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麼？”

突然傳來的一道聲音嚇得林嵐心跳都了半拍，手機也掉進了花叢里。

“你不是回去睡覺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林嵐手去撿手機，下意識地將屏幕鎖了，以免被李慕珩看到那張圖片。

李慕珩在后面站了很久，自然將的小作看在了眼里，見林嵐故意不給自己看那張照片，他語氣有些不悅，“剛才忘了跟你說件事，特意回來告訴你。”

“什麼？”林嵐依舊蹲著，用漫不經心的語氣掩飾心的慌。

“季呈延離開季氏集團了。”

林嵐詫異，回頭著李慕珩，“他專門從國外回來接手季氏的工作，怎麼會離開公司？”想起那次季呈延醉酒時的抱怨，林嵐問：“你突然跟我說起這個，是因為這件事跟你有關？”

李慕珩不置可否。

林嵐站起，與李慕珩正面相對，“因為季巖東？”

“不然你以為呢？”李慕珩冷笑，林嵐對季呈延的擔心從來不會掩飾，正因為此，才讓他覺得生氣，“我聽說季呈延去A市了，在那里找了家醫院上班，現在是名急診科大夫。看來還是救死扶傷這份職業更適合他。”

李慕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只是覺得應該給林嵐找點事做，而不是讓整天胡思想。他也知道，照林嵐跟季呈延十多年的，一定會更擔心季呈延。

兩相權衡之下，他寧可林嵐把心思往季呈延那里放一放。但如果林嵐真的開口問了那件事，他也許會如實回答，因為再怎樣瞞，相久了都會有破綻。

林嵐知道李慕珩對季巖東的恨，也知道他鐵了心要搞垮季巖東。如果李慕珩僅僅只針對季巖東，林嵐會選擇不聞不問，畢竟那個人曾陷害自己差點坐牢。

但牽扯到了季呈延，就沒辦法置事外，“你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就是想讓你知道而已。”

“讓我知道？”林嵐握了手機，眼神有些呆愣，“我知道的，是你想讓我知道的。那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是不是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里？”

李慕珩盯凝著，在林嵐的眼中第一次看到令他意外的沉寂，“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我會告訴你最真實的答案。但我不希你去胡猜測，給我邊的人造困擾。”

“我……”林嵐看著那悉的眉眼，還是記憶里無法忘記的模樣。

沉默許久，歉然道，“如果因為我的好奇心，讓你邊人到傷害，我很抱歉，以后我會注意自己的言行，不會再給你添麻煩。”

無視李慕珩深沉的眼神，轉回了屋子。

“林嵐。”

李慕珩看著林嵐的背影，“你確定不問嗎？”

林嵐站定，抬頭著夜空，語氣平靜：“你希我問什麼？”

持久的沉默。

林嵐自己也迷茫了，“我心里是有些困，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問不出口。”

“為什麼問不出口？”李慕珩看著的背影，眸深沉。

“也許是因為害怕吧。”林嵐回答的很坦然，“最近腦袋里每天都裝了很多東西，理不清道不明。偶爾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臆想癥，一點小事，都把它無限晃大，然后給自己找不快。后來又想，也許是因為懷孕了，才會變得敏多疑，越來越矯。”

“你心里在想些什麼可以說出來。”李慕珩語氣和，“你現在懷著孕，緒的變化很容易影響到胎兒的健康。”

林嵐回頭著李慕珩，迎上他那擔憂的目，微笑，“放心，我會自己消化那些不良緒。不會帶給他們。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這次是真的頭也不回地回屋了。

李慕珩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他能到十月底的晚風開始有了寒意，久到雙開始發。

如果彼此不是為了孩子，他想，無論林嵐還是自己，都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面。

看著林嵐房間的燈熄滅，李慕珩黯然地垂下眼皮。然后回房間換了件服，半夜開車走了。

李慕珩這一走，整整半個多月都沒再出現過。

劉英以為林嵐跟李慕珩那天晚上在花園里吵架了，想問又不敢問。林嵐怕自己被人發現，也從不敢出門，每天都在別墅里。除了偶爾與父母打打視頻電話，與方蕾聊幾句，關心季呈延的況。

季呈延去A市了，說是找一個大人幫忙，找誰他也沒說。

林嵐這半個多月每天都會收到一張李慕珩與李承佑的合照，不同年齡段，不同場景。那個人也每天都在問林嵐分辨出來了沒有，同樣一句話，從不多一個字，也從不一個字。

但林嵐從不正面回答。

這段時間孕吐的很厲害，每晚都在失眠，食也開始減退，有時候半夜醒來，腦子里都回著那一句分辨出來沒有，像魔咒一樣纏著，讓不斷地去回憶李慕珩四年前與四年后的區別。

大半個月折騰下來，整個人都瘦了很大一圈。這可把劉英急壞了，請了家庭醫生，醫生又說一切正常，只是孕婦思想包袱太重，建議多出門走走。

劉英把這種況反應給李慕珩，李慕珩去A市出差了，明天才能回來。聽說了林嵐的況，他讓阿寧帶林嵐出門走走，散散心。

阿寧來接林嵐的時候，林嵐正趴在臥室的窗臺上，看著那個被做園林擺設的樹樁發呆。

“林小姐，李總讓我帶你出去走走，你想去哪里”

林嵐沒有反應。

“林小姐？”

林嵐慢慢回頭，了眼阿寧，“我不能出門，被人看見了不好。”

阿寧笑著說：”我開車帶你去人的地方，應該不會被發現。而且李總也代了今天帶你出門走走，你天天悶在家里對不太好。”

林嵐想了想，“去醫院吧，我想做個B超檢查，上一次檢查好像是三周以前了。”

現在最大的希，就是想讓這兩個孩子能夠健健康康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阿寧遲疑了半會兒，“那我去請示李總。”

林嵐點頭。

阿寧打電話請示了李慕珩，彼時李慕珩正與陸氏集團的總裁陸祁言見面，他也沒來得及多問，就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李慕珩輕輕皺起了眉頭，看上去很是焦慮。

他對面坐著的男人氣度非凡，眉眼間著沉穩淡然之，目幽深寧靜。與李慕珩此刻的心比起來，截然相反。

陸祁言比李慕珩年長了十歲，看上去自然老練得多，見李慕珩愁眉鎖，他主開口，“李總似乎有急事？”

李慕珩抬眼看著對面這個久聞其名，且一直心懷欣賞的男人，“一點小事，讓陸總久等了。”仰靠在沙發上，李慕珩面帶微笑，“陸總今天約李某出來就是為了喝茶？”

陸祁言顯然是意料到李慕珩會問這句話，故而淡然一笑，“李總難得來一趟A市，雖然過去沒什麼集，但上次在商會也是見過一面，理該為李總接風洗塵。”

“那李某可真是榮幸之至了。”李慕珩端起茶案上的瓷杯抿了一口茶湯，算是接了陸祁言這份好意。

久經商場的陸祁言看著李慕珩這回應，眼中流出贊賞之。

——

阿寧讓杜坤朗提前聯系了南橋醫院的醫生，開車載著林嵐去醫院做了超聲波檢查。林嵐躺在床上看著B超顯示屏上的呈像，醫生在旁邊說，“八周多了，寶寶發育一切都很正常，心臟開始跳，現在手腳已經開始發育了。”

林嵐仿佛沒有聽進去，只是專注地看著那兩個廓，越看越忍不住笑。

一旁的阿寧和劉英見了，也忍不住替林嵐和李慕珩高興。

從醫院回來，林嵐心好了很多，晚上食也增強了不。劉英正高興著呢，傭人抱著一個紙箱子進來，說是寄給林嵐的快遞。

林嵐看著那個箱子，“我沒有買東西。”

劉英也有些納悶了，轉念一想，“會不會是慕珩爺寄過來的？”

“應該不是。”林嵐看了眼箱子上的快遞單，寄件人的信息只填了幾個阿拉伯數字。收件人的信息倒是寫的無比詳細，連的電話號碼都寫出來了。

劉英幫林嵐把箱子打開，里面有個很致的古典雕花的楠木盒子，劉英把盒子拿出來遞給林嵐，“包裝這麼致，看來這東西應該是慕珩爺寄的了，林小姐，你要不要打開看看，說不定是慕珩爺寄給你的禮呢。”

林嵐心想著，李慕珩都大半個月沒出現了，怎麼可能會寄禮過來，即便要寄，也不可能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所以從心底里認為，這東西絕不可能是李慕珩寄的。

接過木盒，林嵐當著劉英的面把盒子打開，盒子里面只有一臺手機。

林嵐看到那手機愣了一下，因為這臺手機是四年前李慕珩一直用的那款。看了看劉英，見一臉懵的樣子，不笑道，“原來是那個手機品牌的紀念款啊，聽說這款手機現在市面上很難找到了。”

垂下眼簾，的眼睛猛了幾下，卻仍是鎮定地將手機拿出來。按了下手機的按鍵，發現竟然還有百分之二十的電。

至于手機鎖屏的壁紙，是和李慕珩的合照，四年前在大學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