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經下去跑了……”賀星訣哭無淚,“你偏心,你區別對待。”
池列嶼:“……”
憋氣三秒,最后還是沒忍住踹了這廝一腳,把他踹去送果。
估計是房子太大人不太好找,送了半天都沒回來。
陳以鑠和伊玥也不知道去哪了,玄關這兒只剩許朝和池列嶼。
午后亮的穿過落地窗,毫無遮擋地照進來,客廳空的,空氣中只有的纖維在緩慢流,
許朝啜飲了口果,隨口問:“里面那個廳子改建排練室,外面這個廳子呢?要裝修嗎?”
池列嶼抓著瓶西柚,也不喝,在手里拋接著玩,懶散說:“簡單裝一下吧。”
許朝點了點頭,掃視屋子一圈。這里采很好,面積也大,要是就這麼空置著什麼家也不擺,好像很浪費。
“可以在那邊弄個大幕布。”許朝指了指靠東的墻面,“這邊鋪厚厚的羊地毯,放個投影儀,再擺半圈沙發,最好是那種矮一點、松松的榻榻米沙發,以后就可以躺在這兒看電影。”
話音落下,才發覺自己又自作主張了,連人家買什麼沙發都指點,這兒又不是家:“咳咳,我隨便說的,你家還是你做主。”
池列嶼揚了揚眉,果瓶子朝上一丟,沒手,下一秒,瓶子落下來穩穩立在桌面,他扯起角,散誕自然道:“就聽你的,好。”
第24章 closetoyou不小心發出……
將要改造排練室的房間在最東側,姚燁前腳走出來煙,陳以鑠后腳就走了進去,沿墻繞了圈,考慮鼓擺放的位置,以及定制多大的隔音盾。
后傳來腳步聲,陳以鑠回頭看了眼,脊背莫名僵。
他有點怕伊玥。
不像其他人那樣自來,至今沒和他說過幾句話,沉、冷靜、毒舌,懟起人來直要害,毫不留,陳以鑠沒有賀星訣那樣的厚臉皮,覺自己要是被罵兩句,可能一個月都抬不起頭。
偌大空間里就他們兩人,伊玥腳步很輕,猶如幽靈,離陳以鑠越來越近。
“你學架子鼓幾年了?”
伊玥問完,看到陳以鑠整個人抖索了下。
好像剛剛拿了個雪球,猛地塞進了他后領里。
“小學就開始學了。”陳以鑠了脖子,“最近幾年都是自己練,沒去上課。”
“架子鼓自學容易嗎?”伊玥又問。
“我覺得比其他樂容易點。”陳以鑠說,“難點是對力量要求比較大。”
“你力氣應該很大吧?耐力也強,覺你打很久都不會累,好厲害。”
“……”陳以鑠的臉慢慢變紅,“蝦蝦……”
糟糕。
他太張,不小心說家鄉話了。
“剛才說的是謝謝。”陳以鑠解釋,“不好意思。”
“為什麼要道歉?”伊玥說,“你們口音很可。蝦蝦,是這樣說嗎?”
表極為平靜,和懟人的樣子差不了多,陳以鑠聽完整個人卻呆住了,像被魔的一發溫子彈正中膛。
之后又聊了些有關架子鼓的事兒。
伊玥在平板上記:優秀鼓手備的素質:發力……耐力……節奏……萌?
走出房間,伊玥又轉了轉其他地方。
這套房子大得讓覺得不可思議。
曾經,在伊玥的姐姐還沒嫁人的時候,他們一家五口在四十幾平的小單元房里,伊玥連完整的一張床都沒有,從來都是和別人著睡。
人生記憶的起始,是媽媽抱著離開家,想把這個二兒送人,最后又不舍得,回頭將帶回了家。
媽媽對伊玥有疼惜,可是這點疼惜不足以支撐好好對待伊玥,尤其在小兒子出生之后。
如果伊玥不是恰好頭腦聰明,恰好清醒早,恰好意志力頑強,的人生軌跡應該會像姐姐那樣,年后不久就被安排嫁人,從一個灰暗的格子間,騰挪到另一個灰暗的格子間。
考上K大之后見識的一切,都是過去的伊玥完全接不到的。
尤其是樂隊里的這些人,家庭富足,多才多藝,鮮亮麗。
伊玥剛開始只想和他們拉開距離,遠觀即可。
沒想到他們如此散漫,卻毫不傲慢,等回過神,已經不自覺地融進來了。
“一姐,你在這兒啊。”賀星訣從轉角后邊竄出來,扔給一瓶葡萄,“找你半天了,喝果啊。”
伊玥雙手接住,沖賀星訣淡淡笑了下:“謝謝。”
賀星訣還是第一次看見笑,語氣也那麼溫和。
他怔在原地片刻。
……
“不要殺我,我以后一定好好練琴,再也不閑聊了!”
說完他就跑了,四肢各走各的,大寫的落荒而逃。
伊玥:“……”
-
十月中旬,校歌賽海選落下帷幕。
將近熄燈時間,窗外夜濃重,秋風攜著落葉不知倦地胡飛。
許朝做完作業,抱著手機趴床上和舒夏煲電話粥。
“我們樂隊進初賽啦。”許朝說,“下下周開始比賽,你有空的話記得過來圍觀哦。”
“沒空也要來啊。”舒夏說,“但我聽說你們學校校歌賽超級火,本校學生都要搶票才能看,外校的能看的著嗎?”
許朝:“復賽開始才需要搶票,初賽就在育館中間的空地上比,很簡陋,走進來就能看。”
“好哇。那復賽我要怎麼看?我覺得你們肯定能進復賽。”
“到時候我們幫你搶票,反正我們是選手,票搶到了就給你用。”許朝說,“賀星訣手速可快了呢,前陣子我們一起搶一個超難搶的通識課,就他搶上了,真羨慕。”
兩人聊著聊著,話題很自然地扯到心事上。
舒夏:“你最近和你部長怎麼樣了?”
許朝側躺著,隨手撥弄著床簾:“好的啊。”
“你這個語氣……”舒夏品味了下,“好像熱已經退去的覺。”
“才沒有。”許朝說,“學長真的特別好,想不到哪里能讓人不喜歡。”
“如果他真的那麼好,那我就勉為其難允許你和他談吧。”舒夏說,“竟然能教會你騎自行車,我也是很服氣。”
聽到“談”三個字,許朝神思一頓,有種不太真實的覺。
和時越學長談,聽起來就很好。
但是后是什麼樣子,要做什麼事,有點想象不出來。
“唔,我先暗著吧。
“許朝說,“之前你讓我至暗三個月,現在才一個月呢,等滿三個月的時候我再去追。”
舒夏笑:“嗯,聽我的準沒錯。”
許朝在心里說,而且有個渾蛋告訴我男生都不喜歡太主、上趕著的生,所以還是緩一緩,再緩一緩吧。
次日,星期三。
吃過晚飯,許朝和舍友告別,獨自去二教上通識課。
通往二教的路銀杏夾道,正是樹兒愁苦的發季節,金黃落葉蓋了滿地,未及打掃,像一層厚實的金毯,踩上去有輕微陷落。
許朝邊走邊低頭給池列嶼發消息。
喜之郎:【你打完球沒啊?】
喜之郎:【什麼時候來啊?】
喜之郎:【我占第幾排的位置好呢?】
等了幾分鐘,對話框始終沉寂,許朝把手機收進口袋,不回想起通識選課那天的事兒。
K大有門通識課制造工程驗,可以在課上做各種手工創意,非常有趣。許朝、池列嶼和賀星訣一開始想選的是這門課,選課開始那天早早守在電腦前等著搶。
這門課的火程度遠超想象,許朝覺得自己手速已經很快了,提選課的時候,還是跳出警告:您所選的課程已無余量。
幾乎同一時間,收到池列嶼發來的消息,問選上沒有。
喜之郎:【沒有!】
喜之郎:【[大哭][大哭]我是廢】
渾蛋:【我也沒選上】
渾蛋:【影視音樂鑒賞?】
喜之郎:【影視音樂鑒賞也沒了】
喜之郎:【天文學導論還有】
喜之郎:【我選上了!】
喜之郎:【你快選啊!還剩兩個位置!】
喜之郎:【沒了!!!】
喜之郎:【你選上沒啊!!!】
渾蛋:【選上了】
渾蛋:【我什麼手速】
渾蛋:【用得著你在這兒一驚一乍】
喜之郎:【哦】
喜之郎:【制造工程驗和影視音樂鑒賞都選不上】
喜之郎:【還“我什麼手速”】
渾蛋:【。】
……
最后只有賀星訣選上了第一志愿制造工程驗,雖然沒和兩個發小選上同一節課有點小失落,但手速碾池列嶼又讓他揚眉吐氣,在群里吹了一星期都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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