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但最終也沒聽到寧遠侯要休妻的消息。

沈棠寧知道這事兒不了，雖說納妾放在尋常人家實屬正常，細究起來侯夫人不得落個善妒，可寧遠侯這事兒鬧得不面，這時候休妻對他的名聲有弊無益。

只安靜等待著秋姨娘行。

這時候，裴夫人主找上了門，邀見一面，見面地點這次換了家梨園。

……

臺上咿咿呀呀的曲調二人都無心細賞。

沈棠寧安靜端詳著對面的人，等待著先開口。

裴夫人模樣憔悴了些，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池夫人上次說可以幫我，不知還作數麼？”

“那要看是什麼忙。”沈棠寧迎著的目，并不遮掩自己的探究，“裴夫人若不坦誠相待，我也不知該如何幫你。”

眼睫了幾下，裴夫人不自覺抿了，仿佛下定莫大的決心：“你真的……能幫我嗎？”

“夫人來找我，難道不是信任我的意思麼？”彎了彎眼，鎮定地反問。

于是裴夫人不再猶豫，苦笑一聲：“我玲瓏吧。”

姓曲，名玲瓏。

曲玲瓏緩慢而堅定地訴說著的遭遇，緒激時，眼角泛了紅險些落淚，都被強忍了回去。

沈棠寧面上并無太大的驚訝，其實早在上次就已經猜到了幾分，不過遠比不上當事人口述更有震撼力。

聽得眉頭蹙，問出心中疑：“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與他和離？”

這樣的人家，瞧著花團錦簇，實則里腐爛，不如早早！

曲玲瓏神木然，眼神復雜瞧了一眼：“池夫人，不是每個人都如同令堂那般，有個強大的娘家兜底。”

角的弧度有些自嘲，“我爹娘為人古板，若我當真和離，他們怕是會打斷我的，不認我這個兒。況且家中還有未出嫁的姐妹，我……總不能拖累了們。”

“錯又不在你。”沈棠寧也意識到自己的安有些蒼白無力，角微微繃，自古以來子的境便是如此，有勇氣站出來反抗已是不易。

沉下聲，眼神果決，“既然如此，那就讓他敗名裂。”

曲玲瓏瞳孔微震，話音遲疑了一下：“怎麼讓他敗名裂？”

裴云鶴在京中名聲向來不錯，這也是選擇忍的原因，要是鬧和離，旁人只會覺得在福中不知福！

沈棠寧不答反問：“我若能幫你離苦海，你打算怎麼回報？”

得事先聲明，自己可不是不求回報的人。

曲玲瓏眼里閃過思索，不消多時已做出決定：“我可以告訴你，裴家與沈家聯姻是不懷好意。”

那小姑子，兒看不上沈辭。

沈棠寧眸微，狀若驚訝：“哦？”

“裴云鶴常與一個神人接，我不清楚對方的份，但這應該是對方的授意。”

曲玲瓏看向，語氣試探，“據我所知，兩家已經在商量換庚帖的事，池夫人也不想看著這樁婚事促吧？”

沈棠寧眼眸暗了暗，有冷意蔓開：

果然，父親還真是賊心不死！

站起來，微微一笑：“。”

曲玲瓏是個聰明人，而且的境遇很像從前的，當時的孤立無援，眼下不介意幫對方一把。

——

之后的幾日，沈棠寧和曲玲瓏私下又見了幾面。

早出晚歸，神神的樣子引得池宴好奇，要不是有護衛跟著他還以為在外頭養了小白臉。

不過池宴轉而一想：燕京還有比他更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小白臉嗎？

顯然是沒有的！

于是他放了心，也沒有過多追問。

倒是沈辭有些耐不住子，變著法兒向他打聽：“我姐最近在干嘛呢？”

池宴剛從詔獄出來，隨口道：“不知道啊。”

沈辭兩眼一瞪口而出：“你跟塊狗皮膏藥似的黏著，天天在跟前晃你不知道？”

“嘖，說的什麼話？”池宴閑閑瞥他一眼，“你找有事？”

沈辭一臉便的表，言又止，暗低聲音：“我爹都要和裴家換庚帖了，怎麼還沒行？”

他鬧也鬧過，奈何他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和裴家聯姻！

“什麼行？你難道還打算讓你姐去搶親？”池宴警惕地瞪著他，又頗覺玩味，“你不是喜歡那裴家小姐麼？這婚事若了，不正合你意？”

“誰喜歡了！”沈辭像是被踩到尾的貓，瞬間炸，“我那是……不得不和虛與委蛇！”

自從獵場那回裴明珠執意要和他比試，他便覺得不太舒坦，再加上險些讓阿姐傷，他對對方的好印象然無存。

“算了！”沈辭神略顯煩躁，惻惻不知道在憋什麼壞水，“把小爺急了，我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池宴驚訝挑了挑眉：“是麼，做道算來瞧瞧？”

沈辭：“……”

*

登天闕，又到了眾學子聚會，暢所言的日子。

沈棠寧在對面酒樓挑了個好位置，悠哉悠哉坐下。

和不同，對面的曲玲瓏顯得有些張，神凝重，時不時看向對面，頗為坐立不安。

沈棠寧將注意力分到上：“事都辦了麼？”

曲玲瓏用力抿了下，用兩人可聞的聲音道：“他出門前喝了杯茶，我把那藥下在了茶水里，親眼看著他喝下了。”

說完，眼神著不確定，再次問道，“真的能麼？”

沈棠寧但笑不語，向對面。

裴云鶴已經進去有一會兒，緩緩出聲，“藥效發作至要一個時辰，不急，好戲才剛剛開場。”

曲玲瓏攥了拳頭，眼里出破釜沉舟的決心。

夫妻一場，本來也不想做得太絕，可他卻本沒把當個人看待，甚至還暗暗謀劃著等生下孩子就讓悄無聲息病逝。

難怪他有恃無恐，分明是本沒打算讓活著。

曲玲瓏眼里驀地閃過一抹恨意，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