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泰山崩于頂而面不改的衛昭，此刻臉上發燙，他回答不了蕭扶一連串的問題。

只能掩飾的給倒杯茶，低聲道：“夷歡，你做繡使者，吃了不苦吧？”

蕭扶道：“倒也沒有，我替天行道，苦是略微苦了點，但我能接，為國為民，也為我敬的陛下。”

衛昭更憐，朱弦猜對了，傻孤兒果然是為報君恩。

“你若覺得苦，就向陛下請辭，去做你想做的事。”

蕭扶正道：“律法昭昭如日月，但也有照拂不到之，我愿做陛下手中的利劍，替他理不公之事。”

十歲替父皇理政，十三歲外出游歷， 察民回京后，請求蕭澈立繡使者，蕭澈萬事依，立繡使者后，由統領。

衛昭嘆道：“我知道你想報君恩，但我希你過得快樂些。”

蕭扶湊上前，蹭蹭他的額頭，“我一直都快樂，尤其是認識你后，我特別特別快樂，衛昭你很好，我該早些認識你。”

衛昭不由想起朱弦的話：只要給一點點溫暖，就能奉上自己的命。

握住蕭扶的手，鄭重道：“夷歡，你不能因為別人對你一點點好，就不計代價回報，這對你來說不公平。你以后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不需要你回報。”

蕭扶抱住他的脖子，“真的嗎？你為何要待我好？方才那幾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不許回避！”

衛昭口怦怦直跳。

活到二十來歲，若是再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就是在裝傻。

“我就是要待你好。”，衛昭手過的睫，“你為報陛下之恩，命都不要，不要再這樣了，以后我替你報君恩。”

蕭扶察覺出不對勁兒來，捧住他的臉，“衛昭，你是不是誤會了？繡使者是我奏請陛下創建的，真正掌權人是我。”

衛昭震驚，“什麼？繡使者是你讓陛下創建的？他還讓你掌權？”

“是，但凡我想要的，陛下都會給我。他就是我心中的明月，世間無人及得上他。”

衛昭酸溜溜中，夾雜著些許不安，陛下如此寵江夷歡，意味著什麼？

見他神，蕭扶忙道：“但是衛昭，你也很好，與陛下不同的好。”

衛昭想起蕭澈問他的話，愈發不安，“夷歡，陛下好像不愿我喜歡你。”

蕭扶懵了懵，“咋會呢？他從來不干涉我。”

的臉頰蹭蹭衛昭，拍拍的后背，“衛昭別怕，回頭我找陛下問問。”

衛昭的頭發，“不必問他，我喜歡你，無需任何人同意，便是陛下也不能干涉。”

蕭扶在他臉上啄一下，“衛昭！你說喜歡我！”，高興的捂住臉，“我也，我也——”

門外響起梁劍急促的聲音：“將軍，陛下前來，主君請將軍接駕！”

衛昭扶起蕭扶，“陛下怎麼來了？該不會是沖你吧？”

蕭扶憂心忡忡道：“八就是，我方才想一件不妙的事。”

舅舅江羨安曾說過，以父皇對的疼，若來日喜歡某個臭小子，父皇不是哭死，就是弄死那臭小子。

只當舅舅在開玩笑。

衛家人在院中相迎，他們忐忑不安，陛下向來有禮有節，便是駕臨朝臣家，也會提前知會，今日怎麼一聲招呼不打就來了？

蕭澈著帝帛常服，姿如玉。

他平靜道：“衛昭呢？讓他來見朕。”

衛父慣會揣測帝心，知他平靜外表下的風暴。

趕道：“回陛下，已經他了，他馬上就來。”

衛昭帶蕭扶趕到，向蕭澈行禮，“微臣見過陛下。”

蕭澈視線落在蕭扶上，“夷歡，你過來。”

蕭扶高高興興跑過去，“來了！我來了！”

蕭澈的頭發，心酸道：“朕一個看不住，你就到瞎跑。把你的貓抱走，跟朕回宮。”

蕭扶撒：“我不要，貓讓衛昭給我養著呢，他養得好。”

衛昭跪地道：“微臣有事稟告，微臣喜歡江夷歡，懇請陛下為我們賜婚。”

陛下好像真喜歡江夷歡，希陛下別晚節不保，強迫江夷歡，若陛下真不要臉，那他就——

蕭澈怒極反笑，“賜婚？你配嗎？你懂的抱負，懂的驕傲嗎？十三歲就做繡使者首領，你在做什麼？”

衛昭坦然道：“回陛下，微臣那時是神武將軍，還是陛下親封的，陛下還夸微臣年有為。”

衛父暗暗罵，小兔崽子，怎麼就招惹了人人畏懼的繡使者？那可是煞神！

蕭澈扭頭對蕭扶道：“夷歡你告訴朕，說你不喜歡衛昭。”

他與衛昭的目都落在蕭扶上，其他人則低頭，大氣都不敢出，天子之怒，他們承不住。

蕭扶只覺烏云籠罩，不能讓父皇哭死。

但衛昭剛對表白過，若當眾說不喜歡他，以他的驕傲，定然也會傷心得半死不活。

飛快琢磨兩全其的辦法。

只聽衛昭道：“陛下可以不給我們賜婚，但你別為難夷歡。縱然在你威之下，說不喜歡我，我也不信。的眼睛不會騙人，的眼睛在說喜歡我。”

眾人：“......”

問他們最想做什麼？

那必然是把衛昭的給堵上。

平日毒毒自家人也就罷了，但不能在陛下面前放肆。

蕭澈默了默，衛昭好有自信。

他冷笑：“是嗎？朕瞧分明只喜歡朕，眼睛里沒有你。”

衛昭深吸口氣，“陛下英明仁慈，無人不景仰。但以陛下的年紀，都能做夷歡父親了，縱然喜歡陛下，也是對長輩的孺慕，與對微臣的喜不同。”

蕭澈：“......” 什麼？

蕭扶：“......” 天吶！

衛父再也忍不住，“住！你個逆子！”

蕭扶生怕自家父皇被衛昭氣死，忙抱住蕭澈：“父皇，我永遠最喜歡你，父皇在我心中永遠最重要，誰也不能與你相比！我發誓！”

衛昭愣了愣，小聲道：“......父，父皇？”

蕭澈冷冷道：“住！你別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