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清……”北齊帝提著一口氣，急不可待地問道：“你為何不替朕……管著他？”

“陛下，雖說微臣早你幾日醒來，但是腦袋渾渾噩噩，不怎得清明。”帝師隨口解釋一句：“下面的人，沒敢拿這樁事煩擾我，還是今日壽安城被攻破了，廣陵王兵臨皇城之下，微臣才得知此事。”

“你……你替朕拿下他。”北齊帝緒激憤：“朕就知曉他有二心，一心向著大周。”越說，他心里越恨：“是朕引狼室。”

帝師看著北齊帝猙獰的面孔，不不慢地說道：“陛下，你被邊的佞臣蠱，增加賦稅徭役，以至于天下大，百姓紛紛要反了楚家的江山。若非是有人在民間傳出謠言，你的一世英明將會毀于一旦。”

接著，他又道：“如今陛下病重，不能理朝政，不妨順意民心，禪位給廣陵王，就此頤養天年。”

北齊帝難以置信地看向帝師，仿佛聽不懂帝師說的話。

“我們都該退位讓賢了。”帝師似乎沒有看見北齊帝驟變的臉：“陛下以為呢？”

“你在說什麼渾話？”北齊帝心里涌出一子被帝師背叛的怒火：“這個逆子要造朕的反，朕還要將皇位拱手相讓？他什麼心思，你會看不出來——”

話說到這里，北齊帝電石火間，想起一件事。

當初，就是帝師告訴他，儀貞的孩子還活著的消息。

如果不是帝師的提醒，他早就忘了這個夭折的孩子，又豈會引狼室呢？

帝師一向為他分憂解難，從未幫過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如今趙頤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帝師非但沒有下令將人給抓起來，反而還讓他將皇位傳給趙頤。

實在是太過荒謬！

北齊帝不想起淑妃臨死之前說的話，曾經嫉妒儀貞深他的寵，所以給儀貞下了藥，準備將儀貞捉在床，讓他徹底厭棄儀貞。

然而，儀貞卻失蹤了，還在第二日早晨，與帝師一塊回的府。

北齊帝原本是不信的，畢竟帝師不好，還有疾，無法孕育子嗣。

可帝師今日的行為，不得不讓他懷疑，淑妃話里的真實。

大抵是心里起疑，以往被北齊帝忽略的一些細節，全都變得無比清晰。

趙頤再怎麼說，也是北齊的皇子，當年養在深宮里。就算是夭折了，也會有專門的宮人驗明他的份，方才會帶走理了。

如果沒有人給大周的使臣做接應，趙國公又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趙頤？

“朕想起一件舊事，不知鶴清能否給朕解疑答？”北齊帝一旦想著趙頤會是帝師和儀貞生下的孽種，心底無法抑制地生出刻骨的恨意。

他極力地保持著最后一冷靜，不等帝師開口，自顧問道：“當年，大周趙國公奉靖安帝的旨意來北齊接儀貞回國。很不湊巧，廣陵王在這個時刻夭折了。是趙國公梁換柱，拿一個死嬰將廣陵王換走了。這樣的事，除了趙國公與靖安帝，再也沒有第三個知曉，你是如何得知的？又是從什麼時候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