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眘按的是免提。

只響了一聲，那邊便接起，對方仿佛早就在等著這個電話。

“阿眘，你找到商商了嗎？有沒有生氣，真的很抱歉，我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葉商商頓時覺得整個屋子茶香四溢。

“的確添了麻煩。”池眘淡淡道。

那邊噎了下。

葉商商噗嗤笑了聲，在池眘看過來時，捂住，笑意仍從眼睛跑出來。

看來某人的直男癥狀是無差別攻擊，白湘在他這里也并無例外。

池眘扯了下領帶，在對面坐下，手機隨意擱在茶幾上。

“網上的輿論影響到我和商商的婚姻，以及池氏集團的名譽，池氏明天會發聲明，你讓人跟池氏的公關部聯系，配合發一份解釋，這場鬧劇到此為止。”

他嗓音憊懶而疏淡，看似沒有什麼緒起伏，但深諳他秉的白湘，卻聽出他的不悅，以及不容商榷。

白湘順著他的話說：“好，我一定讓經紀公司全力配合，為我這次的疏忽承擔責任。”

池眘嗯了聲，掛斷電話。

葉商商看似盯著他的手機，思緒卻有些飄遠。

這應該是多年來，他第一次在跟前，正面理他和白湘的關系。

可是，事實可以被掩蓋，造的傷害，并不會因為鬧劇停止而不見。

他以為當著的面，打了這麼個電話，就能夠解釋他和白湘那個約定視頻，解釋白湘對他心存意寫下的那首歌？

其實，他仍是以著自己以為是的方式，看似給了解釋，實則除了接，并無法，即便不滿意。

說不定，是因為影響到集團名譽，才會讓他正視網絡輿論這事。

出發點并非是為了。

池眘起眼瞼，看著安靜的。

“你還有什麼訴求，可以一并說。”

葉商商與他對視，晦不清的緒在心底。

他能這麼問，算是一種進步了。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若是以往的，肯定會趁機獅子大開口，讓他在社件上向公開表白，秀恩，這才是真正的破局。

但是——

無力和疲憊纏繞了的心靈和軀，牽扯著沉重得無法向前，瓣猶如封住般，難以開口。

挲著離婚協議書的封皮，人陷了出神中。

池眘發現的走神，眉宇不自覺輕皺：“葉商商？”

葉商商回神，深吸口氣，準備拿出離婚協議書，這時，池眘手機響起。

是老宅。

他接起，幾秒鐘后，神變得凝重。

他掛斷，看向葉商商：“管家打來電話，爺爺摔倒了，我們得回老宅。”

葉商商立即推回屜，連忙站起來，拎起包跟上他腳步：“管家怎麼說？嚴重嗎？”

“家庭醫生在來的路上，目前還不確定。”

池眘臉沉重，葉商商不再多問。

知道池眘這輩子最敬重的人，除了他父母，就是池爺爺。

老人家上了年紀就怕摔倒，在心默默祈禱，池爺爺不要有任何事。

兩人一路憂心忡忡回到老宅。

結果急急忙忙推開門，池老爺子躺在床上翹腳吃著香蕉，手機視頻里發出“讓我們一起搖擺搖擺”的歌聲。

池老爺子：！！！

葉商商、池眘：？

池老爺子連忙扔掉香蕉皮，一抹，拉開被子躺了進去，然后開始——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忘記所有煩惱，一起搖擺……”

池老爺子輕咳了聲，出手，把手機關機，繼續——

“我的啊……”

池眘雙手抱臂，倚著門框，好整以暇地欣賞完老爺子的演技后，毫不留道破：“您臉上還黏著瓜子，而且管家說您傷的是左。”

池老爺子趕松開右，改為抱著左，順便抹了把臉，什麼瓜子，連瓜子皮都沒有。

葉商商：“……”

池老爺子索破罐子破摔，嗔怪管家：“人都到跟前了，怎麼不提醒一下，好歹讓我裝像一些！”

管家冤枉：“剛才就提醒您了，但您刷著短視頻太神了沒聽到。”

行叭。

池老爺子攤牌了，不裝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睿智的眼眸打量小倆口。

“一起來的？”

葉商商有點不在狀況地“昂”了一聲。

池老爺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小倆口因為網上的事而分居的事是謠言。

他笑瞇瞇對孫媳婦道：“商商，看到你和阿眘甜甜的，老頭子我啊，就安心了，了沒有，你先出去吃點宵夜，爺爺有話跟阿眘說。”

葉商商不，但向來聽話，頷首后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葉商商離開那刻，仿佛把池老爺子上的慈和笑容一并給帶走了。

他瞇起眼，飽經風霜的目帶著嚴肅：“網上你和白家那丫頭的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池眘仍是那副姿勢：“假的，如果我真跟有什麼，葉商商也不會做你的孫媳婦。”

這個回答，讓池老爺子放了心。

“那你打算怎麼理？”

“已經給公關部了。”

他說了大概，池老爺子點頭后問：“你知道事發生了這麼多天，葉氏那邊為何毫無靜？”

對于爺爺這個問題，池眘有些莫名。

池老爺子冷呵了聲：“他們在等你的態度。”

池眘聞言不由站直了，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池老爺子也沒想到孫子在理方面的事會這麼榆木疙瘩。

“二十四小時輿理黃金時間，一旦錯過，最多三天，便會失了所有解釋的機會，阿眘，你在生意上那麼聰明，怎麼方面，那麼愚鈍？”

這是爺爺自他接管池氏以來，第一次語氣這麼重。

但池眘更在意的是爺爺話里的提點。

“我去打個電話。”

池老爺子輕哼了聲，便聽到孫子站在臺給公關部打電話的聲音。

他搖了搖頭。

還想著拖到明天。

一看就是沒經驗。

到時候，老婆被娘家接回去了，他哭都沒哭去。

池老爺子對管家憶往昔道：“過去的年代，紙短長，車馬那麼慢，一輩子只夠一個人，想當年，我也是個癡種，基因傳給了青云，怎麼就沒傳給那臭小子？難道說窮不過三代，癡也癡不過三代？不應該吧，我瞧著他對商商不像是不喜歡的樣子？”

管家拿走他還想再吃的第三香蕉：“想來是，人在局中看不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