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媽媽什麼時候出來？”

小崽子按耐不住興，小手攥著人掌心，仰起臉問。

這個問題，短短二十分鐘，他幾乎每隔幾秒鐘就要問上一次。

寧綰從包里拿出面巾紙，替他干鼻尖汗珠，不厭其煩回答：

“程程別急，我們來早了，媽媽過會兒就出來了。”

兩人正細細說著話，馬路正對面閉的大門敞開，面憔悴的瘦弱人從里面緩緩走出。

陸南程的肩膀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下，他抬起頭，就見寧綰對他眼神示意：

“程程，你看，誰來了？”

陸南程回過頭，看清朝思暮想的面容那一刻，烏溜溜的黑眼珠迅速蒙上一層水霧。

小家伙想都沒想就撒丫子朝對方跑去，口中大喊：“媽媽！”

秦雯雯蹲下，將飛撲過來的兒子抱了個滿懷，眼淚頃刻落。

陸南程小小的雙手捧著人瘦削臉頰，哽咽安：

“媽媽不哭，不哭不哭。”

邊說邊癟著一點一點幫干眼淚。

兒子的暖心舉，令秦雯雯淚意愈發洶涌，話音帶著哭腔：

“媽媽不哭，程程乖......”

“媽媽，我好想你。”

陸南程摟著的脖頸，說什麼也不撒手。

秦雯雯由著他，此刻也不想和兒子分別。

寧綰從馬路對面走了過來，靜靜站在這對久別重逢的母子倆旁，什麼話也沒說。

幾分鐘以后，秦雯雯激的緒逐漸平復。

抱著兒子，艱難站起，滿含激的看向寧綰：

“謝謝......”

寧綰沖微微搖了搖頭。

母子倆明明才剛見面不久，再一想到他們很快又要面對分離，秦雯雯也將搭乘今晚的航班飛往大洋彼岸，心里不由跟著難過。

寧綰別過臉，不忍再看。

秦雯雯笑著掂了掂懷里的兒子，聲和他說話：

“程程，你不是一直想去水上樂園嗎？一會兒媽媽帶你去好不好？”

“真的嗎！”

陸南程驚喜看向，適才的那點難過悲傷全然消失殆盡。

秦雯雯篤定點頭，陸南程忍不住高聲歡呼，還不忘拉上寧綰。

他偏過，亮晶晶的眼眸直勾勾著寧綰，“姐姐，你也去！我們一起去水上樂園！”

寧綰頓了幾秒，沒及時回應，還在猶豫要不要把獨的時間留給他們母子倆。

隨即秦雯雯就笑著主邀請：“寧綰，我們一起去吧。平時我也很帶他出來玩，以后這樣的機會應該不多了。”

“雯雯！”

寧綰瞪，當即反對道，“胡說什麼呢！以后你陪孩子的時間多著呢！”

秦雯雯不著痕跡的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麼。

陸南程聽見寧綰愿意陪他們一起，本就高漲的緒更加興，小板不安分的扭來扭去，秦雯雯差點都快抱不住他了。

“程程，這麼高興？媽媽問你，你喜不喜歡寧綰姐姐？”

“喜歡！”

小崽子高興的臉蛋紅撲撲的，聲音響亮清脆。

寧綰被他逗笑，忍不住手了他的鼻尖。

“以后媽媽不在你邊，程程也要聽姐姐的話知不知道？”

秦雯雯認真盯著兒子如是說道，寧綰偏過頭看向。

陸南程卻疑地皺起眉心，奇怪問：

“媽媽，你為什麼不在我邊？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嗎？”

孩稚的聲音，聽得秦雯雯幾落淚，重重吸了吸鼻子，憋住淚意，哽咽解釋：

“媽媽生病了，要去很遠的地方治病，所以不能陪在程程邊。”

“媽媽，你生病了？”

陸南程小手捧著人臉頰，立馬張看向，“嚴不嚴重？”

“有一點兒吧，要在醫院住很長時間。”

秦雯雯耐心給他解釋，小崽子卻聽不進去，抱著對方就是不撒手，哭鬧著嚷：

“不要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也要住醫院！我不要和你分開！”

忍了許久的淚意潸然落下，人心疼地了兒子的后腦勺，仍在耐心說服他：

“程程，你不能在那，媽媽是去治病，治好了自然就回來了，你在那會影響醫生治病的。”

小崽子噎噎眼淚，疙疙瘩瘩說話：“那你......什麼時候...治好？”

“我也不知道......”

“那我能去醫院看你嗎？”陸南程又問。

秦雯雯沉默了，寧綰走在一邊，替孩子干眼淚，認真允諾：

“程程要是想媽媽了，我就帶你去看，好不好？”

這回他總算能聽得進去，盡管萬分不舍，還是不不愿點了點頭。

秦雯雯無力反抗陸政遠，只能把握所剩無幾的寶貴時間，陪著兒子玩了平時一直眼饞的各種項目，幾乎對他有求必應，是不同的玩公仔都買了好幾個。

“媽媽，我也想吃冰激凌。”

陸南程指著別的孩子手里五彩繽紛的甜筒，眼饞的直吞咽口水。

兒子只是想吃個冰激凌，這麼點小要求又怎麼可能不滿足。

秦雯雯笑著了他的小腦袋瓜子，溫應下：

“程程，你去找寧綰姐姐，媽媽去給你買。”

“好！”

陸南程從懷里溜下地，小噠噠一蹦一跳跑到排隊買票的寧綰邊。

人訝異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小家伙，好奇問道：

“你怎麼來了？你媽媽呢？”

“媽媽去給我買冰激凌了，等會兒就來。”

又過了幾分鐘，寧綰從人工窗口取出三張票，牽著孩子去找秦雯雯，“你媽媽去哪兒買冰激凌了？”

“就在那！”

陸南程抬手一指，寧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馬路對岸冰激凌販賣機旁站立的人，手里舉著三甜筒，笑著朝他們揮手。

一切發生的太快，甚至于還沒反應過來，走到馬路正中央的年輕人就被疾馳而過的汽車撞出去老遠！

鮮染紅了五彩繽紛甜筒。

孩子尖利聲刺破云霄，寧綰瞬間大腦一片空白，麻木的支配雙朝前跑去。

周圍路人驚聲此起彼伏。

“快報警，趕救護車！”

“死人了！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