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帝角微揚，“不，你沒失言，所以詛咒太孫這件事，對沒有好，不會做的。”

“都是在嚇唬你。”

姜皇后：“真的嗎？那可就太好了。”

“青檸要生了，景煜還不在邊，可不能讓聽到太后說的那些話，不然得多郁悶。”

明和帝：“嗯，現在慈寧宮都是我們的人，不會讓這些話傳出去的。”

“不過朕真應該去探探母后了。”

姜皇后：“陛下，青檸說了，會讓白神醫幫忙配一種藥丸，讓人口吐真言。”

“之前說使用過，效果十分好。多的，都能夠撬開。”

“就是這種藥，特別難以配置。”

“最快，也要二月份的時候，那藥才能送來京城。”

不管是火候，還是藥材，都很難。

到底是有點逆天的藥，配比困難，理所應當。

明和帝點了點頭，“就讓孫福海多活幾個月吧。”

姜皇后這些事，自然都聽明和帝的，心思淺，立刻注意力就到了孩子那邊。

“也不知道青檸這一胎，是男孩還是孩，反正禮都可都給準備好了，這些日子，臣妾還給孩子了小裳，陛下您到時候要不要看看？”

明和帝角微揚，“好。”

明和帝第二天下去的時候，去了慈寧宮。

午后的很暖，打在雪地上，泛著金燦燦的。

慈寧宮的地龍照樣燒得熱乎，新調來的宮人們，依舊是盡心盡力地伺候著太后。

可是太后的脾氣，卻越來越暴躁，不就對宮人非打即罵。

明和帝來的時候，太后正拿茶盞砸一個宮，“倒的茶這樣熱，你想要燙死哀家嗎？”

直接把茶盞朝那宮腦袋砸了過去。

對方默默地躲開了。

太后暴怒，“你竟然還敢躲開？姜雨果然不會做皇后，竟然都不知道管教宮人！”

“你給哀家跪過來！”

那宮默默地又離太后遠了一點。

抬起頭，正好看到了明和帝，趕福了福。

明和帝擺了擺手，“下去吧。”

那宮立刻彎腰俯下去了。

太后也看到了明和帝走了進來，立刻眼眶一紅，“皇帝，你知不知道，姜氏竟然讓人了哀家！”

明和帝：“母后，沒有您。”

太后：“那為什麼還不把孫福海給放回來？還有原來江嬤嬤他們？哀家都習慣他們伺候了，其他人伺候哀家不習慣！”

明和帝沒有說話。

太后看了看他的臉，小心翼翼道：“其實當初孫福海攔著不讓太子妃見您，又不知道是南方時疫那麼大的事。倘若知道，他肯定也不會攔著的啊。”

“說來說去，他都是對哀家太忠心了而已，回頭哀家親自去給太子妃道歉，然后就把孫福海給放了，行嗎？”

“再說了，那江南的時疫，不是都給下去了，也沒有出什麼大事，不是麼？”

明和帝嗖然抬起頭。

“沒有出大事，都因為太子妃反應及時，還有讓人配的藥。”

“母后，您口口聲聲說自己當初為大楚祈福，可你祈福的功勞，哪里比得過太子妃！”

太后郁結，但還是把心頭的怒火，給強了下去。

“皇帝，哀家都已經知道錯了，哀家到底是長輩，姿態都放得這樣低了……不然這樣，哀家去東宮，親自給太子妃道歉吧！”

是太后，是長輩，主去東宮給太子妃道歉。

這個姿態已經放得夠低了吧？

明和帝卻搖了搖頭，“不行。太子妃要生了，你過去的話，萬一出點意外怎麼辦。”

太后瞪著眼，拍桌而起，“皇帝！哀家是你的母后，是大楚的太后，你怎能這樣對哀家？”

明和帝緩緩地抬起了頭，“母后，雖然太子妃生的孩子，不是您的親重孫，但您可是連自己親生兒，都舍得掐死的啊。”

“朕當然擔心，你可能會對小太孫手了啊。”

太后臉上的憤怒，突然凝固，整個人一下子跌回了太師椅中。

“哀家，哀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明和帝：“孫福海已經都招了。”

太后：“不！絕對不可能！哀家沒有做過，皇帝你不用詐哀家！”

明和帝：“你竟然這樣信任孫福海嗎？如果他真的什麼都沒有招，朕會一直關著他麼？”

“朕會換掉慈寧宮所有的宮人麼？”

太后讓自己快速冷靜了下來。

是了。

孫福海為了保命，肯定會招認一些，但是很明顯，最重要的那件事，他沒有招認。

不然明和帝不會這樣平靜淡定。

而只要不是那件事，其他事，就都可以解釋。

太后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明和帝，“皇帝，哀家當初做那件事，的確是借此希先帝將你給哀家來養。”

“可是那麼多年，哀家是真的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也讓背后的世家勢力，各種扶持你。”

“后來我對那些宮妃手，你也是既得利益者。”

“所以，其他人怨我做了那些事，你都不該怨我啊！”

太后說著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神悲切，都是真實。

明和帝手把給扶回了太師椅上，“母后，朕知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實話。但是，你心太冷了，所以不能讓你去見太子妃。”

“太孫絕對不能出任何差池，不然景煜回來的時候，不會原諒朕的。”

太后點了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現在不去太子妃跟前了，我對的歉意，皇帝你幫我帶過去好了。”

“皇帝，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你讓孫福海回來吧。”

“等過了年，我就自愿去皇家寺廟，余生都為大楚祈福，絕對不會再干擾你們的任何決定。”

太后打算以退為進。

而且，這一步退得很大。

最重要的是，之前做過的錯事，太后都承認了。

想，這樣總歸可以了吧！

皇帝只要還顧忌著賢名，他就不能不孝！

而且，也不能將后宮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拿出來給定罪！

誰想到，明和帝溫和道：“母后，這都到年底了，其他事，等過了年再說吧。”

太后以為他松口了，微松一口氣。

但還是堅持道：“其他人就算了，能不能讓孫福海回哀家邊來？”

明和帝搖頭，“不行，他在母后犯錯的時候，竟然不加勸解，也是失職，理應在慎刑司中，多吃一些苦頭。”

太后：“那皇帝能不能留著他的命？等過了年，哀家去皇家寺院的時候，帶著他一起。”

明和帝：“如果那個時候，母后還想要帶著他去的話。”

太后松了一口氣，徹底明白過來。

明和帝應該還不知道那件事，如今這樣做，不過是讓孫福海在慎刑司吃點苦頭而已。

所以等到明和帝離開后，太后的心反而平穩了下來。

不再責罰宮人了，對誰都笑呵呵的。

姜皇后年前又去例行公事，探了太后一次，回來后，去東宮的時候，就忍不住跟林青檸吐槽。

姜皇后：“青檸你都不知道，太后沖我笑得可詭異了，我心中都發！”

“而且，還說要來親自給你道歉？陛下說肯定居心叵測，才不會讓來，以免驚擾到你。”

林青檸正在小孩的裳，微笑著，“多謝父皇跟母后了，其實我現在也不太敢見，有一天晚上，我還做夢，突然朝我肚子沖了過來，十分嚇人。”

姜皇后：“就是就是！而且，我懷疑本不是誠心認錯，肯定是還要打算做其他的壞事！你放心好了，我跟陛下都不會讓來見你的。”

景煜不在，他們可得替景煜，好好地護著青檸跟孩子。

林青檸：“多謝母后，不過，太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是過了年，要去皇家寺廟祈福，不過是以退為進。”

姜皇后：“不過如果等過了年，給那孫福海用藥，當初姐姐的死，倘若跟太后無關的話，估計陛下真的就會允許太后去寺廟了。”

過兩年，再回來折騰。

周而復始。

真煩人啊。

姜皇后愁得直皺眉。

林青檸想起來那位有一些本事的青云真人，還有當初，太后莫名其妙生病的事。

笑了笑，“母后您放心吧，太后絕對不會是消停的人，做過的壞事，也絕對不會。”

多行不義必自斃。

而且，林青檸有一種預，當初元皇后的突然過世，肯定跟太后不開干系！

太后這次，逃不掉的！

姜皇后點了點頭。

“行了，咱們不說那老太婆了，掃興，咱們說說景煜吧！”

“青檸，聽說他快馬加鞭，可能會在過年前干活來，這樣說不定，就會陪著你生孩子了！”

看著姜皇后高興得發亮的眸子，林青檸也跟著會心一笑。

但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表一頓，微微皺了皺眉。

姜皇后現在可寶貝自己這個兒媳婦了，看到皺眉了，頓時張得不得了。

“青檸，你怎麼了？”

林青檸捂著腹部，緩聲道：“可能是要發了，但還不確定，母后……”

還沒說完，姜皇后就已經激地沖了出去。

“快來人啊，青檸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