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牧不驕不躁地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對于厲瀾宸的行為也沒有任何怨言。

他抬手隨意指了下樓苒離去的方向，轉就往車子方向走。

“凌帆，把人都散了。”

厲瀾宸丟下這句話，拉開車門跳上了車。

那條路是池星牧帶樓苒上山的大路，其余人看出了厲瀾宸心不佳，紛紛識相地選擇另一條繞遠的小路。

厲瀾宸不敢開太快，生怕錯過只靠雙步行下山的姑娘。

山路崎嶇，沿途沒有路燈，只有天上那清亮的月亮充當指路明燈......厲瀾宸心急如焚，樓苒有多怕黑他是知道的，可今天卻義無反顧鉆進了黑暗中。

厲瀾宸好怕，怕沉浸在自責里不肯原諒自己的同時，也不再愿意接近他。

好不容易兩個人又重新有了進展，怎麼一天不到，就又陷這種尷尬又不可控的局面了呢？

他煩躁地拍打了下方向盤，心中的擔憂全都幻化為一氣，想要通過某種方式狠狠發泄出去。

但如今，又找不到這個缺口。

倏忽，車燈照耀到盡頭的拐角，那里有道消瘦的影魂不守舍地往前走。

好像沒有給自己設定某個目的地，只是順著這條路不不慢地邁著步子。

“苒苒~~~”

厲瀾宸心碎一地，踩油門的腳力也重了幾分。

寂寥的荒山，發機的聲音格外清晰，車燈也為照亮了前方道路，樓苒不可能沒有發現他，但沒有回頭，就連腳步都沒有毫停頓。

“苒苒、”

厲瀾宸緩下車速，默默跟在后為照亮前方道路。

他知道經歷了這麼多，擰的格里也有自己的考量......他現在，只需護好的安全，默默在后陪著就行。

-

腳下不算平整的路面時不時會出現幾粒碎石子，硌得樓苒穿著薄底單鞋的腳丫生疼。

可生理上的痛，哪里比得過揪心的痛？

“對不起......對不起......”

一路上，虔誠地念著這幾個字，明明知道厲瀾宸聽不見，可依然不厭其煩地反復念叨。

就好像這三個字，是說給老天聽的。

希老天能夠庇護這個始終把放在第一位的男人，讓他未來無病無災，無憂無慮。

一人一車，一前一后，就保持緩慢的行進速度，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段時間里，厲瀾宸的心境都是煎熬的。

約又過了三分鐘，走在前頭的人停住了腳步。

時刻關注向的厲瀾宸也在第一時間，及時踩下了剎車。

這種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下車，也不知道樓苒接下來會做什麼。

關于，他一直都是沒轍的！

就在厲瀾宸糾結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時候，樓苒面無表地轉過來，腳步堅定地走到副駕駛那側輕輕拍打了下車窗。

于懵圈狀態的厲瀾宸，反應過來立馬解開了門鎖。

“苒苒......”

在樓苒坐上車后，他小心翼翼試探地喚了一聲。

“怎麼了？”

樓苒頃刻間換上一個像小太般燦爛的笑容，沖著他傻樂。

亦如，他第一次見到的場景。

寒冷的冬夜，認認真真吃著冰淇淋的孩兒因為獲得了極大滿足，出了世界上最好的笑容，就在那個瞬間，厲瀾宸心底堆積了多年的冰山崩了碎片。

在杭城那幾年，是讓他對未來充滿了向往和希，也是，讓他腦子里不再只有對家族的不滿和對他親爸的仇恨。

“不回去嗎？這麼晚了，我走得有點累......想回家吃飯。”

家、

厲瀾宸確定，說的是家！

“苒苒，你沒有其他話要跟我說嗎？”

他艱難出聲，他以為......至會破口大罵他一頓，亦或者，對他鬧點小脾氣。

如果真是這樣反而好辦了，緒通通發泄在他上，也能讓他明白生氣的點和心中所想。

“說什麼？罵你？”

樓苒攤攤手，不以為然道，

“明知道你是為了我，我還要罵你，那我是有多不知好歹呀。”

“苒苒、”

雖然這麼說，但厲瀾宸還是出口解釋了一下，

“我不想你因為這件事心得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所以才會用這種比較極端的方式快點解決。如果我這樣做讓你不開心，你就直接說好不好？

罵我，或者打我都可以，只要你開心。”

看著他一如既往像哄孩子般哄著，樓苒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心又被他攪得一團。

“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會聽我的？”

“嗯，只要你說。”

厲瀾宸右手搭在副駕駛椅背上，凝視著的雙眸回答得十分認真。

樓苒同樣回他的眼睛，哽咽著說道，

“那你以后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可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好不好？你的生命你這個人，對我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所以為了我，請千萬保重自己。”

你這個人，對我來說是彌足珍貴的！

樓苒溫的聲音不斷在厲瀾宸耳邊回，此時此刻仿佛有一束絢麗的煙花在他心頭炸開，得他忘乎所以，只想不管不顧親。

轉瞬，他搭在頭枕上的大手包住的后腦勺，將了過來。

這枚吻和平時染了的吻不同，飽含著人之間的繾綣深，熱烈又沒有一。

“苒苒，我想聽你說，你我。”

男人著人的瓣，像是撒般喃喃。

“我你，很很......”

話音剛落，又一枚吻迫不及待了過去，只是這一次更加洶涌猛烈，像是要將拆吃腹，想和融為一，不讓再有任何逃的機會。

“唔......放開，放開......我要不過氣了。”

被人松開后，樓苒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用哀怨的目怒視著他。

一切，好像又恢復如常。

“你這人，就是典型的給點就燦爛，我大腦都快缺氧了。”

厲瀾宸寵溺地著的腦袋，笑著打趣道，

“那我把我的氧氣，分一半給你好不好？正好，專家說接吻可以渡氣，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