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不得不定下心，只是心里始終好奇彭老先生的份，玩笑道：“聽老先生的話，不但醫高超，還有神機妙算的本領，不像醫者，像是話本子里居山林的武林高手。”

“我年輕時云游四海，自然有些見識，姑娘玉佩上的圖案和沈家商號的印鑒頗為相似，此非同尋常，絕非尋常人所有，想不知道都難。”

又過了幾日，外頭天氣晴好，城里城外出進的人多，茯苓背著簍子下山沒那麼容易引起注目。

幫祖父將藥送去藥鋪換了銀子后，茯苓終于再去那當鋪。

“掌柜的，這塊玉佩能不能當？”

掌柜見他終于現，忙點頭道：“能的能的，剛好我們當家的今日就在，我讓他給你看看。”

掌柜帶茯苓去里間歇息片刻，命人斟上香茶，忽聽得卷簾響，沈燕白簾走進來，坐在茯苓對面。

茯苓不懼生，大膽問道：“你就是這里當家的？”

“正是，鄙人姓沈。”

沈燕白打量他，至多四尺長，十歲左右年紀，大眼清澈，模樣機靈。

他果然問道：“我怎知你是，萬一是誆我玉佩呢？”

沈燕白拿出一條手帕來給他看。

帕子一角繡了一個珠字，和南珠給茯苓看過的繡樣一樣。

茯苓放心下來，將玉佩還給他，小聲道：“南珠姐姐很安全，老爺可放心，不過山下有人追殺，老爺上山時務必小心。”

雖早知南珠目前安全，聽到茯苓的話，沈燕白依然松懈一口氣：“我想見，可喬裝隨你一同上山。”

茯苓老道：“可以，不過只能一人隨我上山，人多目標大。”

沈燕白立即裝扮上山采藥的藥郎，背著簍子隨茯苓進深山。

待路過一段陡坡，茯苓道：“那日就是在這下面發現，腳上的鞋壞了，都是泥，腳底好些水泡都踩爛了，看上去可慘了。”

他說的每個字像針一樣扎在沈燕白心上，心口再次作痛。

彭老先生住的倒是蔽，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到。

沈燕白隨茯苓進門，剛踏院中，滿院子的草藥香撲鼻而來。

正中間擺了好幾個長長的架子，架子上的竹篩子中皆裝著山上采摘的草藥，有一青花布子背對著院門，蹲在地上給竹篩子里面的草藥翻面，頭上綁著藍布巾，后背的長發簡單用布條綁住。

“南珠姐姐。”茯苓大喊一聲跑過去，南珠轉過，視線恰好被茯苓擋住，只看得到他。

不待南珠問他，茯苓笑嘻嘻道：“看我把誰帶過來了！”

“南兒。”

后面，是男人磁的嗓音。

南珠心忽挑幾拍，茯苓側步邁開后，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眼前赫然是沈燕白的影。

他量高，一與生俱來的貴氣，哪怕著再普通不過的布，毫不比錦華服遜。

許是太過思念，不知怎地南珠有些恍惚，直到沈燕白啞著嗓子再喊。

“南兒。”

“爺……”

南珠淚水奪眶而出，起跑了過去，沈燕白快步向前，將撲過來的南珠用力抱進懷里，埋首在發間。

失而復得，沈燕白心里又甜又痛。

今日重逢，他驚覺得對南珠的喜不知何時悄悄生發芽，已經到了非要不可的地步，他心里第一次如此牽腸掛肚一個人。

“南兒，對不起，我來遲了。”

“爺……”南珠淚如雨下，泣不聲：“我終于見到你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夢。”沈燕白松開南珠，雙手捧著的臉，用力親在額頭，嚨酸啞：“對不起，是我沒護住你。”

又親腮，似乎終于確認了終于回到了邊，再次用力抱在懷中，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恨不能融骨。

“爺……”南珠將臉埋沈燕白懷中，再次嗚嗚哭了起來：“南兒好想你，南兒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是我大意了。”

他膛熾熱而實，被悉的氣息包圍著，重逢才有了真實，南珠終于哭夠了，心漸漸平靜下來。

彭老先生從屋中走出來，打斷難舍難分的兩人：“相逢是喜事，姑娘應該開心才對。”

南珠從沈燕白懷中抬起臉來，抹掉眼淚，向沈燕白介紹：“這位是彭老先生，那是茯苓，多虧他們救了我，幫我找到爺。”

沈燕白作揖道謝：“老先生救命之恩此生難忘，今后老先生若有用得到燕白之，只需一句話，燕白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彭老先生擺擺手：“相逢是緣，天意如此，二位想必有話要說，可去屋中坐坐。”

南珠確實有許多話要和沈燕白說，將沈燕白拉屋中，坐在榻上牽著他的手，鄭重道：“爺可知是何人追殺南兒？”

沈燕白默了稍頃，沉聲道：“不知。”

他雖說不知，南珠被他住的指尖卻發疼。

南珠知道他心里糾結，疑云重重，不愿意撥開重云面對自己的猜測，因為猜測一旦真，便是在他心口撕上一道淋淋的口子。

南珠抿著，忽起坐在燕白懷中，胳膊環住他脖頸，輕輕吮他瓣，沈燕白下意識摟住細腰，張開回應。

南珠學著他往日里吻的樣子，輕輕咬弄他下，舌生地鉆他口中。吻技不，磕磕絆絆的顯得笨拙，后來作漸漸練，兩人呼吸漸漸熱起來。

南珠點到即止，沒有繼續下去，而是捧著沈燕白的臉，親他鼻尖、額頭、眼皮……安似的，每個吻都是那樣珍重，最后回落在他薄上。

南珠放輕聲音：“南兒只說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剩下的爺自己判斷好嗎？”

老夫人疼爺，南珠是知道的，這件事對他來說必然是十分殘忍，可人命關天，南珠不得不說。

南珠從桂兒一事說起，再到今日與他相遇，不夾帶一私人泄憤，將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南珠說完后，沈燕白低垂著眼，久久沒有聲音，只怕因為痛到麻木才說不出話。

南珠正猶豫著如何安他，忽見他難地捂住心口，滿頭大汗，南珠慌慌張張喊彭老先生趕過來瞧瞧。

彭老先生把完脈，從藥匣子中拿出瓷瓶倒一粒藥丸給沈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