩口,又轉頭央求陳慧:“慧娘,我們回家的時候去胡老爹那里買一只熏□□,我好饞。”
“可以。”
申回雪聞言似乎也對熏很興趣,問道:“很好吃嗎?”
“可好吃了,與慧娘做的燒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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