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看在眼里，又嘆了聲，把湯給張初越端了出來，他眼神從溫霽上挪來，順問了句：“什麼？”

芳姨也沒好氣：“吃吧，問那麼多干嘛，你自己知道自己的事。”

張初越莫名其妙地當水喝了起來。

溫霽眼神想不看他都難，言又止，怎麼還喝凈了！

“太太！”

這時謝瀾打著哈欠下樓，看到溫霽和張初越呈對角線落座，半永久的眉一皺：“搞什麼，年輕人比我起得還早。”

這句話落進張初越耳中，他自然聽出了言外之意，正經道：“中午兩家一起吃飯，晚上要過去那兒吃團圓飯。”

謝瀾才想起來，朝芳姨道：“阿芳，今天除夕，你后面兩天也不用過來上班了。”

溫霽想起村里過年的時候忙碌的都是人，芳姨不上班的話，那就得這個小媳婦上場了。

頓時有些張，不由瞥了張初越一眼，忽然聽見他說：“明天我們倆打算出去旅游，芳姨可以多放幾天假。”

謝瀾吃著早餐，點頭道：“好的，現在結婚了，出去玩都有個伴，阿霽，媽給你私人贊助酒店住宿費。”

明明是給兒子，卻拿這個兒媳做中間人。

溫霽又瞟了張初越一眼，沒見他說不要，就替他收了。

上午出發之前，溫霽跟張初越在門口等謝瀾，男人站在綠化竹的疏影前垂眸看：“吃早餐的時候怎麼總是看我？”

溫霽驚愕地側仰起頭看他，又收回去，然后把白面包羽絨服口袋里的銀行卡塞回給他。

張初越眉頭微凝，而后揪過口袋往里投回銀行卡：“看就看吧，不收你錢。”

溫霽難以置信地張看他，剛要開口，謝瀾就下樓了。

家宴定在海樓，張初越提早到，剛停好車，就看到前頭開來輛卡宴，張初越眉梢一提。

溫霽認不出名車，但認得車里的溫昀。

有謝瀾在，大家倒都客客氣氣的，直到張初越開口喊了聲：“叔叔，阿姨怎麼沒來？”

溫長明顯然臉一僵，謝瀾蔑自家兒子一眼：“爸，哪有喊岳丈叔叔的，以為你沒媽教。”

張初越勾，謝瀾的是毒的，但沒媽教的顯然是面前這位連親兒都不認的父親吧。

他一手兜一手牽住溫霽，神坦地看向年過五十的溫長明，對方眉頭上是橫向的川字紋，不笑時嚴肅疏離。

“今天孩子有些不舒服，我太太一個人顧不了，我媽就留在家了。”

開聲的是溫昀，溫霽淡淡看他一眼，對方的眼神在張初越和之間掃過，不由擋在張初越面前。

此時謝瀾說：“孩子要，咱們親家有的是機會吃飯。”

一行人往包廂進去時，謝瀾臉上的笑忽然一凝，視線看到站在門口的高大影——張晉霖。

溫霽在結婚那天見過張初越的父親，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穿著銀西裝，沒有啤酒肚和碩材，反而保持拔氣度，深邃五上有歲月沉淀，確實有韓劇里的“大叔”形象。

吃飯時，又不免看張初越一眼，他的五挑揀了謝瀾和張晉霖的優點，尤其是眼睛，一瞇的時候有狹長的邪氣，譬如現在，男人就瞇眼看。

溫霽忙回眼神，埋頭干飯。

宴席上大家說的都是客套話，溫霽吃得差不多飽的時候，瞧見張初越起，應該是去買單，但沒一會，溫昀也拿著手機出去了。

溫霽想到之前張初越把他揍過一頓，心里提了口氣，跟謝瀾小聲說去洗手間。

逋走出包廂往收銀的前臺過去，就看見兩道高大影站在拐角——

“溫昀，我勸你趁早收手，如果不是怕你連累溫霽，我今天不會多說半個字。”

張初越冷眸瞥向溫昀，將手里的卡遞到前臺買單，溫昀手里的卡轉了轉，呵笑了聲：“怎麼，你一個月賺萬八千的人在這兒勸人別發財？”

“溫昀！”

溫霽警告了溫昀一眼，擋在張初越面前，回頭看自家老公：“別理他。”

溫昀雙手兜，不屑地笑：“等著瞧，不出兩年，我的資產肯定超過張家，我的都是靠自己掙來的，跟你可不一樣。”

說到這，他似乎想到什麼，抬手虛空點了點張初越，輕蔑地笑：“不過你家的錢能都給你繼承嗎？你爸可是在外面有了個私生……”

“啪！”

一時間，連前臺的收銀員都不敢吱聲了。

張初越先是意外，旋即邊浮笑，還故意問：“打疼手了嗎？給你。”

溫霽甩了甩麻疼的手，就被張初越攏住，仰頭朝溫昀道：“你一夜暴富我們不眼紅，你也別拿錢就來打人的臉，只要是靠雙手賺錢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山下的人才會盯著山上的人作比較。”

溫昀半邊臉被溫霽打紅，太青筋凸起：“你是真夠蠢的，張初越本分不到張家的財產！”

“分不到就分不到啊，我跟他結婚的時候就想著白手起家的，因為我能掙，他也能掙！”

溫霽氣得翻眼瞪他，氣鼓鼓地，溫昀手背了下臉頰：“難怪爸把你丟在鄉下……”

“誰說張初越分不了財產？”

忽然一道銅鐘般的嗓音傳來，溫霽一愣，抬頭去，只見張晉霖站在溫昀后，忍著怒氣說：“溫昀，又是誰說我有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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