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坐在警車里接到家里保姆陳梅打來的電話，說家里出了點事，急需回一趟老家。林嵐考慮到小箬在家沒人照看，只好請江越幫忙照看小箬一會兒。對于自己正在經歷的事，林嵐并沒有在電話里告知。

江越的份非同一般，不想兩人的關系擺到臺面上被更多人知道，怕影響江越的名聲。事如果在能獨自理的范圍，斷不會把江越和邊的人牽涉進來。

到了警察局，警察首先沒收了所有的通信設備，再將關進審訊室里，由沈正親自審問。

沈正先簡單講了死者的死亡時間和死亡原因，發現小蘭尸的是的一位鄰居，時間是下午2點。法醫鑒定死亡時間大概在中午12點50左右，死因是被一把水果刀左心室導致失過多而死。因為屋有打斗的痕跡，已排除自殺的可能。

小蘭死亡時間是12點50，據法醫鑒定的結果，死者從傷到心跳停止的時間大概在10分鐘左右。12點40時，林嵐已經離開了小賣部。

警方雖然懷疑與這起案件有關，但有不在場的證人，唐德鑫和當時在場看熱鬧的人都能作證。而林嵐是小蘭生前見過的最后一個人，的供詞就顯得至關重要。

林嵐端正地坐著，雙手重疊擱置在木桌上，目平靜的注視著沈正，把自己去陳家胡同的經過描述了一遍。措辭恰當準，態度積極順從。

沈正坐在審訊椅上，警服穿戴整齊，肅穆的表既有著中年男人的，又有職業該有的威嚴風范，，“你確定你離開那家小賣部的時候，小賣部里面只有死者一個人？”

林嵐蹙眉細想了半會兒，“我沒有進去，只在小賣部門口站了一會兒，視線范圍確實只有死者一個人。“

沈正又問：“你說你購買的那瓶冰鎮礦泉水是小蘭從里屋拿出來給你的，那進去了有多長時間？”

“一分鐘左右。”

“這一分鐘你在做什麼？”沈正問問題的速度很快，語氣鏗鏘。

這樣的審問方式，分明是想讓逐漸失去思考的機會。前面幾個問題可以很快在腦海里捋一遍再擇選最佳答案，到后面就會順著對方的節奏，在沒有任何思考的況下如實回答。

林嵐除了自己去陳家胡同的目的之外，其它的也并沒打算瞞，“我站在原地等。”

“到陌生的環境，你總會留意些什麼。”

“我打量了那家小賣部，覺得小賣部收拾的很干凈，很好奇。”

“好奇什麼？”

林嵐如實以告，“一位行都不便利的老太太，竟然能把屋子打掃的那麼干凈。”

在暗示沈正，那個老太太家里應該不止一個人。

沈正似乎明白了林嵐言外之意，目卻愈發犀利，“死者出來后與進去之前有沒有不同的地方？”

林嵐仔細回想小蘭在進去前后態度的轉變，倒還真不明顯。非要找出一點不同，應該是進去之前小蘭對理不理，出來后熱的聊了幾句。

“有變化嗎？”沈正從林嵐表里看出一點問題。

林嵐沉思片刻，說了自己的看法。沈正聽完后突然站起，雙手抱在審訊室里徘徊。一臉沉思的樣子。

林嵐極接刑偵人員，沈正的行為只能理解為自己說的話給了他一些線索或是啟發之類的。小箬一個人在家，很著急，就催促道：“請問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我的小孩一個人在家。”

沈正了鼻尖，“再等一下。”

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外面走進來一名警，警瞄了林嵐一眼，目帶著打量，隨后才把一份文件遞給沈正，“這是唐德鑫的口供，你看看。”

沈正接過文件快速瀏覽了一遍，努了努，收起文件對林嵐說：“你現在可以回去了，但我們隨時會聯系你，希你積極配合。”

林嵐心里松了口氣，站起，將垂下的頭發捋到耳后，問：“我的東西可以還給我了嗎？”

“你出去后會有人還給你。”

林嵐沒再說什麼，直接走出了審訊室，的東西很快有人送達的手上。

走出警察局大門，林嵐心卻更加沉重。小蘭有可能是唯一知道陳桂東下落的人，小蘭一死，線索也就斷了。

回想沈正描述的現場，小蘭傷的時間是在離開小賣部不久，這期間與唐德鑫在巷子里起了爭執，中間并沒有人進去。這就意味著兇手要麼就在巷子里，要麼就在小蘭家中！

但兇手為什麼要殺小蘭？出于什麼目的？既然要行兇，又為什麼選擇在自己離開以后？

林嵐想不明白，更不知道這件命案的背后，針對的人到底是小蘭，還是自己。

想的神，沒注意到腳踩在一個倒影的頭上，直到兩者相距不過兩米時，才猛然抬起頭。

對方正沉沉地盯著。

“是你？”林嵐聲音帶了懼意，第一反應是后退，再看周圍環境。

好在警察局門衛距離這里不過十米，街邊來往人多，不用擔心安危的問題。

唐德鑫大口地嚼著口香糖，額頭傷口了一張創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我還以為警察把你當殺人兇手抓起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結束審問了。”

“什麼意思？”林嵐捕捉到一些信息，神戒備。

“我經常找老太婆要錢，警察懷疑是我謀財害命，二話不說把我抓到警察局來，要盤問我，我就跟他說我有不在場的證據。”唐德鑫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咧笑，“看到沒，你打的。嘿嘿，幸好我在巷子里到了你，你又給了我一家伙，我證據證人都有，至能證明我不是殺害小蘭的兇手吧。”

林嵐看到這個人的笑就犯惡心，與他多呆一秒都覺得煎熬。不理會唐德鑫猥瑣的臉，轉從另一邊走。

“小蘭是你殺的吧。”唐德鑫語氣散漫，卻很堅定。

林嵐背影一僵，前行的腳步倏然頓住。

“三年前那件事，你對我和陳桂東懷恨在心，肯定早就想殺死我們了吧。找不到陳桂東和我，就找陳桂東手無縛之力的家人下手，以泄心頭之恨。”唐德鑫倒吸口涼氣，繼續說：“我當初用鋼管尖部劃破你的臉，你就用啤酒瓶劃破我的額頭報復。不過也幸好我今天拿的是啤酒瓶，我要是拿的一把刀，腦袋不得被你捅馬蜂窩。”

林嵐低垂在側的手攥拳，用力過度而猛烈抖，指甲深陷皮也不覺得疼。

不是兇手，但唐德鑫的指認有據可依。如果三年前的事真被泄了，就是最大的作案嫌疑人。

林嵐覺得自己不應該理會這個人的無稽之談，卻不由自主地轉過去面向唐德鑫，冷眼看著唐德鑫那張令人厭恨的臉，“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說的那個姓陳的。打你是出于自保，因為你行為不軌，口吐臟話，跟你是誰沒有關系。”

“你不認識我了？”唐德鑫急了，余掃了眼不遠的一輛黑轎車，確定自己說的話不會傳到車里的人耳朵里去，才偏過頭指著右邊僅剩下的半只耳朵：“好好看清楚這只耳朵，三年前在那間破舊的地下室，在我準備強你的時候，你咬掉了我這半只耳朵。你想找我和陳桂東報仇對不對？你想殺了我對不對？你說，你說！”

林嵐怒瞪著眼，目充滿冰冷的殺意。心臟猛烈的收著，吸肺里的空氣變得愈發稀薄。

深埋在心底的恨，仿佛即將破土而出。

唐德鑫很激地看著林嵐，等待的發，只要承認三年前那些事，承認就是那個被自己綁架的人，他就能平安的離開南城。

十秒鐘，二十秒鐘，半分鐘過去……

林嵐突然輕笑出聲，很突兀的。

唐德鑫一臉錯愕。

林嵐微仰著頭，角笑意加深，迎著唐德鑫震驚的目，輕聲道：“你這人說話真是搞笑，即便是有被害妄想癥，也不用對每個人都犯病。更何況要真有像你這樣骯臟下流的人來侮辱我，我怎麼可能會只咬掉你半只耳朵？”

唐德鑫揚手想要施暴，卻又礙于什麼原因，不得不放下手，憤恨道：“不要以為你不承認我就拿你沒辦法，我敢保證，警察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你就是兇手！”

林嵐無奈搖頭，“那樣你就沒有不在場的證據了，翻供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論作案機，你的嫌疑似乎更大。”

說完，轉走到街邊手攔了輛出租車，快速上車離開。

唐德鑫啐了一口，“媽的，總有一天老子非得弄死你不可。”

黑轎車從邊經過，唐德鑫忙畢恭畢敬地站直，等車子行遠才罵罵咧咧地去公車站。

等兩個人都走了，躲在保安亭里面的兩個人才慢悠悠地走出來。換下警服穿上便裝的警手托下尋思道：“沈警，我總覺得那個藍音的口供有問題。”

沈正取出香煙盒彈出一支煙點燃，吸了兩口，回味一下，才不不慢地問：“什麼問題？”

“小蘭家里本就沒有冰箱，喝的水怎麼可能會是冰鎮過的。”

沈正欣地看了警一眼，邊走邊說：“明天找痕跡專家到現場再去查看一下，看有沒有留下其它線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