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臉蒼白如紙，沒氣力回答的話。

梁劍代他回道：“我們也不知刺客是誰派來的，但已盡數伏誅。”

這些年想殺自家將軍的人太多了，但沒關系，他們全部被將軍殺掉了。

朱弦勸江夷歡：“姑娘別擔心，這對將軍來說不算什麼，你哥哥有次刺殺他，他傷得比這要嚴重得多。”

江千里最近一次行刺衛昭，讓衛昭重傷昏迷了三四日，差點沒歸西。

也就是這回，衛昭徹底摧毀江千里的勢力，將他流放三千里。

朱弦私下認為，江千里是個很厲害的男人，要不是礙于立場，都要喜歡上他了。

江夷歡聽了更難過，“...衛昭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哥哥下手這麼狠。等我見到他，我勸他別再殺你。”

衛昭忍著傷口的痛，嘶，前提是你哥哥得有命活著回來。

“......別哭了，我過幾日就好了。你哥哥也算志向遠大，他殺我，無非是想取代我的地位，權勢誰不想要？作為男人，我能理解他。比如像我，我就喜歡掌權。”

梁劍與朱弦都震住， 將軍何時變得這麼寬宏大量了？他居然為江千里開？

當時他可是咬牙切齒，大罵江千里，恨不能刨了江家的祖墳。

江夷歡抱住衛昭，“......你以后不要再傷了，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眼睛中帶淚，麗的頭發糟糟的，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衛昭心臟酸悸，他要是死了，江夷歡回到鄉下還會被欺負，留在京中更會被欺負，沒有活路。

自己是唯一的依靠。

他還親吻過，也見過的。

有個念頭呼之出。

“這些年，你哥哥給我找了無數麻煩，差點要我的命，你是不是得補償我？”

江夷歡哭道：“......我不知道啊，你說怎麼補償？”

衛昭低笑，凝視著的眼睛：“......你嫁我如何？”

有了你的牽掛，我大概更不容易死。

“你，你說什麼？” 江夷歡怔然抬頭，“你，你要...你要——”

“我娶你，你愿意嗎？不愿意也沒關系，我強娶。”

江夷歡霍然站起來，凳子都被帶倒。

“......我，我愿意，我愿意啊！我初次見你，就想耍賴嫁給你！我，我還沒發力呢。”

衛昭笑了，“你已經很發力了，呆子。”

見江夷歡眼睛發紅，他忍著傷口的痛，“過來，親一下。”

江夷歡在他額間落下溫一吻。

“......真好，我的傷口不疼了，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

江夷歡吸吸鼻子，想了一會兒道：“......我五歲時，家中田地被強占，我與哥哥無力反抗，只能砍竹子賣，可一天下來，也賣不了幾個銅板，哥哥只能賣。抱歉...我一時找不到快樂的事與你說。”

衛昭眼眶辛辣，那麼小，欺負時得哭什麼樣子？

只盼江千里能多些賣錢。

.......

江夷歡說了一會兒，趴在榻邊睡去，衛昭示意朱弦把抱回主寢。

東方破曉時分，早起出城的百姓被嚇了一大跳。

城門上懸掛著一排排尸，碼得麻麻，頗為駭人。

“天吶，怎麼回事？”

守門人道：“昨夜有刺客刺殺衛傅，衛傅把他們全殺了，掛了起來，我們也不敢阻止。”

“這麼多刺客，衛傅死了沒有？”

“他要是死了，掛在這里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他的命可真大啊，這次他今年第幾次遇刺？”

人群中有位不起眼的灰男子，震驚的看著被排起來的同伴，抹一把眼淚。

趁人不注意，回到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上，對車錦袍男子匯報消息。

“主公，屬下打探過，我們的人全被殺了！尸被衛昭吊在城墻上，排得滿滿當當，就像咱們冬季做的臘腸！”

聽了他的話，錦袍男子從牙里出一句話：“衛昭！我日你先人板板！是你害死了他們！他們都是我的家人們，你個兒子！”

灰男子暗道：這，這也不能怪衛昭吧？你要殺他，還不興他反殺？

主公要真心疼屬下，就別讓他們干送死的活兒啊！

......

晨大盛，衛昭傷口還在作疼，他費力撐起。

院中傳來恒氏與衛老夫人的聲音。

昨夜們睡得早，晨間才知衛昭遇刺之事。

恒氏見兒子傷這般，不由紅了眼圈。

“熹啊，夷歡年紀還小，不會照顧你，我派幾個婢給你使喚。”

衛老夫人也趁機道：“你父親快回來了，讓來我院中，我教禮數。”

衛昭道：“不必，什麼都懂，不必學你們那套有的沒的。”

衛芷蘭忍不住了，“哥哥，我聽下人說，你是外出接回府才遇刺的，你有沒有想過，是事先串通了刺客，故意害你，與哥哥好，定是想為哥哥報仇。”

“衛芷蘭，你別妄加揣測。最喜歡的人是我，不是哥哥，這點我最清楚。”

衛老夫人著惱：“你父親不會留江夷歡長住衛家，份尷尬。”

“祖母讓夷歡求我辦事時，怎麼不嫌份尷尬？那我告訴你們，我要娶，這下不尷尬了吧？”

衛老夫人驚怒：“你養著也就罷了，還真了嫁娶的念頭？你父親和族老，他們都不同意！”

衛昭冷笑，他自己的婚事，自己還不能做主？

恒氏聲勸道：“母親知道你喜歡，你可以把留在邊，但婚姻不可兒戲。”

“母親，雖然你未明說，但我也知曉，你想讓我娶你娘家侄。我今日便告訴母親，不可能。”

恒氏臉發白，以為將心思藏得很好，兒子竟發現了？

衛老夫人冷哼：“恒氏，你聽到了嗎？昭兒說不可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衛昭傷口生疼，他道：“你們都出去吧，我要休息。”

不待們開口，梁劍上前：“老夫人，夫人，小姐，請——”

三人再是不甘，也不敢在傷的衛昭面前多做糾纏，只得出去。

梁劍侍立一旁，忍不住問：“將軍真要娶江姑娘？”

世家大族嫡長子娶妻，會考量到方方面面，江夷歡出低不說，還有個極不省心的哥哥。

衛昭平靜道：“不能一直讓沒名沒分的跟著我吧？”

“可如此一來，江千里不就了你大舅子？這轉換得有點突然。屬下一時接不了啊！”

江千里，大舅子。

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分外的詭異。

衛昭惻惻道：“梁劍，是我娶妻，是我要添大舅子，你有什麼不能接的？”

不過，江千里若得知自己娶他妹妹，會是什麼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