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陳桂東之前的供詞屬于死無對證，所以沈正先象征的檢查了林嵐的份證，問了三年前綁架現場的一些細節，確定林嵐說的與陳桂東的供詞無出了，才開始進正式環節。

相比上次小蘭事件，沈正這次溫和許多，語氣措辭盡量不會讓林嵐到不適，他關注著林嵐的表變化，道：“陳桂東將三年前綁架案幕后主使由“網絡神人”換了杜蕓，并且向警方提供了可以證明杜蕓與他有金錢往來的證據。警方目前已經與銀行取得聯系，在調取陳桂東三年前銀行的易記錄，就等銀行那邊的回復。”

沈正還說：“這個案子上頭很重視，要求嚴查真相，必須還原案件的真實。為了保證你的安全，上頭特地派了兩名警察保護你，以防萬一。”

林嵐被這突如其來的事震驚到了，本以為這起案件會隨著陳桂東的無期徒刑而告終，卻沒想到陳桂東會突然翻供。待沈正解釋完，才試著開口問：“陳桂東為什麼突然翻供？”

沈正盯了一眼，“我們問過他，他說是良心上過不去。”

“你們相信他的話？”

沈正一笑，“這種可能很小，因為監獄那邊的人說，陳桂東前幾天還在監獄跟人打架。”沉一會兒，沈正接著道：“今天一早李慕珩去監獄找過他。”

林嵐蹙眉，“李慕珩找陳桂東？？他們說了什麼？”

沈正笑著搖頭，“他們的對話容并沒有什麼可疑之，李慕珩只是過去關心了一下陳桂東，順便送了一些東西。東西監管的人檢查過，一切正常。”

見林嵐臉不太好，沈正以為林嵐在擔心案子無法查清，于是又道：“不過你放心，這件案子依然由我負責，一旦案有新進展，我會隨時通知你，你只需要隨時配合，不要被某些客觀原因影響就好。”

最后一句話意有所指，林嵐聽得出來，激地看著沈正，在沈正充滿正義的臉上看到了希和力量，“我相信沈警，只是這件案子牽涉到的人非同一般，可能會給你帶去很多麻煩，沈警要多注意。”

沈正淡定一笑，義正言辭地說：“還原案件真相，幫害者討回公道，讓犯罪分子到法律的制裁，是我們作為警察的天職！”

林嵐心里很激，“謝謝。無論任何時候，只要你們需要我，我隨時配合。”

沈正點頭嗯了聲，“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開車回家途中，林嵐越想事越不對勁，首先是醫院里兩名生的討論容，再到陳桂東突然翻供指認杜蕓，這兩件八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兒，怎麼會在同一天被翻出來？

先是前者，協議原件給了江言，電子版的給了李慕珩，如果協議容真被泄，泄的人是江言還是李慕珩？

再是陳桂東，沈正說李慕珩去找過陳桂東，隨著陳桂東才翻供。那李慕珩與陳桂東之間又發生了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在林嵐腦海中糾結，攪得腦仁疼。將車停靠在路邊，打開網絡搜索江灝相關，并沒有任何負面新聞或者對江灝不利的報道。怕是自己多心，思來想去，只好打電話給江越告知這兩件事。

電話很快被接通，林嵐還未開口，江越就已經說道，“如果你想問陳桂東和協議的事，我只能回答你這些的確是我們做的，但況暫時還不能，等事順利進展到一定程度了，我會詳細告訴你。這幾天你多配合沈正，不管邊的人對你說什麼，做什麼，你都要說真話，不能因為別人瞞真相，知道嗎？”

林嵐心里比誰都想杜蕓被繩之以法，自然會堅守真相。但這些話從江越口中說出來，就另含了幾分意思，仿佛他已經預料到有誰會去找，讓瞞真相。

只是到目前為止，除了江家的人，林嵐也猜不出有誰會找到自己。

想起沈正說李慕珩去找過陳桂東，有個問題在腦海里盤旋了好幾回，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你還想問什麼？”江越主問。

林嵐右手握著手機，左手抓著方向盤，盡量控制好語氣不表心的張，“我聽警察局的人說，李慕珩今天去找過陳桂東。我想問，這件事……李慕珩是不是也有參與？”

江越沉默了一會兒，“你希他參與嗎？”

這話問得林嵐心口一，目四下顧盼起來，“我聽沈警說李慕珩去找過陳桂東，而你剛才又跟我說陳桂東指認杜蕓在你們的計劃之，所以我才想問你他是不是也有參與進來。”

李慕珩畢竟是孩子的父親，林嵐這樣告訴自己。

江越輕聲笑了笑，“別給自己抱太大的期。好了，我還有事，先掛了。照顧好自己。”

江越說完快速掛斷了電話，林嵐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音，思緒突然就飄回到昨天下午，想著老板發來的那張圖片，不自嘲一笑，隨后啟車子絕塵而去。

掛斷電話的江越在窗邊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江言他他才回過神。

“林嵐在問誰有沒有參與？”坐在電腦前的江言好整以暇地著他。

江越勾一笑，目掃過沙發上翹著二郎一臉冷清的李慕珩，最后才對江言說：“肯定不會是你。”

江言指了指李慕珩，“他？”在李慕珩還沒有給出任何反應之前，他冷諷道：“我更不相信了。”

李慕珩冷眸一瞥。

江越角笑意愈深，甚至帶著幾分玩味兒，岔開了這個話題，“真沒想到，我們三個人竟然也會有坐下來一起合作的一天。”

江言臉倏地拉了下來，“我與他之間是賭局，跟手下敗將可談不上合作。”

李慕珩拾起桌上的香煙盒出一支點燃，深吸了一口，再將煙霧吐出，不不慢地說：“上一局我贏了。”

江言冷嗤，“贏得痛快嗎？”

李慕珩眼神一沉，“看我贏，你痛快嗎？”

江言怒及，順手就從椅的暗格里掏出手槍指著李慕珩的腦袋，作勢要一槍崩了李慕珩，幸好江越反應迅速，手敏捷，秒將江言手中的槍收走。

作為一個軍人，又是軍區上級，江越對各類槍支的結構和質了如指掌，甚至能通過聲音準確判斷出彈膛里有幾發子彈。把江言的槍握在手里，江越發現彈膛里是空的。

李慕珩越看江言越覺得他還跟六年前一樣，遇見稍不稱心的事兒就容易緒化，心思一轉，他才想起江言才二十出頭，心里莫名產生一想要逗弄江言的念頭，可他制住了。

江越把槍扔在桌子上，沒興趣看兩個男人上爭鋒，冷聲打斷他們，“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請私下理，我時間很寶貴。”

李慕珩與江言對一眼，一個面若冰霜，一個面帶不屑。

江越懶得理這兩個人，直主題道：“協議容發布之所以選在周六，是因為網民周六比較閑，有大量時間在網絡上討論傳播。哪知道協議容發布到網上才半個小時就被全面刪除，再發送時網站都會自屏蔽。反應速度如此之快，想必江灝早就想到我們會有這一招了，所以提前跟各大網站部的人打好招呼。”江越說著，目移向了江言，“單靠輿論來打擊江灝，這個辦法本行不通。”

江言雙手轉著椅從辦公桌后面出來，與江越和李慕珩所的位置形了一個三角形，“江灝這些年很民眾戴，清正廉明的父母形象已經深固在老百姓的思想里，即便有人看到了協議容，相信的人也是屈指可數，甚至還會有人認為我們栽贓陷害。”

“所以呢？”

江言斜了李慕珩一眼，“他不是說服陳桂東翻供了嗎？只要銀行那邊把陳桂東銀行賬單打出來，坐實杜蕓與陳桂東有金錢往來，警方就可以向檢察院提起訴訟，這樣就能依法調查杜蕓了。”

“在江灝沒有被調查之前，你覺得銀行會把真的賬單給警方？”江越問。

江言雙手一攤，“現在不會，不代表明天也不會，更何況不是還有你嗎，如果你親自出面，公信力絕對勝過我跟一個落魄且聲名狼藉的企業老總。”

話剛說完，江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李慕珩與江越雙雙看過去，來電顯示江灝。

江言挑眉得意地看了李慕珩一眼，李慕珩不聲地回視著他，安靜地煙。

江言拿起手機，“江市長有何貴干？”

“你在引起輿論？”

江言說：“我不明白你這話想表達的意思，我引起什麼樣的輿論，輿論容是什麼，江市長應該告知清楚。”

“江言，你在錄音吧？”

江言心道，老狐貍果然多疑，“我們之間易過很多次了，如果我真要用錄音的方式來采取證據，很久以前我就做了，而不是在你提防我的時候才想到這一出。”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約時間見個面吧，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通一下。”

江言說：“市長什麼時候有空？”

“隨時。”

江言答應的很干脆，“老規矩，地點你選，時間我定。”

“我現在就要見你。”

“我行不方便，可能會耽誤點時間，只能麻煩市長先去那里等我一會兒。”江言是在告訴江灝，他出現的時間不定。

江言掛斷電話，不一會兒手機里就收到江灝發來的地址，江言看著那個陌生的地方遲疑了一陣，抬頭恰好迎上李慕珩復雜的目，他臉上又恢復了嫌惡之，“這一局，你輸定了。”

李慕珩輕輕勾起畔，江言以為他會說些話來諷刺自己，卻沒想到李慕珩竟然平靜的說：“江灝老巨猾，你自己多小心。”

江言冷冷道：“何必在這里貓哭耗子。”

李慕珩淡然笑道：“你不是耗子，我也不是貓。”

江言怔然，隨后又直勾勾地打量著李慕珩，心想這人莫不是因為失去北亞而變傻了吧？就連江越也忍不住注視著李慕珩，對方波瀾不驚的狀態令他心生疑慮，實不知李慕珩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