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纏慢悠悠地走下樓,目從薛昭左臂上的玉制孝字牌上一掃而過,輕笑一聲:“找我有事嗎?”
薛昭攥拳頭,他知道季嬋在笑什麼,對自己最好的舅舅死了,卻在幸災樂禍!
可他現在什麼都不能說,母親不過是行事稍微過了些,便害得父親在朝堂上被史彈劾,不但父親被罰了俸祿,連帶著母親的名聲都壞了。
這一切都是季嬋害的!
明明都是父親的子嗣,自己和妹妹被人嘲笑了這麼多年,卻能在侯府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何其不公。
好容易等失去了一切,這人卻又魂不散,害他一家不得安寧!
阿纏即便看不人心,也能猜出薛昭此時的想法。
如果可以,他可能會比他那個舅舅更想讓自己死,巧的是,阿纏也是這樣想的。
慢吞吞地坐到椅子上,對一直沉默不語的薛昭道:“沒有事嗎?如果找我沒事,就請回吧。”
薛昭朝旁的管家遞了個眼,那管家上前掏出十張一百兩額度的銀票。
“姑娘,這是對你的賠償。”
“賠償?”阿纏還不知道今早朝堂上因店被砸而起的一番波瀾。
那管家見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只好簡單地說了兩句:“是我們夫人識人不清,導致昨日姑娘店鋪被砸,這些是賠禮。”
薛氏怎麼可能會突然對賠禮道歉,這事想來還有,不過阿纏沒有深究。
一張張的數起了銀票,將最后一張銀票放下后,才笑道:“侯夫人可真是大方,這銀票我就收下了。想來最近侯夫人心不太好,我就原諒的無理了,還節哀。”
“季嬋,你不要欺人太甚!”薛昭終究是沒能忍住。
阿纏目微:“薛公子,欺人太甚的,不是你們嗎?”
第43章 季嬋,你最好別落到我手……
“你……”薛昭指著阿纏。
“公子,別忘了侯爺的話,莫要節外生枝。”還沒等薛昭說出什麼話,一旁的管家趕忙低聲制止。
薛昭偃旗息鼓,阿纏卻沒有罷休。
站起,看著被管家攔住的薛昭,慢條斯理地說:“薛公子見過薛明堂的尸嗎?他死的時候,上的都被吸干了。”
注視著眼中怒火焚燒的薛昭,補上了最后一句:“真是活該。”
“季嬋,我不會放過你的。”季嬋的話讓薛昭再次發狂,管家苦著臉一手捂住薛昭的,強行把他往外拖。
薛昭不住掙扎,里還發出嗚嗚聲,直到被管家拖出門外,阿纏才聽到他喊:“季嬋,你最好別落到我手上,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阿纏朝退到門外的管家擺擺手:“慢走,不送。”
那管家瞧著面帶微笑,目送他們離開的阿纏,只能暗自嘆氣。
誰能想到先前在府中溫和又知禮的大姑娘,出了府后竟變了這般模樣。
雖然將大姑娘趕出家門是侯爺的決定,他一個管家無權置喙,可他還是覺得侯爺做錯了。
等晉侯府的人走了,陳慧走到阿纏旁,好奇地問:“你與薛家有仇?”
阿纏轉:“我沒有告訴過你嗎,薛明堂的姐姐給我父親做了很多年的外室,還為他生了一兒一。我母親過世后,了晉侯夫人,我母親背上了與外男私通的罪名,而我就是那個證據。”
陳慧愣了愣,看著阿纏,說這些事的時候,臉上并沒有帶著憤怒的緒,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并未深究,就像前日夜里,聽到阿纏對薛明堂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也沒有追問一樣。
無論阿纏是季嬋,或者是其他什麼人,對現在的而言,阿纏是最重要的人。
念頭閃過后,陳慧才道:“這位薛公子看起來不像會善罷甘休。”
阿纏幽幽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被薛家人惦記上,真讓人寢食難安啊。”
話是這樣說,但薛家人的短暫出現,也并沒有耽誤阿纏吃得好睡得香。
又過了兩日,阿纏發現街上行人突然多了起來,并且看起來都朝著一去,與書鋪的徐掌柜打聽才知道,大家聽說鎮北侯今日便要進城,都是去天街湊熱鬧的,想親眼看看“大夏戰神”的模樣。
阿纏有些好奇地問徐掌柜:“這大夏戰神的名號是誰封的,陛下嗎?”
徐掌柜笑答:“怎麼可能,一開始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后來大家又聽說鎮北侯在西陵邊境與異族戰,百戰百勝,慢慢的大家也就跟著這樣了。”
“百戰百勝?這麼厲害。”
“可不是,季姑娘可要去湊熱鬧?”
阿纏想了想,點點頭道:“自然是要去的。”
“徐掌柜以過來人的份指點道:“那你可要快一點,天街兩旁的酒樓是最好的觀景點,去晚了可就沒位置了。”
阿纏笑著應道:“知道了,我與慧娘說兩句話就去。”
轉回了店里,陳慧正坐在椅子上制香囊。
此時陳慧手邊已經擺了三個好的香囊了,這些香囊可比阿纏從外面隨意買來的那些要好得多。
想來等店鋪重新開業的時候,這些香囊也會很暢銷。
“慧娘,聽說鎮北侯要回來了,我一會兒去天街那里瞧瞧,你要去嗎?”
陳慧放下了手中的針:“我就不去了,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好吧,等我回來給你買點鹿嘗嘗。”
陳慧吃人類的食是沒有味道的,們這兩天試過,只有制品能吃出味道來。
食對陳慧來說并不是必須的,但是能吃到食的味道確實會讓心愉悅。
臉上出一抹笑,還不忘囑咐阿纏:“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阿纏隨著人群趕到天街的時候,鎮北侯還沒有進城,但寬敞的天街兩旁已經聚集了不湊熱鬧的百姓。
站在街道旁張了一會兒,見對斜面的一家酒樓的二樓還有位置,便拎著擺小跑過去。
在門口迎客的小二見氣吁吁的進了店,趕忙請坐著歇歇,然后才問:“姑娘可是要用飯?”
“對,我要二樓靠窗的位置。”
“沒問題,姑娘隨我來。”
等阿纏休息好,小二引著上了二樓,恰好有一個窗邊的位置沒有人,便占了窗邊的桌子。
占了這樣好的觀景位置,現在又快要到晌午了,自然是要點菜的,阿纏在小二的推薦下,點了一罐粥,一道涼拌,一道醬,一道假野卷。
饒是小二在酒樓里見識過許多客人,也是第一次見過這樣吃的,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笑著應下,隨即便去后廚送菜單了。
阿纏才坐下不久,又有人上了二樓,那人的目從靠窗的幾張桌子上掃過,最后落到了阿纏上,然后徑自走了過去。
阿纏一轉頭便看到有個人站在旁,不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位人。
“林姑娘,這麼巧,你也來吃飯?”
站在邊的正是那日店鋪被砸,仗義出鞋的林歲。
“我想要你這個位置,多銀子肯讓?”林歲似乎并沒有和寒暄的打算,直接問道。
阿纏笑地說:“不用錢,其實我是來看熱鬧的,順便吃個飯,林姑娘如果不嫌棄,不如一起坐?”
雖然這位林姑娘有些冷淡,但阿纏還喜歡,會路見不平的人,總不會是壞人。
林歲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坐到了阿纏對面的位置:“好。”
這家酒樓上菜的速度還快,一刻鐘的功夫,小二就把三道菜上齊了,見桌上又多出一人,他也沒有大驚小怪,只是在端粥過來的時候,又多添了一個碗。
阿纏盛了兩碗粥,將其中一碗并一雙筷子推到林歲面前。
見林歲一直看著外面,出聲道:“距離鎮北侯進城還要一段時間呢,林姑娘不如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林歲聞言轉過頭,早上剛和家里人吵了一架,晨食都沒用便被罰去院中跪了一個時辰,這會兒正腸轆轆,聽了阿纏的話也沒有與客氣,端起粥喝了起來。
這家的粥做的十分鮮,粥碗里的絨很是細膩,很適合老人吃。
林歲邊喝粥邊想,如果還在,一定會喜歡的。
正失神的時候,阿纏夾了一個假野卷放到碗里:“林姑娘吃菜,我一個人可吃不了這麼多。”
林歲咬了一口,這假野卷以豬網油包裹,下鍋里炸鍋,又調以醬料,外皮焦脆,與里的餡相得益彰。
這讓不想到小的時候,家里很窮,每到過年都會炸素丸子給和弟弟。
如今有了很多銀子,不必每逢過年才能吃上油水,可邊的親人已經不是他們了。
“……謝謝。”
“不客氣,林姑娘也是來看鎮北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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