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若換一個人說，肯定麻到極點了。

可這是從傅惜年里說出來的，帶著熱的氣息，一個勁地往耳里鉆，眨眼間化萬千春夜的星星，在腦海里亮起，噼哩啪啦地讓一陣眩暈。

又想到他昨晚給“治病”的事了……

他現在的“教育”就和治病一樣。

“乖乖。”他松開的，在耳邊輕輕地喚了一聲。

在沈鳶十六歲以前，媽媽都乖乖。是乖乖，小妹是寶寶。

“乖乖，好乖。”他叼著的耳珠子，啞聲道：“說好不拍肚子，要記住。”

沈鳶咧咧想笑，可最終卻紅了眼睛，鉆進了他的懷里，悶悶地說道：“你誰乖乖呢。”

“你，你是我的乖乖。”

現在都二十八歲了啊，竟然又變了十六歲的乖乖。

是傅氏拼命郎，是島上不知疲倦的小鋼人，卻是傅惜年里的乖乖。世間風雨太多，早就習慣了做一株長滿尖刺的荊棘草，拼命又努力地開滿是小刺的枝葉，去保護自己、庇護小妹。哪怕和傅惜年在一起，也不敢懈怠，害怕這個世界再度丟下。

現在傅惜年乖乖啊，他真的把當孩子一樣疼。

都有好多年沒當孩子了，都要忘了當一個小孩是什麼覺。現在有點不適應，還有點迷茫。孩子天真無私，而不天真也不無私，只會頂著鐵頭拼命地往前撞。就算現在對很好的這些大佬，也是在島上使勁迎合、使勁表現才換來的關照。一天也不敢松懈，好怕自己變廢，回到那個漆黑的世界里去。

“乖乖怎麼又哭了，我弄疼你了。”傅惜年把抱起來，讓坐在上，手指在的眼角輕輕刮過。

“我沒有哭。”搖頭。

可的一雙眼睛已紅了，粼粼水晃得傅惜年眼疼？

“眼睛不舒服？”傅惜年從口袋里掏出眼藥水，指尖在藥管上輕輕彈了幾下，這才小心地折開封的蓋子。

他現在上隨帶了三管眼藥水，就怕隨時會用上。

“頭抬一點。”他捧著的臉，把眼藥水慢慢湊近的眼睛。

沈鳶當真乖乖地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傅惜年。

兩滴冰涼的眼藥水落進雙瞳里，像兩汪清碧的泉，水涌。傅惜年滾燙的手心覆上的眼睛，隔著手背親了一下，小聲說道：“眼睛閉上，休息。”

沈鳶往他懷里了，小聲說道：“傅惜年，我們辦個小小的婚禮就好了，我想去度月。”

就和他兩個人，找個漂亮繁華的地方呆著，手牽手穿過鬧市和燈流淌的街道，去每一個小店門口駐足，買一大堆好看但無用的小玩意。然后，想抱就抱，想親就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天翻地覆也不回到這個世界上來。

“好。”傅惜年把往懷里收了收，埋下頭，在的上輕蹭，“乖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陪著乖乖。”

“好麻。”沈鳶笑了起來，小聲說道：“有寶寶前，你怎麼不這麼我。”

“麻，不出口。”傅惜年也笑。

“現在怎麼就不嫌麻了？所以你還是在這個孩子？”沈鳶肚子，嘆氣道：“還是沾孩子的。”

“因為突然覺沈乖乖也是個孩子。”傅惜年捧著的臉，低聲道。

沈乖乖……

沈鳶眉眼間又笑得舒展開來。

這才是真的在談啊，四年前那不算，四年前兩個人像打仗一樣，話都說得。哪像現在，傅惜年腦子里裝了話制造機，像糖水泡泡一樣一串一串地往外冒。

“還要親。”把湊上去，在他的上蹭個不停。

“懷孕了還是要小心哪。”爽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正親昵的兩個人飛快地轉頭看，只見門口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堆人。林媽媽和林博士，簡北、艾雯，還有林博士帶的幾個學生。

“我說怎麼打電話也不接呢，這哪還有心思接電話。”林媽媽又笑道。

沈鳶連忙從傅惜年上下來，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果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不小心靜音了。”不好意思地說道。

“還真是不小心哪。”林媽媽笑容不減，快步過來，往額頭上了。

小夫妻剛在一起，正是里調油的時候，只怕會忍不住，到時候鬧出事來。

“這懷孕的頭三個月一定要注意。孩子來了，你們既然想要，那就認真對待。”

“我們沒有……”沈鳶尷尬莫名，臉紅了個，使勁地用腳尖拉傅惜年的腳。

林博士把行李放到沙發前，外套規整地掛進柜，這才笑著說道：“鳶兒你拉傅惜年干什麼，他都聽你的。”

沈鳶臉更紅了，這話說得，好像是在對傅惜年行不軌一樣。

“不是鳶鳶，是我的錯。”傅惜年雙手垂在側，一副虛心認錯的樣子。他在誰面前都能狂，在林博士面前卻很心虛。誰讓他第一次看到林博士，就沖過去把人家得罪了呢。

“你別為難傅婿了，”林媽媽從布兜里拿出兩個橙子，笑著遞給沈鳶：“嘗嘗。”

“樹上結了？”沈鳶驚訝地問道。好像樹種下去沒多久吧，這麼快就結果了？還長這麼大個兒！

“真沒常識，才種的樹怎麼可能結果子？我買的。”林媽媽把橙子放到沈鳶手心里，笑得眼角堆起了細紋：“多吃水果，寶寶皮好。”

“不要當著傅婿的面說鳶鳶，你看他的臉都變了。”林博士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水，笑呵呵地指傅惜年。

傅惜年面自然地從沈鳶手里拿過橙子，沉聲道：“我來剝，你坐著。”

“瞧瞧，真會疼人，是不是啊，沈乖乖。”林媽媽挨著林博士坐下，笑著說道。

沈鳶臊得耳朵尖尖都紅了。

們到底在門口看了多久啊？

到底給不給活路！

“小朗怎麼沒進來？”林媽媽眼看往傅惜年后躲，終于不逗了，看著門口大聲說道：“小朗進來呀。”

“我接個電話。”崔朗握著手機進來了，眼鏡后面，一雙眼睛烏亮亮的，直直地看向沈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