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下午，方蕾約林嵐出來喝下午茶，兩個人約在常聚的咖啡廳里。

林嵐很早就到了，方蕾找到位置坐在林嵐對面，“在季氏上班還習慣嗎？”

“還行。”

“跟悅容比起來，哪里上班更舒坦呀？”

“說實在的，我還是喜歡在悅容的覺，畢竟那里才有我發揮的空間嘛。季氏是集團公司，所有的崗位編制都被框框架架套著，難應付的。而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上周五許總突然說要把我調去董事長手下做助理。想到這我就頭疼，力山大。”

方蕾白了林嵐一眼：“你就知足吧，季氏那是多人撞破頭都想進的公司，還是集團董事長的助理，這麼好的職位你還嫌棄，要是季呈延知道了，估計會把你調去掃清潔。”

林嵐忙正經起來，“是是是，能在季氏上班，那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嘁，又不正經了。”方蕾斜眼看著林嵐，“我要是能像你一樣多好啊，自己找工作，不用管家里的生意，想干嘛就干嘛，多自由。”

方蕾家是做服裝生意的，中型企業，兩年前遭遇經濟危機，得虧有季呈延的關系被季氏拯救了，不然現在就是落難千金。平時很管公司的事，至從父親病重之后，不得不回公司接替父親的工作。

林嵐了解方蕾的個，大大咧咧不喜拘束，一旦回了公司就像被關在籠子的大雁，那種失去自由的覺也蠻痛苦的。

“每個人呢，都有自己的使命，有的人要用一輩子來完，而有的人只是一陣子。你就是屬于后者，因為你爸爸肯定會很快好起來，到時候回到公司你就自由了。”

方蕾努了努角：“借你吉言喏。”

林嵐鎮重點頭：“一定會的。”

方蕾轉眸想了想，對林嵐說：“對了，聽說季氏遇到麻煩了，是真是假？”

對方蕾，林嵐向無保留，“是遇到了一些小問題。”

“是被北亞盯上了？”

“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我爸告訴我的，雖然我爸住在醫院里，可消息還是很靈通的。”方蕾一臉認真地說：“上次我不是問你是否知道李慕珩的家庭背景嗎，我跟你說，李慕珩家里以前可有錢了，你知道李慕珩爸爸是誰嗎？”

“誰？”

“李永卓。”

“李永卓？”林嵐重復念了這個名字，覺得很耳。

“對呀，就是四五年前，國最大的金融公司的老板，后來因為破產跳樓自殺的那個，當時在政商兩界還引起了一場轟呢……”

方蕾越說越起勁，可林嵐卻聽不進去。在腦海里努力搜尋有關李永卓的信息，最終也只停留在多年前那則地產大亨跳樓自殺的新聞上，但李永卓這個名字卻很悉。

“這位小姐似乎很關注商界的事？”

一道輕魅的聲音躍耳畔，拉回林嵐混的思緒，因為聲音不是方蕾，就抬起頭看了一眼，恰好迎上對方的視線。

僅此一眼，林嵐瞬間就認出眼前這位面容致的人是誰。

骨的風，凹凸有致的段，以及與四年前同一個品牌的手拿包。能讓林嵐記憶深刻的，也只有四年前李慕珩出軌的那個人，陶夭。

陶夭有一雙桃花眼，目顧盼間總給人一種妖嬈魅的覺，但眼神卻很冷淡，微笑著對林嵐出手：“林小姐，四年不見，別來無恙？”

林嵐垂眼看著那出的白皙的手，四年前的記憶像打開閘門的水瞬間傾涌而出，沖的腦仁疼。

“林嵐？”方蕾見林嵐臉不對，輕喚了兩聲：“你沒事吧？”

林嵐皺眉看了方蕾一眼，目落在方蕾那高束的馬尾辮上，突然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是四年后。四年前那些悲催的往事，早已隨著時間的河流被沖走。

所以，面對李慕珩當初的出軌對象，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抬眸看了眼陶夭，林嵐大方一笑：“這位小姐，我跟你很嗎？”

“不，那也是見過兩次的呀，況且我們之間……”

“我們？”林嵐微笑著打斷陶夭，“我想小姐你可能誤會了，我是我，你是你，明白？”

陶夭沒想到林嵐會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悻悻地回手：“四年不見，林小姐倒是沒以前那麼好親近了。”

“我跟陶小姐不，陶小姐也沒必要再親近我。相比起來，陶小姐應該再去親近別人才對，畢竟……那才更有挑戰啊。還是說，陶小姐才是那個被親近的人？”想著李慕珩已經訂婚的事，林嵐心里竟有一快。

方蕾雙手捧著咖啡，看林嵐的目充滿好奇。

陶夭愣了愣：“看來林小姐這些年長了不，只可惜有些事單靠皮子功夫可不行。”目在方蕾上打量了一邊，“林小姐下次有時間可以一起坐坐，我對林小姐這些年的境遇興趣的。”

“很抱歉，我對你沒興趣。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可以請你離開嗎？我和我的朋友正在聊天，不想被無關的人打攪。”雖是坐著，但林嵐語速和笑容都把控的特別好，不卑不，端莊得。

方蕾見林嵐不想繼續糾纏了，忙應和道：“就是，未經允許打擾我們喝茶，這可真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為。這位小姐，一個人的貌呢，可不單單是靠值和段來撐的哦。”

陶夭看著方蕾，方蕾面不改：“看什麼看，沒看過嗎？”

林嵐差點笑噴。

方蕾瞪了一眼，林嵐忙轉頭看向窗外。

二人說的話確實讓陶夭生氣，側目看了一眼不遠那個男人，所有的怒意又統統住了，“行，既然兩位不歡迎，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好的下午茶了。”

說完，轉離開。

方蕾確定陶夭走了，忙收回目趴在桌面上，如同看稀奇一般盯著林嵐：“那個人誰呀？我怎麼覺得你們之間好像有仇的樣子。”

“以前的同事，在公司關系不好，經常鬧矛盾，現在還記著仇呢。”

“真的？”

“當然。”林嵐覺得自己說謊越來越順溜了。

方蕾撇了撇：“我還以為是你敵呢，害我白高興一場。”

聽到敵二字，林嵐心頭一，眼神有些慌：“要真是我敵，我估計就不會那麼淡定了。”

“但前提條件是，你得先有對象。”

林嵐深以為然地點頭。

“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先回去？”

方蕾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行。”

陶夭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端起桌上的檸檬水喝了一大口，拉著臉淡淡地說：“四年不見，你前妻倒是不如以前弱了。”

對面的男人斜倚著沙發，右肘撐著沙發扶手，手背抵著下，致的面容在暖黃的燈下愈發迷人心。雙眼微閉著，瞳孔彷如被打磨的黑曜石，藏于寒冷的冰川。

時間像靜止了，李慕珩看著窗外并肩而行的兩個人，“都說了是前妻，還提那兩個字有意義？”

“是沒意義，可我看有些人就是食髓知味，舍不得了。”。

確定那兩個人上了車，李慕珩才緩緩收回目，帶有些許疑：“你覺得，林嵐是髓？”想了片刻，他忍不住勾起了角，“是骨髓。”

陶夭看著李慕珩，眼神復雜：“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已經有未婚妻了，還讓我回來做什麼？”

“答案不是已經在你心里了嗎？”李慕珩凝視著眼前這位跟了自己十年的人：“夭夭，我們之間是什麼關系，你應該很清楚。”

陶夭愣了一會兒：“是我說錯話了。”

“容清那里你避著點，免得讓針對你。我讓坤朗給你安排了住，等會兒司機會帶你過去。平時沒事不用特意找我，我會主聯系你。”如同代工作一般，李慕珩說完就起準備離開。

“等等。”陶夭突然抓住李慕珩的胳膊，眼里帶著乞求：“陪我再坐一會兒，就一會兒，好嗎？”

李慕珩垂眼看著那只手，比以往更清瘦了些。

“我還要回公司。”

毫不留地拂開那只手，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廳。

……

林嵐回到家忙打開電腦在網上搜索李永卓的信息，但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條，容幾乎一致。除了對現場的描述外，就只剩下對李永卓這個人的后評價。

林嵐著重看了事發時間，四年前十月中旬。

清楚地記得那年，從結婚到離婚不足三個月的經歷，林嵐一輩子也不會忘。

那年，出國深造的李慕珩是九月底回來的，回國那天完他曾經的承諾，在機場向求婚，林嵐當時就義無反顧地答應了，國慶節后第一個工作日就去領了證。

然而也就是與李慕珩婚后的半個月，李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直至破產。

作為李慕珩的妻子，對此全無所知，哪怕到離婚也沒注意到李慕珩所面臨的困境。

林嵐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去在意李慕珩的事，可就是忍不住往下想，甚至懷疑李慕珩與自己離婚是否與這件事有關。

雖然知道這是自作多。

搖搖頭讓自己更清醒些，然后再往下看新聞。

兩個名字躍眼簾，許明和季巖東。

此刻才恍然想起，前幾天許明曾提起過李永卓這個名字，還說李永卓是他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