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晚過后姜明織每天都會收到一束心搭配的鮮花花束，剛開始齊菲們還會調侃兩句：“老板太歡迎了，天天都有追求者送花。”

一周后姜明織辦公室的花已經放不下，選了幾束鮮花擺在外面。

齊菲們除了羨慕說不出別的話。

今天早晨收到的是一束紅玫瑰，姜明織坐在辦公椅上盯著那束花沉思，幾分鐘后給關鯨序發去一條消息。

【某人的花準備送到什麼時候？】

發完順便點了一個可表包出去。

姜明織原以為按照他們的關系也許關鯨序會說：送到你為我朋友為止。

沒想到關鯨序的回復是：【送到你不想要為止。】

必須承認，這是沒想過的回答，被到了。

姜明織盯著手機屏幕，角不控制地揚起，指尖無意識挲著手機邊緣。

窗外的過百葉窗灑進來，在辦公桌上切割出明暗錯的條紋，而此刻的心卻像被那束紅玫瑰染了滾燙的。

挑挑選選了一個害的表包發送。

接下來的日子里，鮮花依舊每日準時送達。

有時是帶著晨的百合，有時是俏的郁金香，偶爾還會夾雜著一小盒手工巧克力，包裝紙上用鋼筆寫著簡短的祝福，字跡遒勁有力，一看就是出自關鯨序之手。

姜明織將那些卡片收在屜里，閑暇時拿出來翻看，心就會變好。

和關鯨序的算不上突飛猛進，但在順其自然地往下走。

都說曖昧期是最好的。

姜明織本人沒有明顯覺，旁人倒是看出來了。

齊菲說每天上班進公司都是笑著的，就連開會的時候，都時不時笑一下。

齊菲眨著眼睛，滿臉八卦地湊到姜明織辦公桌前，“老板你是不是順利拿下 36 樓那位了，改天帶老板夫出來遛遛唄，讓我們這些單狗更羨慕一點。”

姜明織頭也不抬，繼續理著手頭的文件，“想近距離欣賞帥哥直說。”

齊菲吐了吐舌頭，“老板英明，不過真的很期待呢！”

“等我真正把他拿下吧。”

和關鯨序的關系雖然愈發親，但還沒正式確定下來，這話倒也不算敷衍。

沒想到，還沒等姜明織 “拿下” 關鯨序，他就邀請一起去參加一位朋友的生日宴。

姜明織握著手機，看著關鯨序發來的消息，有些猶豫，【你的朋友們我都不認識，我這樣去會不會有點唐突？】

關鯨序很快回復過來，是語音，姜明織點開聽。

“不會，我已經簡單和我的朋友們介紹過你了，他們都很期待和你正式認識一下。”

男人不急不緩的聲音讓姜明織繃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生日宴在一家高檔會所舉行，姜明織心打扮了一番，一襲米連襯得優雅又溫婉。

關鯨序親自來接：“你今天很。”

“謝謝。”

會所燈璀璨，音樂輕，空氣中飄浮著香檳與白松香織的氣息。

一進門，就有不人向關鯨序打招呼，他大方地向眾人介紹姜明織。

他的朋友們紛紛投來善意的目，還有人打趣道：“阿序藏得夠深啊，這麼漂亮的朋友現在才帶來見我們。”

姜明織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些。

一個戴著金眼鏡的男人走過來：“行了行了，別調侃一小姑娘了，喝你們的酒去。”

關鯨序主和姜明織介紹來人：“今天的壽星，也是我發小：莊賀楊。”

姜明織禮貌同他打招呼：“你好。”

莊賀楊：“你好你好，真是久仰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怪不得......”

還未出口的話被關鯨序警告的眼神瞪了回去。

莊賀楊改口：“來了就是朋友，別拘束。”

他的朋友們都很友好，聊起來也有不共同話題，姜明織甚至與其中幾人加上微信，約著有時間一起去徒步去雪。

生日宴結束時，關鯨序已經喝到眼神迷離的狀態了。

莊賀楊將人往姜明織邊一推：“我這邊還有朋友在，阿序就麻煩你送他回家了。”

姜明織回頭看了眼乖乖跟在后的男人，眼尾微紅，垂著頭像一只等待有緣人撿回家的大狗。

心其實很簡單，可能是某個瞬間、某一句話、某個作。

兩人一起坐在后座等代駕，關鯨序偏頭盯著，睫在眼下投出扇形影，漆黑的瞳孔里倒映著的影，目熾熱得仿佛能將融化。

姜明織被看得心跳拍，別開臉輕咳一聲：“你一直看我干嘛？”

“你好看，看不夠。”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抑的。

四目相對，有縷縷的曖昧氣息溢出。

眼看著氛圍要到了，再前進兩厘米，姜明織的鼻頭就能到男人鼻尖。

十分不懂事的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車升騰的溫度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走。

姜明織子后撤，過手機看了眼來電人。

接起電話，是代駕到了。

代駕師傅在前面專心開車，車頂燈昏黃，關鯨序借著車子拐彎的慣糊糊地靠過來。

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姜明織……我沒醉......”

尾音像羽輕輕撓過，得脊背發麻。

姜明織手想將他扶正，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你別躲。”

他委屈地嘟囔，帶著鼻音的聲音里浸滿醉意。

姜明織無力辯解：“我沒有。”

關鯨序又換了個話題：“你今天開心嗎？”

“開心。”

關鯨序靠在肩頭小聲嘟囔：“我的朋友是不是都很好？”

“嗯，很好。”

哄小孩似的一問一答一直持續到姜明織家樓下。

關鯨序察覺到車停了，抬起頭看向車窗外：“到家了？”

姜明織：“嗯，我到家了，代駕等會送你回家，你自己能上樓吧？”

關鯨序搖頭，抓住手腕，力道不輕不重，卻讓無法掙。他的指尖輕輕挲著手腕側的皮，那里傳來的麻讓姜明織心跳了一拍。

姜明織打量他，嚴重懷疑這男人在騙。

關鯨序對代駕說：“師傅，你在件上點完訂單吧謝謝。”

姜明織：“......”

果然是騙，男人心里那點小九九已看。

張了張，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無奈地看著代駕師傅下車，隨著車門關閉，車瞬間變了只屬于他們兩人的私空間。

車的空氣仿佛都變得粘稠起來，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他說：“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他說：“我喜歡你，做我朋友吧。”

他說：“從高中開始我就留意到你了，也許那時談不上喜歡，只是欣賞，后來我在球館遇見你，聽說了你離婚的消息，再后來在電梯里遇到你，我覺得像命中注定一樣。”

——

第二天姜明織醒來，回想起昨夜仿佛是一場夢。

昨晚關鯨序告白后兩人在車里待了一小時，關鯨序便自己了代駕回家了。

還以為他想跟一起回家。

其實關鯨序要是真想和一起回來，也能接。

都是有的男，到了自然可以做，而且饞關鯨序的材的，穿著服都能看出他比例好，肩寬長。

網上不是說男人過了25歲就是60歲嗎？總得抓時間試試吧，否則每過一天，都覺得關鯨序的功能在快速流失。

好在沒讓久等，這一刻自然而然到了。

嗯，網上說的不準。

男人過了25歲仍然可食用。

沒沒臊的談了一年多，期間前夫裴晉冒過兩次頭，不過被姜明織一掌扇老實了。

某天關鯨序突然和姜明織提起結婚的話題。

姜明織意識到是時候和他開誠布公談一談了。

“我不想結婚，結婚證對我來說不過一張廢紙，既不能為保鮮，也不能為財產護航。”

說的很直白，其實有點怕關鯨序會生氣，會產生分手的念頭。

繼續道：“但是我是想和你好好相的，我會對我們的關系負責任，只不過......”

關鯨序摟著，“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也理解。

有過失敗的婚姻，就算走出來了也會心有余悸。

關鯨序將的手包進掌心，指腹輕輕挲手背上的管，“其實我早有預。”

不想結婚的念頭并沒有藏得很好。

月過落地窗在地毯上流淌，姜明織蜷在關鯨序懷里，聽他講述自己的想法。

他說曾經也執著于一紙婚書，直到某次出差深夜，他在異國街頭看到醉漢舉著結婚證痛哭，才明白婚姻的本質從來不是那張薄紙。

“你看我們現在，” 他將下擱在發頂：“會一起規劃旅行路線，會為對方調試早餐咖啡機的溫度，會在對方生病時徹夜守著 ，這些比任何證件都更像婚姻。”

他們開始了一種獨特的生活方式。

每月 7號是 “契約更新日”，因為7是姜明織的幸運數字。

他們會像商務談判般坐在餐桌前，討論未來計劃。

他們的朋友起初都很詫異，莊賀楊調侃：“不結婚還這麼膩歪，小心哪天被別人拐跑。”

關鯨序只是攬過姜明織的肩，輕笑道：“我們之間的羈絆，可不是結婚證能定義的。”

直到姜明織懷孕了，他們都沒有領證。

孩子是姜明織想要的，想要一個和自己有緣羈絆的人陪在邊。

生了一個兒，跟母親姓，名字是關鯨序取的，姜苡澄。

姜明織再次見到母親，已經是五年后。

帶著自己的兒來見自己的母親，冰封多年的母因為糯可的姜苡澄緩和。

糯可的小團子喊邱棠“”時，過往的一切皆是云煙。

雖說母不可能一如往初，不過坐下來吃一頓飯頗為和諧。

邱棠老了，刻在基因里的含飴弄孫之日漸濃烈，很喜歡苡澄。

裴晉也在場，不過他只待了幾分鐘便走了。

姜明織邊有了新的人，甚至有了孩子，他卻還是孤家寡人，在花叢中流連，看似熱鬧實則凄涼。

晚飯過后，關鯨序來名樾接人和兒，禮貌地同邱棠打過招呼，然后練地從傭人懷里接過已經睡的兒。

姜明織挽著男人的手臂同母親告別。

一家三口溫馨和睦。

他們依舊沒有結婚證，但有些承諾早已刻進歲月的褶皺里，比任何婚書都更加永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