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一席話，正中南珠腦門兒。

意志太不堅定了，這十幾天，和爺錦帳做戲，顛鸞倒，道盡甜言語，他給無微不至的與寵，似真似假，險些假戲當了真，若不是來了個柳小姐給當頭一棒，恐怕就淪陷了進去。

及時回頭，為時不晚。

待柳小姐了門，與爺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糾纏罷！

南珠悶悶想著，廊間遇到惠嬤嬤，說今日小廚房做了小點心，讓去趕去吃。

確實不早了，南珠還沒用晚膳，肚子正咕嚕，謝過惠嬤嬤后便去了廚房，待走到廚房門口，聽到里頭有人說話。

停下來，在門口等著，想等他們出來再進去，不想聽到有人喊云初，還有什麼藥不藥的。

“云初，你上次煎的什麼藥，一連好多天嘞。”

“自然是爺傷補子的藥，你想喝不？”

“云初哥哥就別瞞我了，那藥渣里的蕨有殺作用嘞。”

云初踹那人一腳：“混賬羔子，把你能耐了是不是，我可警告你，什麼都翻只會害了你！”

“哥哥消消氣，我也是擔心爺，這藥傷子嘞，吃多了以后難要子嗣，爺不想要孩子為何要自己用？是不放心麼？我看他喜歡南珠的呀？”

“爺的事你打聽！消息這件事出去半點我定爺將你打出去！”

說起來云初也是愁，爺心疼南珠，竟不顧自個子，當下人的勸了也不聽，只能干著急。

南珠最后不知是怎麼回的房間，心里著秤砣，幾乎不過氣來。

原來爺不是想和生孩子，他也在吃避嗣藥，他是主子，不想生哪里用得著自個吃呢？還是說不放心，怕有個萬一給懷上了？

只是個下賤的奴婢，任爺再喜歡，終究是個奴婢，哪里配給他生孩子，只有柳小姐那樣的高門貴才配。

而當奴婢的，能被主子看上，拿子供他消遣，就該恩戴德了。

南珠再度揣今日黃嬤嬤一番話，再想起當初老夫人給一碗藥，說是補子，恐怕里頭藏了鬼，只是差錯沒喝。

思緒翻滾，不由得后背發涼，這宅子里的主子們，心眼好似九道彎，皆有兩副面孔，人前搭臺唱戲，人后皆打著細的算盤。

南珠悶悶想著，又恨不得打自個的，不過吃了幾顆爺給的甜棗，就要把心出去，真是不爭氣！

……

夜漸深，屋子里線昏暗，雕花的窗被人輕輕從外面推開，一抹黑影跳進來，無聲落地。

榻上的人睡得香甜，窩在被子里，隆起一小團，沈燕白了袍和靴子，隨手往地上一丟，爬上了榻。

又掀開被子躺進去，共一枕，面對面看著睡。

睡這麼沉，這都沒醒。

下午不等他自己跑回來，還藏到了這里。

沈燕白將人撈過來，對著的小紅親下去。

舌被霸占，南珠被憋醒了，睜開眼還沒回神，接著舌頭被狠狠嘬了一下，終于回過神來，雙手抵在男人健碩的膛掙扎。

沈燕白放開，森森道：“沒見過這麼失職的通房，我沒回來，你倒先睡了。”

南珠眨眨眼，確定這是在自己的房間：“爺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方睡醒的聲音糯糯的，聽得男人骨頭發，惱跑回來的火氣就這麼消了大半。

沈燕白挑起南珠白膩膩的下：“下午怎麼先回來了，也不等我。”

祖母原本留他用晚膳，沈燕白找了借口離去，外頭卻不見南珠，黃嬤嬤說有事先回了。也罷，沈燕白出了明月齋后便出府去找蕭炎那廝算賬，痛痛快快打了一架才回府。

南珠不知這些，心道你這麼晚才回，我等你豈不是要死！

也幸虧早回一步，才徹底看清這商。

險些栽了跟頭，可不能再栽下去了，南珠這會不困了，清醒道：“求爺恕罪，奴婢有事，就先回來了。”

聽畢恭畢敬的語氣，分外刺耳，沈燕白不喜這態度，托著腰窩往懷中帶了帶，關心道：“怎麼不開心？”

南珠垂下眼：“奴婢沒有不開心。”

沈燕當被自己吵醒發脾氣，親了親腮，拿過放在被子外的寢給看。

“進來時，見在你桌上疊著，上面繡了我的名字。”

南珠回來后，想起答應給沈燕白的寢還沒做完，前些日子沒有空，這件事都拋之腦后了，今日想起來，只剩最后一些，便一鼓作氣做完。

原來是繡了一只飛燕，后面學了字，就在寢上繡了一個燕字，又覺得一只燕子不吉利，便再繡一只。

南珠解釋緣由：“奴婢習慣在自己的東西上繡個標記，萬一丟了或者和別人混了，也好再找回來，以前不識字，就會繡一些見的花草。”

沈燕白問：“為什麼繡兩只燕？”

南珠理所當然道：“時聽長輩說，雙燕屋是吉兆。”

“爺不喜歡麼？”

南珠見他不吭聲，以為他不喜歡，若不喜歡可就拿不到賞錢，白耽誤功夫了。

“沒有。”

沈燕白眸倏地黯沉，他母親也有一樣的習慣，時他的都是母親親手做的，每件鞋上都會繡上他的名字，或是繡上兩只飛燕。

他曾問母親：“燕兒只有一個，母親為何繡兩只？”

母親說：“雙燕屋才吉利，會給燕兒帶來好運。”

母親走后，他上再沒有雙燕，如今南珠為他繡上，他心窩發熱，思緒難以言表。

“爺怎麼了？”見沈燕白盯著寢出神，似乎有什麼心事。

“只是想起一些陳年舊事。”沈燕白抱著一翻，軋進被里，甚是歡喜：“南兒做的裳我很喜歡，給我多做幾吧。”

不是不可，每一得明碼標價才行。

“爺說給奴婢賞賜，不能忘了。”

這小財迷，沈燕白心說人都給了，哪里會吝嗇這些，明日便給尋一好來。

想起明日，沈燕白還有一事與說：“明日我要出趟遠門，來回至一月，南兒可愿與我同行？”

南珠如今看清他真面目，這沈府的種種于而言，不過是過眼云煙，風一吹就散了。

爺于亦是如此。

“奴婢沒出過遠門，不得路途顛簸，恐怕耽誤爺的行程，就不隨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