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出了清吧,直接回到了家。
四年零三個月十七天,滴酒未沾。今天這杯42度喝進去,腦子和胃一起燒了熊熊火焰,似乎都煮開了,從額頭到腳趾頭都變得紅通通的。
喝了杯橙,還是不住這種燙意,于是索一件件了,去浴室泡澡。
出了汗,應該能把酒蒸發掉吧。
躺在水里發了會呆,抓起手機一個視頻打給了傅惜年。
那邊響了好多聲,被掛斷了。
又打……
又掛斷。
再打!
五次之后,那邊接了。屏幕咔地一下亮起來,但并沒有傅惜年,攝像頭照的是空白的墻。
不想讓看到?
“有什麼了不起?你就這麼了不起嗎?我甩了你又怎麼樣?甩就甩了唄,你擺臉給誰看?還讓我滾,有本事你讓我滾了,你別滿世界找我啊,你有本事就當我是空氣……你知道什麼啊?你以為你有錢,就真的能請來世上最頂尖的工醫生?人家才不認你這瓣犟頭蒜呢!我憑自己治好了眼睛,你得服我懂不懂?”
罵了半天,從水里坐了起來。
嘩啦啦的水聲響過之后,只見眼前一花,屏幕似乎也跟著轉了個圈,那邊不再是沙發了。把手機隨手丟開,扶著浴缸往外。
一膩的泡得泛起了迷人的,漉漉的黑發鋪了滿背,纖細修長的白晃晃的從鏡頭前邁過去,搖搖晃晃地往浴室外走。
手機那邊的呼吸聲沉了沉,響起了傅惜年的聲音。
“喝酒了?”
“唷,你沒啞啊?”沈鳶轉過頭,四去找的手機。
銀藍的手機躺在腳墊上,蹲在手機前,手指在屏幕上了兩下,頭發上的水滴啪嗒一聲落在了屏幕上,正好是他的眉心。
“穿服。”那邊轉開了臉。
“你管我,管得真寬,我就這樣。我還要這樣出去跑步。”沈鳶抓起了手機,嘀咕著往外走:“過去四年我天天這樣跑步,氣死你。”
手機那邊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沈鳶帶著一水花,直接栽在了床上。
“睡覺了,傅惜年你真不是個東西,你想找誰就找誰吧,嗯,只有我不要臉,我臉皮厚,我玩得花,我有好多男人,老頭兒算什麼,我還有哥哥,小狗……”
把臉埋進了枕頭里,啜泣道:“你有什麼了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想你了。我給你做的服,也不給你了。我學會了做服,剪頭發,開沖鋒艇,我還會開飛機……我現在很厲害,我要找八個男朋友,八個老公,我每晚點一個陪我,周日點兩個。”
聲音越來越小,酒把腦子里的每一細微的神經都哄睡著了。
機狗咔嚓咔嚓地走進來,锃锃幾下,脖子像長頸鹿一樣豎起來,越越長,直到腦袋湊到屏幕前,閃著一雙綠瑩瑩的狗眼睛看傅惜年。
“危險,危險。”機狗咔嚓咔嚓地收回脖子,給簡北打電話:“簡北接電話,簡北接電話。”
過了幾秒,電話接通了。
“小年,出什麼事了?”簡北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有危險分子、有危險分子,一級警報、一級警報。”機狗咔嚓咔嚓地又長了,狗眼睛對著屏幕上照:“警告、警告,迅速擊斃。”
啪……
手機掛斷了。
簡北一陣沉默。
“蓋被子了嗎?”過了好一會,簡北這才出聲。
機狗轉狗頭,咬住被子一角,把被子慢慢往上拽。它繞著大床忙活了半天,總算把給蓋好了。
“掛斷吧。”簡北說道。
……
燕市,辰楓酒店總統套房。
傅惜年握著手機,眉頭皺。姚高明和幾名助理站在他后,面面相覷。
“簡北是什麼來路,查清了嗎?”傅惜年扭頭問道。
“沒有,他對外公開的資料非常簡單,但追溯他的履歷,我發現雖然很完整,但不是無懈可擊。這種份的人,通常來路不簡單。加上沈小姐這四年幾乎被抹去了痕跡,我推測后的人不是普通的高層,而是能接最高權力的那部分。”
“沈小姐厲害呀。”一名助理小聲驚呼。
“管好自己的,不能適一個字。”姚高明嚴肅地提醒道。
助理馬上捂住了。
“明天要回去嗎,這邊給我執行?”姚高明看向了傅惜年。沈鳶已經低頭了,傅惜年若再犟著,只怕要讓人搶先了。
見傅惜年不出聲,姚高明又拿出了一份資料。
“沈小姐在機場接的人崔朗,他是犯罪心理學專家。父母都是科學家,與林志驍博士是同學。這也印證了我的想法,沈小姐這幾年是與這些頂級大佬生活在一起的。林志驍與太太沒有生養孩子,沈鳶已經年,但妹妹只有十二歲,已經正式與林氏夫妻辦理了收養手續,學檔案的父母一欄填的也是林志驍夫妻的名字,所以們姐妹在法律意義上是林志驍的養。崔朗,是林太太相中的婿,心理學博士,過來講學三個月。”
房間里又是一陣靜。
很好,崔朗是相中的婿,他傅惜年是危險分子,一級警告的對象……
“可能是那天在酒店你態度太沖,得罪了林博士?”姚高明看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臉,猶豫著說道:“不如早點回去,可以緩和一下關系。都四年了,再拖下去,沈小姐等不了,已經28歲了。”
“28歲怎麼了?”傅惜年冷聲問道。
“我不是說沈小姐年紀大,現在看著依然像二十出頭,很年輕,很漂亮……”
姚高明越說越凌,眼看傅惜年的眼神能殺人,抬手就往自己上打了一掌。
讓你多!管他低不低頭、和不和好,犟不死他!
見姚高明不再出聲,傅惜年低眸看了一眼屏幕,沈鳶應該是睡著了,不會再打過來。簡北不知道會不會跑進去給蓋被子,現在可沒穿服……
“惜年,可以出發了。”丁夏白敲敲門,走了進來。
晚上還有個宴會,丁夏白要和他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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