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冷。

傅惜年收回手，低低地說道：“吃飯吧。”

“你真沒意思，一把年紀還玩白月的把戲。”沈鳶到勺子，舀了一勺燕麥片喂進里。

傅惜年擰擰眉，沉聲道：“好好吃完飯，要麼去公司，要麼逛逛去。要買珠寶就去買，別挑事。”

沈鳶：……

別挑事？！

好好好，這才幾天，不了是吧？

管家阿姨過來給添了水，言又止地看了看傅惜年。

“說。”傅惜年放下筷子，抬頭看向管家阿姨。

“你媽今天生日，別忘了。”管家阿姨小聲說道。

“禮已經送過去了，沒忘。”傅惜年轉頭看向沈鳶，說道：“愿意和我回去吃飯嗎？”

沈鳶搖頭：“算了，我是個善良的人，不給壽星添堵。”

傅惜年雙手撐在下上，沉靜地看了沈鳶好一會，這才開口，“阿姨你先出去，我有話和談。”

管家阿姨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兩個好好的，別吵架。”

“我知道。”傅惜年點頭。

管家阿姨把傭人都下去了，小餐廳留給了小。

“沈鳶，你以前不是這脾氣，有心事直說，我聽著。”他拿到煙盒，看了眼沈鳶，又把煙放了回去。

“沒心事，是我暴出了本。”沈鳶隨口道。

傅惜年歪了歪頭，盯著看了一會，扣住的后頸，俯下來往的上用力吻了一下：“跟我鬧脾氣，也別管我以前的事，那些和你沒關系。”

“嗯嗯嗯，好好好，不管不管……”沈鳶點頭，揪著他的領說道：“傅總威風凜凜，我哪敢說不。”

就這語氣，還不如跟他說狠話呢。

這時姚高明的電話打了進來，傅惜年昨天的事談到一半趕回來的，今天還得繼續，晚上母親的生日宴他也得去，這時候顧不上和沈鳶掰扯，簡單叮囑了幾句，匆匆走了。

沈鳶角的笑意消失，到那只檸檬水杯，地握在手里，面無表地在餐桌前坐了許久。

在醫院的時候想過很多回，完全失明之后的生活要怎麼繼續。

那時候傅惜年守在邊，覺得肯定沒問題。

可這還沒開始一起生活呢，已經覺到很難了。這是他的別墅，他的傭人，他的王國。而就是一個闖者，有他在的場合，這些人會尊重。沒他在的場合呢？

“沈小姐，可以收了嗎？”管家阿姨過來了，眼見心事重重，于是問道：“是不是因為他母親的事不開心？其實以后不在一起生活，無所謂的。”

“不是的。”沈鳶垂下長睫，輕聲說道：“阿姨，我看不見了。”

管家眼睛猛地瞪大，震驚地看著：“那你剛剛怎麼不告訴他，還和他斗氣呢？”

“他媽媽今天生日啊，我說了，他又該不去了，他媽又會罵。我不喜歡聽人家罵我，他媽媽也不行。”沈鳶嘆了口氣，捧著水杯慢慢地湊到邊，小口小口地咽了好多口水，這才繼續：“再說了，我能讓他一天24小時守著我？今天可以，明天呢？后天、大后天怎麼辦？我也控制不了我的脾氣，我會忍不住拿他撒氣，時間外了，最后傷的是我們兩個人。他很好，我不想最后變一對怨偶，不歡而散。”

管家阿姨心疼地抱抱，輕聲道：“那就明天告訴他，他肯定不會不管你。”

他當然會管，還會管得很好。

沈鳶苦笑，抬手向了管家阿姨：“讓我先想想，該怎麼向他開口。”

管家阿姨點點頭，心疼地說道：“有心事一定要說，自己憋著會憋壞。”

“阿姨，你說我的八字是不是真的不好。”沈鳶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小聲說道。

“可別這麼說。”管家阿姨拉起的手，溫和地說道：“年紀輕輕不要迷信，一切都會好的。而且惜年是真心喜歡你，你看他把你當寶珠似的，含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都怕掉了。”

“他也真心喜歡過別人吧，那孩子漂亮嗎？”

“還不錯……”管家阿姨口而出，隨之而來的便是尷尬：“那都是很早的事了。”

“也是家里不同意？難怪這次對我的事這麼固執堅持。”沈鳶若有所思地點頭：“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我是沾了。”

“吃水果嗎，我給你削個蘋果？”管家阿姨趕岔開話題，起去拿蘋果。

沈鳶到手機，給張箏打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總是麻煩張箏，可人家也有自己的事。

這次可以讓他接，以后呢？

沈鳶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

真他媽的是八字不好啊！出生那日不知道是不是踩到瘟神的尾的，讓它一直纏著。

張箏過了兩個多小時才趕過來，副駕上放了大束的鮮花，還有兩個奢品禮袋。

“我給瑤瑤買的包和金鐲子，說喜歡黃金，你幫我看看這款式，應該會喜歡吧？”張箏興致地說道。

沈鳶接過盒子，著里面沉甸甸的金圈圈，微笑道：“這麼沉，一定喜歡。”

“嘿嘿，58克。”張箏發車，笑著說道：“瑤瑤說就喜歡沉一點的。”

“同意和你往了嗎？”沈鳶好奇地問。

“同意了。”張箏樂呵呵地笑：“過陣子帶我去見爸媽，只要我那老丈人點頭，我就讓我爸媽來提親。”

真順利啊。

沈鳶一陣羨慕。

“對了，為什麼來醫院？”張箏停下車看向了外面。

這是傅松的醫院。

“來見傅松。”沈鳶給傅松發了條消息，推開車門下車，“晚上我自己去飯店和你們會合，謝謝你送我過來。”

“謝什麼！自家人”張箏笑著說道。

“晚上見。”沈鳶關好車門，小心地踏出了第一步。

記得這條路很寬，路邊有松樹，只要走到松樹底下，等著傅松來接就好。

張箏沒發現的不妥，太能演了，裝得若無其事，雖然走得慢一點，但腰得直直的，手也是自然地裝在兜里，悠哉得像在散步。

可沒幾步，就出了滿背的汗。

幸好來醫院的人不多，不然現在不知道已經撞到幾個人了。

“沈鳶，你看不見？”傅松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