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延雙手環倚靠門邊冷冷看著,李嫂手忙腳幫止住鼻,還不忘數落對方:
“你這丫頭,是不是摳鼻子了?”
寧綰呆呆地搖了搖頭,“沒摳。”
“那怎麼突然流鼻?”
李嬸還在奇怪,又突然想到什麼,哎呦一聲:“肯定是天氣太干燥,上火了!”
后的男人莫名輕笑一聲,李嬸沒注意。
寧綰卻通過盥洗池上方的鏡子與陸政延對視,男人戲謔的眸落在臉上。
已經止住的鼻腔又涌了些許紅。
火速低下頭,恨不得就地刨個坑把自己活埋算了!
兵荒馬,鼻可算是止住了。
孩鼻孔里塞著紙團,仰著頭,也不敢。
主要是邊某人犀利的目存在實在太強,想忽略都難。
因為陸政延回來,早餐相比平時更加盛些。
一杯現磨咖啡擺在男人手邊,李嬸又從廚房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冰糖燉雪梨。
“多喝點這個,下火的。”
李嬸叮囑,寧綰細若蚊蠅的乖乖應了。
一頓早餐吃的提心吊膽,不敢眼神瞟,生怕和陸政延對上。
甜滋滋的冰糖燉雪梨也喝的沒滋沒味。
“陸先生,中午在家吃飯嗎?”
李嬸站在流理臺旁邊,一邊清洗蔬果,一邊問他。
男人端起咖啡杯淺抿一口,低低應了聲嗯:“今天休假。”
李嬸作一頓,轉而又問:“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菜?我中午做。”
“吃中餐,別放辣。”
男人言簡意賅的表達了他的需求,李嬸默默記下。
就是兩個人口味有點不好調和,寧小姐喜歡吃辣,陸先生應該是吃不慣的。
李嬸沒有糾結多久,很快就做出決定。
算了,還是一切以陸先生口味為主。
畢竟是東家,也不常在家吃飯,出手還大方。
孰是孰非,李嬸拎得清。
他用過早餐,起時余掠過側,某人眼神飄忽的看向別,小口小口喝著雪梨糖水。
在躲他。
這個認知,令男人微微皺眉。
他都沒說什麼,還躲上了?
什麼道理?
陸政延去了主臥,房門闔上的剎那,寧綰始終提著的那口氣終于松懈。
繃的后背也松了下來。
不說假話,后背都有些微。
這頓早飯吃的,堪比刑,簡直是鈍刀子割,有苦說不出。
沒過多久,主臥房門打開,寧綰下意識坐直,低著頭喝湯,耳朵卻牢牢關注著不遠的靜。
陸政延換了舒適的家居服,淺灰的短袖搭配棉質長,頭發也吹干了。
沒穿西裝的他完全看不出來快要奔三的模樣,迫人的氣勢消散了些,平添些許書卷氣。
沉穩腳步聲漸近,又偏轉方向。
他沒來餐廳,是去了書房。
過了沒多久,寧綰突然愣在原地,他去了書房!
顧不得吃到一半的早餐,孩火急火燎站起,箭步沖到書房門口。
哪怕作再快,仍是晚了一步。
陸政延就站在門邊,面不虞,沒有靠近那張堆滿了各種資料的七八糟的辦公桌。
寧綰猛地停下腳步,呼吸還有些。
覷了眼對方側臉,心里咯噔一聲。
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杰。
寧綰還沒多想,就已經低著頭開始道歉:“對不起,我保證馬上收拾干凈。”
說罷也不敢看他什麼反應,小跑著將桌上七八糟的各種資料歸整一起,各科教材也摞在一起搬到一邊。
沒過十分鐘,辦公桌恢復了本來的模樣,氣派肅穆。
把自己的學習用都搬進房間,又找來抹布把桌子仔仔細細了一圈。
等弄好這一切,孩歉疚地站在陸政延面前,再次出言解釋:
“對不起,我不該擅自使用書房沒跟你打招呼,還把書桌弄了。”
說的言辭懇切,認錯態度又過于端正,反倒讓人挑不出錯。
陸政延先開始的那點不快因為和自己道歉已經煙消云散,但架勢還擺在那。
男人面無表的應了一聲,拉開座椅,坐下后徑直打開臺式電腦開始辦公。
眼下書房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孩尷尬地咬了咬瓣,靜悄悄的退了出去,還不忘帶上房門。
人走了,東西卻沒全部帶走。
男人冷眼瞧著電腦旁邊擺放的搖擺貓貓頭,忍不住陷沉思。
修長指尖彈了下貓頭,小玩搖晃的更加劇烈,英的眉宇漸漸蹙。
這都買的什麼七八糟的玩意兒?
小孩子才玩的東西,都多大了?
視線從不停搖晃的貓貓頭上移走,專注力又回到屏幕上上個季度的財務報表。
如果姜恒此時在這看見這一幕,一定會驚訝的大跌眼鏡。
在他的印象里,陸總就是個執拗到一定程度的偏執狂,對自己的獨屬領地有著異乎尋常的占有。
任何與工作無關的事都不該出現,更何況還是別人落下來的小玩!
竟然沒被丟進垃圾桶,反而采取放任的態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寧綰把從書房搬回來的資料一腦扔在床上。
坐在地毯上,打開筆記本電腦,一邊敲鍵盤一邊翻閱專業書籍。
遇到不懂的地方,習慣拿筆記錄下來。
起在一堆資料里翻找半天,也沒找見那支筆。
像是想到什麼,一個念頭涌進腦海。
糟了!
不會落在書房沒帶回來吧?
方才收拾的速度太快,至于到底有沒有拿走那支筆,寧綰也不確定。
頓時覺得一陣頭大,約察覺到陸政延跟常人的不同,自己的地盤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分毫。
其實剛才都做好了被臭罵一頓的準備,結果對方什麼也沒說。
寧綰盤坐在絨地毯上,一時陷兩難。
“篤篤篤——”
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男人低沉磁的嗓音響起。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某人探進來半個腦袋,那雙干凈的眼眸怯生生地看向他。
陸政延睨了眼,視線又回到電腦屏幕,冷聲開口:“什麼事?”
寧綰已經順著隙了進來,就站在門口,小聲扭道:
“我的筆好像沒拿走。”
陸政延又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孩抿,不說話應該就代表默認吧?
他沒反對,寧綰壯著膽子小心翼翼靠近,在距離對方兩步遠的地方站定,眼神從桌面上來來回回掃視一圈。
奇怪!
寧綰秀眉微蹙,怎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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