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路口就有輛馬車，桂兒一喜，立即跑過去，一進車廂，車夫立即甩著馬鞭，架著馬車離去。

桂兒鉆車廂后，見廂竟是一陌生男子，臉刷的一白就要跑，那男人眼疾手快將捉住。

“看你往哪跑！”

桂兒驚道：“你是誰？南珠呢？”

男人捂住桂兒的，出一把鋒利短刀直直往腹部捅去，冷道：“別著急，你們很快就能在黃泉路上見面了。”

又聽噗嗤幾聲，五刀下去，桂兒終于閉上眼，落了氣。

……

明月齋，沈老夫人讓小十陪下棋，小十一次都沒贏過，老夫人笑罵小頭。

黃嬤嬤從外面進來，說道：“老夫人該午夢了，小十你們先出去吧。”

屋子里的下人們都離去后，黃嬤嬤確定門口無人聽，折回去稟報：“老夫人，桂兒死了。”

沈老夫人哼道：“就在眼皮子底下蹦跶，還真小瞧了。”

“那南珠怎麼辦？”

他們的人看到南珠與桂兒過面，想必桂兒和說了什麼，才要去接。

說起南珠，沈老夫人心覺憾：“原只想讓知難而退，識相些自己離府，既自己撞到刀口上，就怨不得我了。”

當年一步錯步步錯，過去了這麼多年，更不能讓沈燕白知道他母親的死有摻和一腳。

誰知沈燕白這麼多年依舊不肯放下，要從潘嬤嬤上著手調查，只好殺了潘嬤嬤。桂兒雖沒有參與當年的事，但不能確定潘嬤嬤有沒有跟說過什麼，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至于南珠，沈老夫人原只擔心沈燕白太寵會做糊涂事，只要自覺離府就好，可見到了桂兒，不管桂兒同說了什麼，沈老夫人已經無法容的命。

殺人是容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難的是給個什麼說法，黃嬤嬤問道：“哥兒回來見不到人恐怕要鬧了，得想個兩全其的法子。”

沈老夫人閉目，緩緩道：“今年似乎比往年干燥些，往年不是那個府失火就是這個府燒死人，讓下面的人仔細些。”

“是。”

……

沈老夫人睡下后，黃嬤嬤就出去了，這時小十拿著一封信走過來。

“嬤嬤，柳府送來的信。”

黃嬤嬤懶得看：“以后柳家的信不用收了，公主屬意我們爺，再與柳家來往，只怕惹公主生氣。”

小十明白了，這就讓人將信送回去。

與此同時，南珠收拾好準備去桂芳齋，馬車停在偏門外，讓隨行小廝去指定的胡同口帶一乞丐過來。

等了好一會，那小廝終于回來，說沒看見甚麼乞丐。

“那邊的狗你看了麼？”

小廝：“都找過了，沒見著人。”

南珠說知道了，跟車夫說不去桂芳齋，轉道去房菁常呆的鋪子。

“房掌柜丈母娘走了，他剛離京，這會應該出城了。”店的伙計憾地告訴。

前幾日只說不好，竟走得這麼快。

南珠握手帕：“可說了什麼時候回來？”

伙計：“他說快馬加鞭，六日后回來。”

南珠只好再去找王掌柜，古董店的伙計說王掌柜去碼頭接貨去了，明日才回。

如此南珠只好明日再來。

回府的路上，南珠心事重重，腦子反復琢磨那日潘嬤嬤罰的過程，實在不明白，潘嬤嬤咽氣后，爺特地讓莊亦確認過，分明已經沒了，為何又沒死？

若桂兒沒有撒謊，那只能是打板子的時候有人做過手腳，南珠下馬車后還在思考，那天打板子的人是龐有田……

南珠想得太神，踏府門后沒注意到走過來的人，險些撞上。

“南珠姑娘小心。”

是龐有田！

南珠一回神，嚇得背后發涼，忙站穩腳，向他行禮道歉。

“姑娘沒摔著就好。”

說罷，他就出府去了。

南珠看著他背影，府里若是誰挨板子，都是他執行的，分明是一張老實本分的臉，剛才南珠卻覺得十分駭人。

……

南珠回到松云居，先去惠嬤嬤房中找，謹慎關好門窗后問：“嬤嬤，您知不知道爺的生母徐夫人？”

許久未聽到這三個字，惠嬤嬤還愣了一下，后又意外南珠怎麼問起這事兒來：“姑娘可是聽說了什麼？”

南珠斟酌道：“聽說是與柳夫人有關。”

倒是大膽，惠嬤嬤沒被嚇死，忙捂的：“姑娘這話可不能在外頭說，更不能在爺面前說。”

“是有什麼嗎，嬤嬤可與我說說？”

惠嬤嬤先去開門確認門口沒有人后再關門折回來，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起這些陳年舊事。

“徐夫人的事在府中是忌，你今日聽了明日就忘罷。當年徐夫人與老爺剛親一個月，外頭就說夫人心中所屬另有其人，但是沒怎麼大范圍傳開，很快就散了。

爺四歲的時候，外頭又說起爺不是老爺的親生孩子，哪怕滴驗親，都確定了爺和老爺流的一份，流言依舊不止。老爺便與夫人吵架，將夫人囚在后院，沒兩個月，夫人就走了，爺被老夫人帶去了邊。”

沒想到爺這麼小母親就走了，南珠悶聲問：“老夫人對徐夫人好麼？”

“姑娘應當看得出老夫人對爺如何，那是再心疼不過了，從前也極喜歡徐夫人的，徐夫人與老爺親一個月，老爺執意納柳夫人，老夫人氣得大病一場。”

南珠疑：“徐夫人被關，老夫人不管麼？”

恵嬤嬤：“那會徐夫人與老爺置氣，不愿見任何人，子又不好，老夫人就去廟里給祈福去了，哪曾想還沒回來，徐夫人就走了。”

“大夫可有說是什麼病？”

“肝虧損，心氣衰耗，原就一小病，是被這些流言拖累死的。那時候徐夫人被關著，爺也見不到，爺又年紀小不懂事，同老爺大鬧了一場，說是柳氏害死了他母親，老夫人派人里里外外搜查一番，沒有查到任何蛛馬跡，確定徐夫人就是病死的，柳夫人被冤枉，老爺為了彌補，就將扶正了。”

惠嬤嬤沉沉嘆了口氣：“因為這件事，爺同老爺一直僵著，父子倆跟仇人一樣。”

……

夜里，南珠躺在床上碾轉反側，太多疑將困擾。

老夫人為何要殺潘嬤嬤？

徐夫人的死真的沒有蹊蹺麼？

頭腦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南珠終于睡了過去。

看門小廝坐在門口正打盹兒，夢里尿憋得慌，迷迷糊糊提著子去院子里撒尿，忽覺得聲音不對勁，了眼睛看到草里趴著一蒙面人，乎乎的被自己尿了一臉。

他來不及喊救命，脖子咔一下就倒了

接著，又有一蒙面人從草里鉆出來，提著油桶跑進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