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至潔大吼道：“微臣——奏請陛下，立平原王蕭扶為皇太子！”

朝臣：“......”

他們耳聾的病好了，聽得很清晰。

然變：“荒唐！哪有子為儲君的？平原王封親王，住東宮，已是對章德太子的補償，陛下適可而止。”

江千里出列，“陛下，說到補償，微臣有事要說。圣武帝——也就是陛下與平原王的皇祖父，他留有詔，詔里寫，要將蕭氏江山還給章德太子的后代。”

新帝驚道：“江卿所言當真？”

“回陛下，確實其事，先皇為此惴惴不安，夜不寐，微臣替找到詔后，先皇命微臣毀去。”

新帝張張，怪不得父皇一提章德太子，神就有變。

朝臣不信，“圣武帝縱然要彌補章德太子，他也不會將江山托付給子！江大人依附平原王，你的話不可信。”

江千里無奈，“我再大膽，也不敢編造圣武帝詔。”

新帝拿出一疊折子，“江州喬刺史，西南王，還有簡老太傅，他們請求立平原王為太子。”

朝臣怔住，喬家是一流世家，簡家在民間最有聲，而西南王坐擁西南兵權。

平原王有備而來，不可小覷。

衛昭拱手道：“陛下，衛家也請求平原王為太子。”

衛父沉默不語。

朝臣暗罵，完了！衛昭是平原王的未婚夫，將來江山也有衛家的脈，衛大人反對才怪！

他們忙道：“陛下，立儲之事再議，但平原王所說的員選拔改制，萬萬不可。”

位有限，若給寒門子弟占據，他們家族子弟怎麼辦？

衛父也道：“陛下，員選拔關乎國本，不可草率。”

朝臣本以為江夷歡翻臉，哪知笑道：“行，那就再議。”

眾人奇了，平原王科舉改制沒，太子也沒做，就不惱嗎？

他們不知道，江夷歡是不會煩惱的。

將所有空缺的位名單拿到手，召集上榜的學子們來東宮集賢殿。

能上榜的都有學問，主要是考核他們的特長能耐。

連續六日，考核結束。

江夷歡懶腰，“衛傅，我腦殼累得慌，剩下的活計兒給你了，你能行嗎？”

衛昭的頭發，別有意味道：“我就沒有不行的時候。”

江夷歡輕咳，是，衛傅行的，方方面面.....

桂子飄香中，衛昭換上紫袍服，以太常卿的位，神氣揚揚的將他們帶進各署。

“諸位大人，我給你們送人才來了，趕接收，我還要回去陪平原王，離不得我。”

各署長震驚，“衛傅——”

衛昭向腰間配劍 ，“怎麼，你們覺得我位不夠？”

員苦：“不不，是...是他們沒經我們考核啊。”

衛昭冷笑：“是嗎？平原王曾提議，不用員推薦，讓你們直接考核上榜舉子，你們不愿意。如今本推薦了，你們又說還要考核，你究竟在耍誰？”

他抬手，玄一上前：“將軍有何吩咐？將士們在外候著呢。”

衛昭沉沉道：“諸位，我沒有功夫與你們多說，你們若再不面，我就替你面，別給臉不要臉。”

員噤聲，忘了，平原王雖然平日笑瞇瞇的，但發過宮變，而衛昭...衛昭就不必說了。

一個想加九錫，不就要弄死人的權臣。

趙至潔率先同意，“衛傅推薦的人，本信得過，年輕人們，我帶你們去領服用，咱們以后就同僚了。”

由圓的他帶頭后 ，其他員不再堅持，著鼻子接。

于是乎，今年通過科考的學子皆被安排職，朝廷人才得到補充，行政效率大大提高。

而這些人上任后，全力擁護江夷歡，的聲水漲船高。

員們后悔得子，他們真傻，真的。

他們單知道拒絕考核，就能將位留給自家人了。

但忘了拒絕后，衛昭也能引薦，以后再這樣下去，那還得了？

趕奏請：陛下，臣等覺得，以后凡科考通過者，無需五品以上員推薦，由相應署考核通過后，便可仕。

新帝與江夷歡齊聲道：“這可是你們說的啊？”

“是，請陛下準奏。”

新帝如他們所愿。

衛父反應過來，平原王這是...用謀擺了他們一道，下一步是不是要做太子了？

他不懷疑江夷歡是章德太子的親生兒。但對先皇詔尚有疑問，先皇不大可能將帝位傳給孫，孫子還差不多。

初冬之時，東宮為白雪所覆，廳外梅香撲鼻。

廳，江夷歡著銀紅家常服，給曲靈珠烤梨吃。

曲靈珠滿足道：“這梨味兒真好，你那江哥哥是不是在躲著我？只要我在，他就不湊近你。”

江夷歡道：“他這人吃過不苦，輕易不會與人親近，你得慢慢來。”

瞧得出來，曲靈珠是真喜歡哥哥，但哥哥很難真心喜歡誰。

曲靈珠嘆道：“ 我懂，哄兒郎如烹制山珍，要小火燉，不能用猛火。對了，你的《鹽鐵新法》編好了嗎？”

江夷歡眉心，“已經編好了，以后鹽鐵開采權與售賣權，皆由中央管控，并制定價格，打擊私鹽販子。”

曲靈珠咬梨，“殿下，鹽販子也有鹽販子的作用，比如缺鹽時，他們能拿出鹽來，說實話，鹽販子出價比朝廷高，鹽戶們樂意將鹽賣給他們，雙方都獲益不好？”

“是，他們是獲益了，但最終高昂的落在百姓頭上，這怎麼能行？”

“那也沒辦法，總有人買得起，總有人買不起。”

江夷歡抓起軍演沙盤的細沙，堆沙堆。

“沙堆上最上面的尖尖是權貴，他們是買得起高價鹽。但往下是更多的百姓，他們買不起啊。權貴能在尖尖上，是因為有底下的沙子在支撐。一旦下面的沙子不干了，沙尖還有嗎？”

權貴們于高位久了，容易產生幻覺，以為自己才重要，卻不知基石塌后，他們也完了。

曲靈珠怔了半天，方道：“我明白了，但你的《鹽鐵新法》真能實行？”

“我打算明年立鹽鐵司，主管鹽，鐵，兵，推行《鹽鐵新法》。”

“這麼大的事，朝臣們答應嗎？”

江夷歡拂了拂擺，“我已給他們適應的時間，也該他們適應我的，誰若再阻攔——”

停頓下來。

殿外，兩位男子緩步而來，一位披銀狐氅的衛昭，一位是深青錦袍的新帝。

衛昭躍上臺階，“小呆子，我給你摘了花！”

新帝也笑，“妹妹，我也有東西給你，是早就屬于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