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在腦海里把自己方才說過的話重新籠絡疏離了，確定沒說錯什麼，才問陷沉思的李慕珩，“你對老板的份很好奇？”

李慕珩微翹起角，“難道你不好奇？”

“人對神的事都充滿探知，我當然也不例外，只不過……”林嵐淡然地笑了笑，“比起老板的份，我更想知道江灝的弱點是什麼，這才是我應該關心的重點。”

好奇老板份不假，但并非必要。相比而言，李慕珩比更想弄清楚老板的真實份。屆時李慕珩調查清楚了，只需從李慕珩這里要結果就行，何必費心思去猜測。

李慕珩角笑意愈深，顯然對林嵐的坦誠很滿意，他了有些發麻的雙，換了個看似舒服的姿勢坐著，深眸看著林嵐，“老板跟你說了二十幾年前市中心廣場建設項目的幕，那他有沒有告訴你，當年江灝兄弟二人與李家簽訂過一份保協議？”

林嵐睜大眼，眼神著困，“協議？什麼協議？”

李慕珩眸深暗，在昏黃的燈下，分辨不出他眼神里到底蘊藏著怎樣的心思，“市中心廣場那個項目看似是天海集團投資建設，但當時天海并沒有那麼多資金周轉，而是與另外兩人合資投建。由于那兩人份特殊，不能明正大的簽合作合同，只能私下擬了一份有法律效應的合作協議，上面代著各自拿出多資金，項目完工后如何分配利潤等細節。”

林嵐驚訝道：“那兩個人就是江灝和郭瑞？”

李慕珩微笑，點頭。

林嵐掩不住急切，湊近李慕珩張地問：“那協議呢？現在在哪里？”

“下落不明。”

“怎麼會下落不明？”林嵐并不信李慕珩的解釋，“按理來講，協議應當是一式三份，你父親和江灝兄弟均應該持有，江灝他們的可以忽略，你父親手中也有一份才對。”

李慕珩緩緩垂下眼簾，嘆息了聲，搖頭，“我父親手中確實有一份，但他并沒有給我，我也是在父親去世后從母親那里得知有這樣一份協議存在。七年前承佑去世后，天海集團遭遇危機，父親也沒拿出協議挽救天海的困境，想必那時協議就已經不在他手里。協議是天海集團的保命符，父親不可能給不信任的人。”

“所以你懷疑你父親把協議給承佑了？”

李慕珩默然。

“承佑在做心臟移植手之前，沒有告訴過你協議的下落嗎？”林嵐眉心蹙，“那麼重要的東西，承佑不可能不告訴你。”

李慕珩也數次思考過這個問題，李承佑到底是出于什麼原因，才對協議的下落守口如瓶。

“承佑理重要的事向來心細如，也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協議如果真在他手中，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保證協議不會被外人知道。”林嵐眸堅定地看著李慕珩。

這話倒是提醒了李慕珩，他回憶道：“承佑出車禍后，醫院說心臟移植手的功率有60%，家里人都抱著最樂觀的心態在迎對。手前一刻，許是怕不功，承佑才要求我與你結婚，完他當初答應你的承諾。現在回想起來，或許答案就在這場婚禮當中。”

那時李承佑一定還期盼著，可以康復吧。

否則就不會用這麼晦的方式說出來了。

李慕珩看著林嵐，目晦。林嵐心口像被什麼揪住似的，連呼吸都變得抑，避開李慕珩的注視，背對著他，“承佑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協議的下落。”

李慕珩當然相信，否則不會來找自己，更不會在老板邊忍辱負重三年。

站起，他緩步走到林嵐后，從后面將人擁懷中，下埋在眼前人細長的頸間，明知懷中人僵的抗拒著，他卻舍不得放手，“沒關系，我們可以慢慢找。”

林嵐出神地著前方，沒有回答。

李慕珩手中沒有協議，那要去哪里找？老板給的時間只有一個月，一個月如果拿不到協議，小箬怎麼辦？

慢慢二字，不僅將小箬推危險的境地，也煎熬著的心。

許是因為各自換了，李慕珩將手機和電腦等通訊設備都歸原主。林嵐回自己房間給老板打電話說了協議的況，本意是希老板再多寬限一段時間，哪知老板竟然將時間到十月二十日之前。

林嵐什麼方式都用過了，面對鐵石心腸的老板，所有的乞求在對方而言，不過是一出毫不值得回應的啞劇。

放下手機，林嵐抱膝坐在地毯上，背靠著床，目渙散地著天花板。

還剩下十七天，單靠分乏的，無力對抗老板的手段。如今只能兩頭想辦法，一則繼續打探協議，再則想法尋找小箬的下落。

想過找李慕珩幫忙，但這樣無疑是讓李慕珩多了一個威脅自己的籌碼。被李慕珩騙怕了，實在不敢輕易地把自己的肋到他手中。

思來想去，林嵐撥通了江越的電話。

“林嵐，你在哪里？”現在已是深夜，江越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渾厚而神。

林嵐吞了吞嚨，試圖以此掩飾嗓音的干和沙啞，“我在李慕珩家里。”

“他沒為難你吧？”

“沒有。”林嵐穩住緒，低聲開口：“江越，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小箬……被老板帶走了，我不知道該找誰幫忙，所以只能拜托你，請你幫我找找小箬……”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老板用小箬威脅你為他做什麼？”

江越的回應有著意料之中的從容。

“他讓我在李慕珩上拿一樣東西，但我剛才試探過李慕珩，他手里沒有老板想要的。老板原本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但在剛才……我跟他說明了況，他反倒把時間短到二十天。”林嵐的聲音因為緒制反而抖，“二十天太短了，我本拿不到他要的東西。他說如果我拿不到，他就會傷害小箬，我……”

“林嵐，你要冷靜。”江越耐心鼓勵，“小箬這里我會派人去找，你安心做你的事，一有小箬的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林嵐低下頭，手地抓住頭頂的黑發，“謝謝你，江越。”

“不用跟我客氣。”江越聲道：“下次再遇見這種事，別再瞞著我獨自承擔就好。”

“……好。”

掛斷電話，混的心緒這才稍微平靜下來。江越是南城軍區總司令，要想找一個人，也許并不困難。

至于那封協議……林嵐覺得，自己應該回趟老家。

在瞞著李慕珩的況下。

江越那邊掛斷電話，隨即就通知心腹派人到各區域搜找小箬的行蹤，爭取能在最短的時間找到小箬。

第二天中午，李慕珩很早便出了門。他不再限制林嵐的自由，別墅的保鏢自然都撤了，但昨晚季呈延的出現仍讓他不放心，依舊安排了兩個手敏捷的保鏢留在別墅。

李慕珩出門不久，林嵐也跟著出門，李慕珩給配了車，有專職司機。坐上車報了地址，車子在保鏢的護送下駛離了南山居。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林嵐一門心思回憶著李承佑曾送給自己的東西，并沒注意到后跟隨的幾輛車。

眼見就要駛上出城的高速，林嵐目無意中落在外后視鏡上，鏡中整齊劃一的幾輛黑轎車似乎從離開南山居就一直跟著。

林嵐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多想，直到那幾輛車跟到了縣城，才肯定自己被人跟蹤。

未免招惹上麻煩，林嵐讓司機把車停在縣城某家商場的地下車庫，半個小時去室外停車場等候。兀自乘坐電梯進了商場，在里面閑逛了半個多小時，確定沒人跟著自己，才去停車場。

拉開車門，坐上車，“開車吧，去我剛才說的那個地方。”

司機沒有回應。

林嵐心里正納悶，抬眸，在車后視鏡中對上一雙陌生的眼睛。

林嵐垂放在側的手了，下意識手去拉車門把手準備逃。兩邊車門同時被打開，林嵐剛出一只腳，就被人蠻力推回了車里。左右各進來一名形魁梧的大漢，將在后座中間。

林嵐驚惶地看著那人啟引擎駛出停車場，渾每一個細胞仿佛都了……

江容清提前將約見的時間地點以短信的方式發送到李慕珩手機上，約的十二點，江容清刻意提前十五分鐘到，為了證明離婚的決心和態度。

無論怎樣的人群，江容清總能一眼就看見那個與眾不同的男人，無論樣貌還是氣質，都足以吸人眼球，并且深陷其中。

李慕珩坐下，江容清將菜單推送到李慕珩面前，“點幾樣你最喜歡吃的菜吧，這可能是我們以夫妻的份，吃的最后一頓飯了。”

服務員過來為李慕珩倒了杯檸檬水，站在旁側等二人點餐。

李慕珩隨便點了兩樣蔬菜，直接進今天的主題，“你想要北亞的份？”

沒有問為什麼離婚，也沒挽留的意思，只將的要求攤在臺面上作為今天見面的目的。

面對李慕珩的無，江容清忽然就不想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