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得狗淋頭的馮婞還從馬車里出來,換了騎馬,走在囚車旁邊,道:“在馬車里總是聽不大清楚,還是出來聽得清楚些。”
外族人惱怒:“狗皇帝!你別得意得太早,你遲早哪天覺還沒睡醒,就會被你那孽畜皇后給一刀宰了!”
馮婞道:“又抓了這麼多人,那等到了西北關,我可得抬價。”
嫌行程慢了,后來就決定騎馬趕路。
要是再不抓點,就趕不上除夕了。
一騎馬,折柳摘桃當然也跟著騎馬,周正和徐來就只好接手來駕沈奉乘坐的馬車。
三人縱馬呼啦啦地一跑,整個隊伍當即跟著跑了起來,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對沈奉而言,有馬車坐還騎什麼馬,因而他一直在車里甚出去臉。
馬車里寬敞,他又比較講究,還能焚個香看看書,累了還能靠著閉目養神一下,不比騎馬舒服麼。
最主要的是,他又不趕時間。
京中離西北路途遙遠,沒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
桌上烹著小茶爐,為了減白天方便的次數,他實在是很了的時候,才會倒來潤潤口。
結果他剛倒好今天的第一杯茶,端起來正準備飲,哪想周正突然一甩馬鞭,馬車突然加快速度,他手里的那杯茶就突然地潑到了他的臉上。
沈奉:“……”
沈奉沉下臉,抹了一把茶水,道:“你要是不會駕馬車,就換個人來。”
周正完全沒能理解他話里的意思,道:“駕馬車臣當然會,主子坐穩了。駕!”
于是前一刻還歲月靜好的馬車,下一刻就變得風雨飄搖。
沈奉一手著車窗一手著車壁,吸口氣沉沉道:“這是趕著去投胎嗎?”
周正道:“們三個跑前面去了,我們也不能太慢。”
路過凹凸不平的路面上,馬車直接沖了過去。
徐來臉都嚇白了,死死抓住車轅,沖過去的那一瞬間,他覺自己整個人直接被顛得飛起來了,屁離開了坐。
好在他沒有直接被顛下車去,下一瞬又落了回來,但就是腚有點承不住。
徐來也有些氣,道:“周正,你不要命我們還要!”
那些個囚車里的外族人,看見帝后的馬車突然飛奔了起來,都顧著看稀奇熱鬧。
看熱鬧的同時,難免又有幾分驚奇。
“狗皇帝前頭騎馬跑了,惡皇后在后面追呢。”
“真是他娘的奇了怪了,那馮氏以往在西北的時候別說騎馬了,就是給一頭豬都能騎得飛起,哪個能有那樣的騎,要是給背上再雙翅膀,能直接上天!怎麼如今卻甘愿窩在一輛馬車里不出來?”
“就是,太詭異了。能騎馬居然不騎。”
不過很快,他們就顧不上心別人了。
因為不馬車跑了起來,連囚車也跑了起來。
衛軍往拉載囚車的馬背上甩了幾鞭子,馬利索地倒騰起蹄子,車滾滾,囚車搖搖晃晃,囚車里的人也搖搖晃晃。
起初大家還罵罵咧咧地問候帝后全家,后來就只時不時罵兩句,再后來罵都不罵了。
一車車外族人你搖我我晃你,逐漸神呆滯、眼神渙散,不知在何,亦不知今夕何夕。
整個路上,都只有馬蹄聲,和士兵的鎧甲聲,以及吃不完的灰。
倒黃昏日暮時分,整個隊伍方才慢慢地降下速度來,直至最后在一空敞之地停下休整。
囚車緩緩停下之后,幾車的外族人還沒緩過神來。
“我怎麼覺山還在往前跑啊?”
“我還覺天在頭上轉呢!”
“我怎麼覺你們都在晃?”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黃沙敷面、一臉土,只有一雙眼睛是干凈的。
而馬車停下來以后,徐來也是一臉的菜綠,下車時都在打。
周正轉掀開簾子,朝里道:“今夜在此地安營,主子要不要下車休息一下?”
沈奉面鐵青地從馬車里出來,走到路旁草叢邊口氣,抬頭看看眼前這大好河山,然后低頭就哇哇大吐。
他是沒想到,他會被一輛馬車和一個駕馬車的蠢貨給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