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里有一人舉手，沈燕白他上前回話。

“啟稟爺，小的昨日守門，看見龐有田撞到了南珠姑娘。”

莊亦立即拔刀抵在龐有田脖子上，吼道：“為何撒謊！”

龐有田脖子上傳來刺痛，嚇得大氣不出：“小的頭暈，一時沒想起來，昨日南珠姑娘回府沒看路，撞到了小的，跟小的道歉就沒說什麼了，爺，小的說的都是實話啊。”

沈燕白掐住他的臉，面如羅剎：“不記得這個，幾時幾刻離府回府倒是記得清楚。”

“爺……”龐有田抖得厲害。

沈燕白讓人將他帶去地牢審問，其他人不得離開半步。

明月齋得知龐有田被抓的消息后，險些打翻茶水，沈老夫人神巨變：“怎會這樣，他怎被抓了！”

黃嬤嬤支支吾吾，不敢說。

老夫人急道：“你快說啊！”

黃嬤嬤真是沒臉說，又斟酌一番才吐出緣由：“跟龐有田一塊放火的說龐有田下午瞧見南珠，就見起意，昨夜把人抓到外面……想、想辦完事再殺了扔火里，沒想到被砸傷還逃了，想著一個小姑娘跑不了多遠，一直沒敢跟您說。”

沈老夫人氣得眼前發黑：“事不足敗事有余，桂兒也是一小姑娘，他們找了多久！如今燕哥兒不信死，也在派人找，若他先找到人，一切都完了。趕快加派人手，找到立即滅口！”

黃嬤嬤說：“老夫人，龐有田怎麼辦？萬一他撐不住招供了……”

比起南珠，此人更棘手。

沈老夫人自己冷靜下來，思索片刻道：“不能直接殺了，殺了他就是在告訴燕哥兒府里還有同伙，得想辦法讓他認罪，就說是他看上南珠行不軌，才想縱火毀尸滅跡，他若不聽話，外頭養的兒和孩子都別想活命。”

—

昨夜南珠迷迷糊糊醒來，發現窗外有火，南珠下床要開門查看，那龐有田突然破門而，捂住的將抗出府外行不軌，南珠抵死不從，生生咬掉他上一塊才得以。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追上來，一路爬滾打，往泉州的方向跑去，想去找沈燕白。

但是不識路，一路躲躲藏藏，了就在河里找水喝，了就去山里找果子，或者路過城里粥棚，討要吃食。

不知過了多天，南珠筋疲力盡，路上遇到好心商隊，愿意帶一路，終在離泉州城最近的一座山前將放下。

“翻過那座山頭就到了。”

“謝謝。”

南珠不敢停歇繼續往山里跑去，昨日里下過雨，路上，南珠腳上的鞋早就壞了，最后在山上跌了一跤，滾下山坡。

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茅草屋中，這屋子里原本住著一對祖孫倆，是他們救了。

“謝謝老先生救命之恩。”南珠右腳扭傷，行不便只能坐在床上，雖已獲救卻不敢松懈下來，直言道：“我被人追殺，恐怕不能久留，免得連累您。”

這位老先生形瘦削，一頭銀發，胡子斑白，臉上一道燙傷的疤，因著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南珠并不覺可怕。

老先生看上去年過花甲，聲音卻鏗鏘有力：“若怕連累就不會救姑娘你，他們不會找到這里來，姑娘可安心在這養傷。”

聽老先生的意思貌似知道自己的難，南珠定下心里，不勝激：“我南珠，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我姓彭，這是我孫兒，茯苓。”

茯苓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紅齒白，笑起來像個小太：“南珠姐姐好。”

茯苓大約是個活潑的孩子，那聲姐姐喊得十分自然熱。

南珠彎彎：“茯苓是個好名字。”

忽想起一件事來，索著袖籠在找什麼，老先生從枕邊拿起一：“姑娘可是在找此？”

“對！”

這是沈燕白給南珠的玉佩，南珠一路上小心謹慎，生怕弄丟了，如今落難，不知何時才能與他相聚，握著玉佩不由得傷心起來：“老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彭老先生一眼看穿：“姑娘想讓我幫你將此轉于人？”

南珠點點頭，忽又糾結：“只是我不知他此時在何。”

那日下午才見了桂兒，晚上那龐有田就闖去屋中，想來他就是老夫人的人，而桂兒恐怕已經死了。

府中大火，不知爺是否已經知道。

“這里下了山再走五六里就是泉州城，老夫看此不俗，不是隨意能買賣之，若是拿去泉州當鋪讓人一驗，他們必會找到姑娘想見之人。”

南珠驚詫道：“彭老先生所言甚是，聽您一言，想必這玉佩不俗，您更是不俗的世外高人。”

“哈哈哈哈……”老先生朗聲笑道：“高人談不上，不過一布大夫罷了，姑娘放心，這件事給我罷。”

彭老先生將玉佩給了他孫子，寫了一個當鋪的名字給他，叮囑路上小心，玉佩不可輕易視人。

“孫兒知道了。”

老先生的屋子雖然簡陋，這屋子里的醫書卻很多，南珠不能下地，每日就坐在床上看這些書。

—

京城沈府。

龐有田經不住嚴刑拷打，主承認自己對南珠見起意，才深夜潛松云居強行不軌，他知道南珠是爺的人，他為了不被發現，事后才放火燒了后院。

沈燕白問他還遇到過什麼人，龐有田說殺了一看門小廝。

只聽沈燕白極輕地笑了一聲，原冷峻的面龐浮起一抹狠戾，長刀一揮，龐有田慘一聲便昏了過去。

很快，龐有田的下場府中人人皆有耳聞。

爺親自給他來了一刀，這輩子都當不了男人。

不過沈燕白還沒殺他，必然是留他一命慢慢折磨而死。

他的人，甚麼阿貓阿狗都敢惦記，真是找死。

……

房菁和王不屈同時來了府中，說起南珠找過他們的事。

當日隨行的一小廝也說：“姑娘那日讓我去胡同里找個什麼乞丐，只是那乞丐遲遲沒有出現，姑娘就去找房掌柜，后來又去找王掌柜，但是兩位掌柜都不在家，就回府了。”

房菁若有所思：“爺，南珠姑娘應該是有什麼話想告訴您，只是事關要不能與旁人開口？”

沈燕白結合前后，沉聲道：“這場火不是這麼簡單。”

龐有田的話看似吻合，沈燕白卻是不信，他更不信南珠死了，又加派人手，擴大范圍繼續去找。

一個多月過去，派出去的人皆沒有消息回來。

沈燕白白天出去，晚上一回來就坐在屋中，對著手中的帕子出神。

“南兒，你在哪？”

……

屋外，云初見小十又過來了，不由納悶：“小十，你近日怎來這麼勤快，老夫人那不用伺候麼？”

“老夫人有黃嬤嬤照顧，讓我們都出來。”著脖子瞧閉的房門：“爺還沒找到南珠麼？”

云初搖搖頭：“正睹思人呢。”

“唉，老夫人近日也吃不下飯，沒神，除了黃嬤嬤都不同我們講話了。”

云初拉著的手說：“我同你講話。”

小十瞪他一眼，地笑了。

……

次日一早，有一泉州來的男子去王不屈鋪中找他說了一消息，王不屈聽后臉大變，一刻不停，快馬加鞭去松云居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