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個婦人，沒見過皇子，今日第一次見份這麼尊貴的人，還鬧了這麼大的烏龍，擔驚怕得很：“是潘嬤嬤說南珠是妖。”

潘嬤嬤撲通一聲跪地：“老奴明明看到南珠長出尾，實不知為何會變了一個齊王殿下啊。”

沈圭璋讓人把南珠帶過來。

南珠過來時，見到這麼大陣仗，被嚇了一跳，兒抿著，待到了沈圭璋面前，先行一禮，低聲道：“奴婢南珠見過老爺。”

沈圭璋問潘嬤嬤：“你說是妖？”

潘嬤嬤出手，哆哆嗦嗦了一下南珠角，見南珠轉過來，被嚇得迅速了回去。

南珠很是納悶：“潘嬤嬤為何這樣怕我？”

潘嬤嬤咽了咽口水，磕著聲：“上次在花園，我明明看到你后冒出尾，渾跟冰一樣冷，還說什麼曬月亮，你不是妖是什麼。”

南珠一臉錯愕、不可思議的表：“曬月亮是養生之道，取太之，采太之華，調和，可百病不生，潘嬤嬤是多想了吧，這法子許多人都知道，潘嬤嬤不知就罷了，怎會錯的如此離譜？”

“至于甚麼尾，應該是爺賜給我的斗篷有邊，潘嬤嬤眼花看錯了罷，我子冷更是沒道理的話，我一年四季手腳冰冷，許多人也有。”

“南兒虛，夜里手腳怎麼都捂不熱。”沈燕白向前將南珠攙扶起來，斥道：“潘嬤嬤，這就是你造謠南兒是妖的理由？”

潘嬤嬤支支吾吾，一時說不出話來，南珠心中甚是解氣，只恨不得打兩掌。

繼續添油加醋：“潘嬤嬤是想將我從爺邊趕走，好給你的兒桂兒騰位置麼？當初三爺看上我，您就視我為眼中釘，覺得我擋了桂兒的路。后來夫人將我狠狠打了，您覺得三爺攀不就盯上大爺。只是差錯，大爺憐惜我，將我收了房，潘嬤嬤您便對我懷恨在心，哄騙夫人好公報私仇！”

南珠一番話，準到潘嬤嬤脊梁骨，還挑撥了潘嬤嬤與柳氏。

柳氏堂堂沈國公府掌管中饋的當家主母居然被一個老婆子利用，臉上無論如何都掛不住。

嚴防死守邊的婢勾引他兒子，不想最親的嬤嬤居然也惦記兒子！

實在可惡！

柳氏一個刀眼掃過去，潘嬤嬤嚇得渾發抖，心虛地不敢面對柳氏。

“沒沒有，老奴沒有，夫人……”

柳氏抬手打一掌：“還敢狡辯！”

蕭炎拍手鼓掌：“好一出彩大戲，當主子的竟被一個奴才耍的團團轉，沈大人，您府上的奴才有能耐嘛，不去軍中可惜了。”

沈圭璋老臉通紅：“殿下放心，下定嚴懲不貸，給您一個代。”

說罷，吩咐人將潘嬤嬤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趕出府去。

潘嬤嬤被人拖走，踢騰著嚷嚷求饒：“夫人，求您救救老奴，老奴知錯了，求您看在往日的分上饒老奴一命吧。”

柳氏心下來，想替求，可今日得罪的是四皇子，如何能開口。

聽到潘嬤嬤被打得哇哇直，柳氏心如麻。

只不過還沒到二十板子，外頭忽然安靜了，沈燕白命莊亦去查看況。

正巧那打板子的小廝走進來：“老爺，潘嬤嬤經不住打，斷氣了。”

“什麼！”柳氏臉一白，跌坐在地。

莊亦出手探潘嬤嬤鼻息，確實斷了氣，回去悄悄給沈燕白遞了個眼神。

沈燕白不由得可惜，原本想在潘嬤嬤被趕出府后，想辦法從口中套出些消息，不想這麼不經打。

—

明月齋。

沈老夫人今日在祠堂念經，不用人伺候，讓下人們都在外頭守著。

黃嬤嬤從外頭進來，見小十在祠堂門口坐著，走過去吩咐道：“小十，這會起風了，你去屋里給老夫人拿件厚點的褙子來。”

“是。”

小十走遠后，黃嬤嬤讓其他人都去外院做活，然后悄聲走進祠堂。

祠堂里線香徐徐燃燒，青煙裊裊，沈老夫人坐在團上，雙手合十，閉目念經。

黃嬤嬤走過去，小聲將外頭的靜告訴。

“老夫人放心，沒人察覺有問題。”

沈老夫人并未睜眼，一不，甚是平靜：“藥效撐不了多久，趕把尸運出去燒了。”

“是。”

府中無人知曉，打板子的龐有田是黃嬤嬤一親戚的兒子，只因為家里窮生下來就送給了別人養，因此明面上，龐有田與并無關系。

“老夫人料事如神，龐有田稟報完潘嬤嬤死了，莊亦又去瞧了一回，看來燕哥兒確實想借這次撬開潘嬤嬤的。”

終于，沈老夫人緩緩睜開眼，道：“他是我養大的，還能不了解他？也就是柳氏蠢，這麼明顯的圈套，還看不出里頭的名堂，燕哥兒都不屑費腦筋對付。”

“柳氏那，要不要去敲打一二？”

“不必了，前陣子潘嬤嬤不是撞見鬼了？死了，對柳氏來說未必不是松了一口氣，想要坐穩當家主母的位子，就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該爛在肚子里。”

“不過。”沈老夫人出手，讓黃嬤嬤扶起來，接著道：“我們還不能掉以輕心，柳氏那還要盯著，畢竟蠢。”

黃嬤嬤嘆息：“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燕哥兒怎的還放不下？”

“他脾氣執拗，不查清楚不會罷休，當年我一念之差，才造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

—

置了潘嬤嬤，沈圭璋想探探蕭炎口氣，蕭炎懶得搭理他，一雙眼睛直勾勾落在南珠上。

沈燕白不聲握了握南珠的手，示意先離開，卻被蕭炎喊住。

南珠還有些懵懂，不知為何，自來這里后，那四皇子時不時用戲謔的眼神瞧。

知道自己容貌甚好，已經習慣了旁人的打量，可那四皇子似笑非笑的，一張皮子下分明藏著什麼壞水。

不會也看上了吧，可是爺的人！

蕭炎從容容的走到南珠前面來，圍著轉了幾圈，甚是滿意地點點頭：“好一個怯怯的人兒，后宮佳麗三千，竟沒有一個如你這般標致的，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

南珠低首，輕道：“奴婢是栗人，今年十六。”

蕭炎點點頭：“江南出人，你這天仙人聲音也滴滴的，跟水兒似的，比宮里樂唱歌還聽。”

趁人不注意，蕭炎挑釁般沖沈燕白挑了個眉：難怪每日在家樂不思蜀，居然藏著這樣漂亮的人，還不給他看，今兒我偏要多瞧幾眼。

沈燕白則警告他：適可而止！

蕭炎表示：看不到看不到~